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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打虎英雄何在?

武松歸家心切,怎奈車上還有個潘金蓮。

此時還沒有程朱理學,受唐朝遺風影響,社會風氣比較開放,男女大防也相對沒那么死板。

饒是如此,把一個云英未嫁的姑娘帶回家,也不妥當。

武松跟張安商量一番,只得先把潘金蓮送回張大財主府上。

清河縣城門口,馱著老虎尸體的驢車兀一出現,人群就炸了鍋。

那老虎的尸體雖是掩著,怎奈老虎尸體實在太大。

有句話叫窺一斑便可知全豹,如今只掃一眼粗壯的尾巴,就只這大蟲活著的時候該是何等威風八面,睥睨天下。

如今竟成了一具尸體,這如何不讓人震驚!

載著一具老虎尸體招搖過市,想低調都不行。

只一小會,清河縣就沸騰了。

游手好閑的潑皮和好奇貪玩的小孩一路尾隨著驢車,人群越來越壯大,直奔城南張大財主府上。

張安笑著對武松說:“如此,二郎也是衣錦還鄉了。”

武松道:“全賴哥哥教導。”

張安笑道:“跟我有什么關系?都是你自己的本事。”

卻說此時,張大財主在家也急得團團轉。

如花似玉的使女不見了,他如何不急?

難道給父母掃墓只是個借口,金蓮竟遠走高飛了?

隨即他搖頭,否定了這種猜測。

有白紙黑字的賣身契在,金蓮無處可逃。

這幾年世道可亂得厲害,左一個山大王,右一個山大王。

今天要捐銀,明天要借糧。

怕就怕這如花似玉的美嬌娘被強人土匪搶到哪個山頭做了壓寨夫人。

到那時,他可就欲哭無淚了。

正待此時,下人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喘著粗氣道:“老爺,那潘金蓮已經回來了,此時正在前院。”

“回來了?”張大財主一拍大腿,驚喜道:“真是想煞我也!還磨蹭什么?快帶我去。”

那下人遲疑著,欲言又止,只得硬著頭皮道:“啟稟老爺,夫人已經去了前院。”

“啊?”張大財主張大嘴巴,苦著臉責怪道:“你辦事好糊涂,怎么能叫夫人知曉?”

“老爺,小人冤枉,實在是......”頓住一下,下人低頭支支吾吾的說:“實在是那潘金蓮的陣仗太大了,想不驚動夫人都難。”

張大財主家大門敞開,便見一個油光滿面橫肉叢生的胖婦人在下人的簇擁下走出來。

潘金蓮下了驢車,正和胖婦人撞上。

她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子,行了個萬福道:“夫人!”

胖婦人臉色不善,仰著頭從鼻孔噴氣,哼道:“不知羞恥的東西,你還知道回來?”

說著,三角眼冷森森的從張安等人身上刮了一遍。

潘金蓮心知張安和武二哥等是受了自己的牽連,可也沒辦法解釋。

她動了一番小心思,湊上去,將事情經過娓娓道來,便是被嚇得失禁的窘態被武松瞧見也不曾隱瞞。

果然,胖婦人一聽到這,當即炸了。

指著她的鼻子破口大罵道:“好個不知廉恥的小賤人,我早知你是個不安生的,在家勾引老爺,出了門也不收收你的狐媚子勁兒。”

她扯著嗓子,罵得極難聽,尾隨而來的百姓瞠目結舌。

潘金蓮更是被罵的狗血淋頭。

武松怒道:“好個沒有人性的老豬狗,倒是讓武松大開眼界。”

正待此時,張大財主姍姍來遲,忙攔到胖婦人面前,苦勸道:“夫人息怒,還有外人在,有什么事,進了門再說。”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胖婦人的怒火,她破口大罵道:“好啊,我早知道你和這小賤人眉來眼暗通款曲,如今竟還要為她撐腰,當著外人的面指責起我來,我罵兩句你便心疼了?”

她拍著大腿,強擠出幾滴眼淚,哭天搶地道:“姓張的,你捫心自問,沒有我爹能有你的今日嗎?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良心都被狗吃了。如今嫌我人老珠黃便看不上眼,便朝三暮四。老天爺,我怎么這么命苦啊!”

圍觀的百姓竊竊私語。

張大財主是縣里數一數二的殷實人家,他家的熱鬧可不多見。

“夫人,莫要再無理取鬧了!你還不嫌丟人嘛?”張大財主鐵青著臉,咬牙吼了一聲。

“我丟人?”胖婦人一指潘金蓮,再指向張安武松等人,尖聲道:“這小賤人當著野男人的面,還是六個,褲子都濕了。她說是尿濕的,誰知道做沒做什么寡廉鮮恥的缺德事。你不說她丟人,反倒來說我。姓張的,你的心果然偏到咯吱窩了。”

“你!”武松氣得額頭青筋直冒,咬牙怒道:“你編排武松也就罷了,不該污蔑我哥哥和潘姑娘的清白。”

“清白?我呸!”那胖婦人對著武松啐了一口。

武松揚起手,剛要打,卻忍住了。

卻見身邊閃出一道人影,一巴掌甩在胖婦人臉上,發出清脆的“啪”聲。

整條街都安靜了。

原來是李四收到張安的眼神,出手教訓了對方。

“你敢打我?”

李四冷笑道:“你這潑婦,平白編排姑娘家的清白名聲,該打!武二哥是頂天立地的打虎英雄,不屑與女人計較,我卻不會慣著你。”

頓住一下,李四指著自己的鼻子,露出兩排森森白牙,嘿嘿冷笑道:“我潑皮也!”

“這野男人敢打我?”胖婦人被李四的兇相嚇了一跳,往后退了兩步瘋了一般撕扯張大財主道:“這小白臉敢打我,姓張的,你是死的不成?”

張大財主握著拳頭,皺眉低喝道:“動手!”

得了命令的下人們當即撲上來。

張安早有防備,一記窩心腳踹飛一人,心頭也起了怒氣。

難道我看著像軟柿子?

我打不過武松,打不過老虎,還打不過你一個狐假虎威的下人?

真當我東京街頭混跡這么多年是吃干飯的?

知不知道我師父魯提轄?

武松自不消多說,等閑十來人根本近不了身。

就連看著最文弱的崔九,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

相反,他動起手來,最狠,最毒!

眨眼間的功夫,十多名下人便躺在地上痛苦哀嚎。

圍觀的百姓叫好道:“不愧是打虎英雄,果然好身手!”

張大財主慌了,扯著嗓子喊道:“光天化日有人行兇,快報官!”

卻見人群里有人喊道:“不必報了,縣尊大老爺已經來了。”

眾人看過去,只見街角出現一頂軟轎,軟轎前后簇擁著公人,個個挎著腰刀,面帶煞氣。

人群讓開位置,軟轎還沒停穩,便聽見縣尊大老爺驚喜的聲音從軟轎里傳出來:“打虎英雄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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