武松來的很快,單人匹馬日夜兼程,轉天就風塵仆仆到了扈家莊。
人的名樹的影,打虎英雄來了,扈家莊有頭有臉的全都出門迎接。
連扈太公都驚動了。
香蒲一路小跑,驚叫著進了后院,拉著扈三娘的胳膊激動的說道:“小姐,武都頭來了。”
“真是一條好漢呀,個子比姑爺還高,不過不如姑爺英俊,胳膊比我的腿還粗哩,就是眼神太兇,不過也正常,能赤手空拳打死老虎的,不兇怎么能行?”
扈三娘沒想到武松來的這么快,當即站起來,頗有些手足無措。
那可是打虎英雄,是她崇拜的偶像!
“快,帶我出去看看!”
還不等主仆二人出門,扈太公和扈成一伙人簇擁著一名威風凜凜儀表堂堂的好漢直奔后院,往客房來。
扈成抬手一指。
武松紅著眼睛,三步并作兩步到了客房門口。
扈三娘只見那鐵塔般的漢子推開門,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帶著哭腔道:“三哥,弟弟來遲了?!?
接著,她只看到客房里露出一抹衣角,看樣子張安是想把武松攙起來。
不想武松匍匐著往前,一把抱住張安的大腿,嚎啕大哭。
張安的手懸在半空,放也不是,收也不是。
最終長嘆一聲,也紅了眼眶。
再接著,門竟被關上了。
莊上眾人面面相覷,一頭霧水。
這真是打虎英雄?
是不是當初老虎心軟了?
扈成揮手,吆喝道:“散了,都散了!該干嘛干嘛去!”
扈三娘聳了聳肩,嘀咕道:“掃興!”
“香蒲,敢不敢去聽墻角?”
香蒲把頭搖成撥浪鼓,支支吾吾道:“小姐,不好吧?”
扈三娘蠱惑道:“你不好奇?”
香蒲掐著手指道:“一點點!”
扈三娘拉著她,迫不及待的說道:“那就快點,咱們小心些。”
客房里。
武松已經落座,問道:“三哥怎會在此?”
張安朝門口看了一眼,笑道:“一言難盡?!?
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只見窗紙上映出兩道鬼鬼祟祟的人影,很顯然是有人偷聽。
武松不解:“三哥,這是......”
張安朝著門外揚聲道:“扈姑娘,請進來吧!”
扈三娘一點也沒有偷聽被抓包的覺悟,推開門,無辜的眨眨眼,徑直走進來,站到張安身側。
“武都頭,幸會!”
武松老臉一紅,低下頭支支吾吾。
他不是沒見過世面,他的小潘就是清河數一數二的美女。
不過潘金蓮美則美矣,卻是那種柔媚乖巧的小家碧玉。
眼前這姑娘,青春靚麗,英氣四射,美得咄咄逼人。
一眼看過去,心跳都仿佛漏了半拍。
張安介紹道:“這是扈姑娘,我的救命恩人。”
武松聞言,神色一斂,鄭重其事的行了個大禮,道:“多謝扈小姐,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扈三娘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張安身邊挪了一步,矜持著道:“舉手之勞而已,武都頭不必如此?!?
武松是過來人,目光來回在張安和扈三娘身上穿梭,心道三哥這次怕是要因禍得福了。
“扈小姐不必客氣,喊我二郎就是?!?
扈三娘卻沒發現武松狹促的眼神,武松的和善讓她受寵若驚。
“這怎么敢?”
張安打圓場道:“稱呼而已,扈姑娘自詡江湖兒女,何必拘此小節?”
扈三娘磨牙,嗔了他一眼。
張安又問:“家里還好嗎?”
武松老臉一紅,局促不安的撓著頭皮,嘟囔道:“多虧縣衙的兄弟和鄉親們關照,兄長的生意一天比一天紅火。至于金蓮......”
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武松傻笑道:“不瞞三哥,弟弟明年就要當爹了。”
“哦?”張安一下竄起來,差點驚掉下巴。
這才半年不到的功夫,就弄出人命了?
說好的不近女色呢?
張安滿臉揶揄之色,調侃道:“二郎,恭喜呀!”
武松更局促了,只顧著嘿嘿傻笑。
“都是托三哥的福!”
扈三娘捂著嘴,“噗”的一聲笑出來。
待武松看過去,扈三娘馬上收起笑臉,故作一本正經的道:“恭喜......二......二郎!”
武松道:“同喜!”
不知是不是扈三娘心虛,咬著嘴唇看了張安一眼,又紅了臉,芳心大亂。
武松心道,這扈姑娘站在三哥身側,兩人郎才女貌,卻是般配。
想到這,他由衷的替三哥感到高興。
有扈三娘在一旁,二人只能閑聊。
張安問道:“二郎這個都頭當得可還順心?”
“正要請教三哥,衙門......”
談起公事,武松有板有眼,張安聽了不住點頭。
兩人一個說,一個聽。
武松說完一件事,再說自己當時處理的辦法。
張安先肯定一番,再給出一些不同見解。
武松聽了,受益匪淺。
扈三娘心里卻是越來越好奇。
不是對武松好奇,而是對張安好奇。
看上去,明明武松更年長,卻在張安面前認低做小,極其恭敬。
更奇怪的是張安說起話來老氣橫秋,甚至有些時候不給武松留顏面。
這要關系多親近才能這樣隨便?
聊了將近半個時辰,聊得口干舌燥。
香蒲敲門打斷,行了個萬福禮:“都頭,我家太公備了酒宴,請您賞臉?!?
武松看了看張安,張安點頭。
武松這才道:“恭敬不如從命,多謝太公款待?!?
香蒲又行了個禮,道:“都頭舟車勞頓,先休息一下吧?!?
“也好,有勞姑娘!”
武松起身,對著扈三娘抱拳行禮,這才對著張安道:“三哥,弟弟先失陪了,席上再見。”
“去吧!”
等香蒲領著武松出了門,扈三娘一把攔住張安,皺著眉湊近了審視。
她身材高挑,踮起腳尖幾乎不比張安矮多少。
一個步步緊逼,一個下意識后退,一直把張安逼到墻角。
從遠處看,扈三娘仿佛主動投懷送抱,貼在張安身上。
張安此時卻無福消受。
他只覺得扈三娘目光不善,像小刀子一般射過來,仿佛要在他腦門戳兩個洞才罷休。
扈三娘問:“你當真不會武功?”
張安反問:“三腳貓功夫算嗎?”
扈三娘咬著一口銀牙,語氣復雜問:“你長得還算英俊,細皮嫩肉的模樣一看就是嬌生慣養的,那樁糊涂案子破的也精彩,衙門里的人情世故你也輕車熟路,打虎英雄武松都對你恭敬有加?!?
頓住好一會,扈三娘無師自通,掐在張安腰窩,哼道:“你不是張安!”
腰窩肉嫩,扈三娘沒用力,也把張安疼得夠嗆。
他把手探下去,捉住扈三娘的手,攥住。
“我就是張安!”
扈三娘不信,瞇眼舔了舔嘴唇,一縷秀發散落,刮在張安脖子上,癢癢的。
“還敢騙我,你到底是誰?”
兩人正僵持的時候,香蒲推門闖進來,見到這香艷又曖昧的一幕,連忙遮住眼睛若無其事的退出去,關上門,還自顧自說道:“奇怪,小姐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