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夜耳朵豎著，每當樓下埃瑪警官洗澡的時候，他總能聽見嘩嘩嘩的水花聲。

這棟樓的隔音效果實在是太差勁了，太差勁了。

但其他三個租客卻聽不到如此的響聲，只有羅夜聽見，看來有時候聽力太好也不是好事，隔墻有耳不是我的愛好。

埃瑪警官洗完澡之后，有個習慣，她喜歡一樓的客廳里用毛巾甩干她的頭發。

做完這些，有弄些宵夜什么的，租客聞到香味有時會下來蹭一蹭美食，但羅夜從來不這么干，埃瑪警官的廚藝在他看來是最蹩腳的女廚師。

那什么烤香腸，天哪，能吃嗎，一點味都沒有。

第二天，八月13號，星期六，早上八點半，地鐵三號線。

一個神秘兮兮的男人走在車廂內物色目標，他已經在這趟地鐵上掙了70美元，大收入。

“兄弟，我是大乘觀者，需要我幫您賜福嗎？”

古奇鞋，印有思想者的T恤。

第八警察局已經關了幾十個自稱是大乘觀者的冒充者，這貨依然不怕死，掙一筆是一筆，不管是這人是不是大乘觀者，人們都樂意打賞捧場。

大乘觀者已經是紐約市最熱鬧最聚焦的議論點，人們毫不吝嗇的參與，只要你敢穿著大乘觀者穿過的服飾和鞋子招搖過市，頂你。

羅夜搖搖頭：“不需要，謝謝。”

“好的，朋友，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要嗎？八折優惠。”

這位扎著十幾根小辮子的仁兄從背包里整出一雙古奇牌破鞋子。

“謝謝，不需要。”

不遠處的兩個穿著時尚的年輕人被吸引住了，這兩人看起來像是大公司的白領，有錢的很，其中一對販賣者招招手。

“250美元，很公道的價錢，再過一天，價錢還會往上漲的，出手吧。”

買家毫不猶豫掏出250美元，把鞋子買下。

這雙鞋子昨天還是100，今天居然又翻了一倍多

販賣者得到一筆大生意，眉開眼笑，而買到古奇鞋的人當場把鞋子試穿，雖然不怎么合腳，卻贏得車廂內其他的乘客一片羨慕的眼光。

羅夜看在眼里，心想著，要不要把自己的鞋子出售。

已經停產的一款老鞋子，正常售價兩美元，現在250，真是瘋了。

出地鐵后，羅夜又坐了基站公交車，進入約翰松大廈，乘電梯上頂層913室。

巴洛早早的在環月演藝公司的門口等。

“羅夜，我建議你這個暑假全職惡搞，洗什么車啊，洗車能有多少錢，浪費你的潛力呢。”

“幫你洗車等于幫人清洗靈魂。”

這是車行的老板克拉拉說的。

“你聽他打鬼話呢，洗車就能掙夠你的學費，別做夢了，好久沒干那事了，怎么樣，今天來一下，收視率相當好的，肯干的話，老板說了，一天100美元！”

“誒呦，100美元？”

100美元相當于普通工人三個月的工資。

“想干了？”

“不，埃瑪警官盯上我們了，最好老實點。”

“我說兄弟，腦筋靈活一點行不行，我們不在她的轄區搞不就行了，她也不能跨區執法，你是她的房客，又不是下屬，你怕個娘們干什么，雄起！”

羅夜捏著下巴，沉吟起來，再搞下去真的會上癮，但學費是個大問題。

“想通了沒有，大買賣，老板親自拍板決定的，先付錢也可以，怎么樣，夠誠意夠意思吧，哥們。”

羅夜還在想，巴洛指著他笑道：“其實你也想的，別在你的房東地盤上搞就行，我們兩人，加一個攝影師，三人組，神不知鬼不覺，決定吧，100美元啊。”

羅夜于是道：“OK，那說好的，我不能冒頭的，我決不能冒頭，出事你負責，別人揍那也是揍你，我跑的快，我肯定跑，別說我見死不救。”

“成交，開始干活，目的地選好了，紐約第五大道，那里的美女最多，穿的最清涼，走吧走吧立刻開工。”

巴洛人不錯，但腿短，跑不快，真不適宜搞這樣有風險的惡搞節目。

羅夜當然清楚這家伙在想什么，他如果能拿100美元，這小子至少能拿200美元，演藝公司根據收視率有提成的，羅夜兩個月后要上學，屬于即興臨時工，不屬于演藝公司的員工，沒有提成，只有日結報酬。

紐約第五大道南起華盛頓廣場公園，北至第138街，全長約25公里，是曼哈頓區的核心商業街之一，也是紐約最繁華的街道之一。

巴洛這小子會選地方。

一輛面包車駛入第五大道，羅夜和巴洛下車，身后跟著一個扛著攝像機的年輕攝像師。

攝影師穿著普通的車間工作服，攝像機也是經過偽裝，放在一個白色的裝啤酒的箱子里。

別人一看，好像這人扛著一箱啤酒。

三人找好一個方，在一棵法國梧桐樹下，開始頂風作案。

這不是埃瑪管的地盤，羅夜還是覺得，小心能使萬年船。

這條街有錢的美女多，警察也多，個個全副武裝瞪大眼睛緝拿作案分子。

“我說，哥們，能換個地方嗎，沒看見那么多警察。”

巴洛笑道：“兄弟，你太緊張了，惡搞而已，我們又不是在犯罪，別那么緊張好嗎？我認識這條街的警長，他叫巴普洛夫斯基。”

“巴普洛夫斯基不是俄國人的名字嗎？”

“嗯，說錯了，萬一被人追，我們就說我們是俄國人，把罪名扣在俄國人的頭上，來了來了，那個女的，啊，我的摯愛，大屁股，太beautiful了，今天從她開始吧，柯斯，準備好了嗎？”

巴洛拿著用布包著的對講機通知攝影師。

不遠處的攝影師點點頭，攝像機放在街邊的長凳子上，對準了那個白衣飄飄的女士。

“兄弟，看你的了，這回風大點！”

羅夜伸出兩根手指，暗暗瞄著女士，口中神叨叨的默念著。

烏——————

一股強風貼著地面徑直朝著正在正常行走的女士吹過去。

啊！

女士短促的驚叫一聲，趕緊捂著自己往上飛的白裙子。

巴洛密語：“啊，多么美麗的風景線啊。”

路人扭頭，特別是男士，都竊笑不停，有的人看著天，不明白風從哪里刮來的，為什么只有女士中招，其他人卻一點事沒有。

今日開工大吉啊！

連續三個，風平浪靜，不遠處有警察注意到了，卻不肯過來，有的看著天，露出疑惑之色，更多的是打死不過來，巡邏枯燥無味，這多好，可以免費欣賞。

美國警察真壞。

“看吧，我都說了一點事沒有，繼續吧，哥們，來——，那個，那個，沒法形容她的美貌啊，上帝，這是人間的人嗎？”

從一珠寶店的櫥窗位置走來一對男女。

男的一般，但女的容貌逆天，穿著藍白色裙子的她，那雙潔白健康的雙腿亮瞎任何男人的眼。

“趕緊啊，趕緊啊——”

羅夜卻有點猶豫，這兩個人怎么覺得有點眼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