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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身在亂世,孝女難得

夜已深,但是桌案上的許多信件都還等著秦子豪回復。

其中有荊州劉表的諂媚之言,有河北袁紹的求救信,趙云和太史慈九戰不分勝負的戰報。

一眾書信里,還有一封張角從冀州寫回的信。

“賢婿,見字如面。北地曹兵發難,太平教徒陷入紛爭之中,父素知徐州侯與我軍交來甚好,遂從劉侯軍師之意,興兵伐袁,信置之時,為父已起兵東征,一切安好,勿念。”

自從黃巾軍的正統大旗交到秦子豪手里。

張角和張寶在十三州各地發教的資本就變得雄厚了起來。

有日益強大的揚州黃巾軍作為兜底。

太平道在近幾年的發揚速度已經碾壓一眾外來教會,成了主流信仰之一。

在發教過程中,以張角為首的黃巾高層夾帶私貨。

明里暗里告訴百姓,黃巾軍就是天外之軍,是正義之師。

黃巾教里的能人如云,他們從一些見不得光的渠道得知,古早時期漢家曾利用五行學說為自己推翻秦帝國統治而正名。

五行輪換學說中,秦帝國的國君身著黑袍,所以國運是水行。

后來之所以會被大漢消滅,是因為大漢的開國皇帝漢高祖劉邦有木運在身。

木克水,所以帝國輪轉,朝代更替。

現在,大漢氣數將盡,木運走到了終點,根據五行,大漢會被金運推翻。

而金的顏色正是黃色。

當今天下者,揚州之地黃巾飄揚百姓富庶,正是開國之兆。

字里行間,黃巾教的傳教士們不停地向百姓洗腦,傳遞著黃天當立的思想。

幾年的鞏固下來,黃巾教在百姓的心里已經有了比足天子的地位。

再加上,坊間流言中揚州黃巾軍無條件吸納流亡百姓的事跡被傳教士們講了又講。

越來越多的百姓將揚州作為自己將來走投無路的底牌。

甚至有涼州的百姓,橫跨神舟大地而來,他們堅定地信任著張角留下的話。

“諸位!走過荊州地界就是揚州,天師說過,揚州的秦侯一定會給我們一條生路的!”

世人最愛信神,但是神明遲遲未曾顯靈。

百姓不得不附庸權貴,在堅定地相信世界上有神仙的同時,對侯爵老爺也是馬首是瞻。

日出佃田耕作,秋收換來果腹,除卻來年籽糧,還得燒香祭祖。

宗教和帝制一直以來都是只給希望不見成效。

傳教者都說神明會救世人。

但是絕大多數人至死,都未曾見過神明。

官老爺都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可惜,吃了一輩子的苦,只能換來一句虛無縹緲的承諾。

舊時代的盤剝主要就是權力和信仰。

但是,當權力掌握在有心打造太平天下的人手里,當信仰和割據天下者一心同體。

百姓還真就看到了希望。

其他人不一定明白。

但是那些從涼州一路起事,橫跨雍州荊州,沿途餓死近半數人。

理解千辛萬苦,最終走到江夏的涼州黃巾軍,他們打心底明白。

從沒有人見過這樣意氣風發的君主。

他就像神明一樣,散發著常人沒有的氣場。

不因餓死孩童的尸體被母親抱在懷里而表面流淚。

即便是身側的美人和門客們都在為涼州流民的經歷抹眼淚,他也不動聲色。

只是淡淡地向身邊將領安排相關事宜。

區別于那些急于驅逐流民的各路諸侯。

這位年輕的君主已經早早吩咐手下的軍士籌備伙食。

從沒有人見過這樣制度嚴格的軍隊。

他們和漢家那些盤剝百姓的權貴軍隊不同,大多數都曾是普通百姓甚至流民。

這支軍隊待人友善,除了極個別不好相處的軍官以外,大多數人都很好。

這伙流民上下也就幾千人。

對黃巾軍的經濟造成不了什么沖擊力。

江夏多丘陵,秋日黃昏時分,總有絲絲涼風貼地刮過。

在軍營里忙活了一整天的周倉總算是在營地附近的一處丘陵找到了秦子豪。

“大哥,老華佗說了,這些人沒什么病,可以放進揚州。”

學著秦子豪的樣子坐在丘陵上。

周倉身上的輕甲發出清脆的響聲。

“大哥,你說嫂子這么多年也沒給你添個一兒半女,是不是也有花柳病吶?”

秦子豪一拳打在周倉的腦袋上。

雖然赤手空拳。

但是就憑他的力量,也足以給周倉頂翻了。

這一下直接讓周倉在小丘上滾了四五圈,他索性仰躺在草坡上。

“我問過老華佗了,花柳病真的會讓人生不了孩子的。”

秦子豪一拳打在泥地上。

直接就錘出來一個少說四五厘米深的小坑。

“你會不會說話?”

周倉把頭盔摘下來扔向秦子豪。

那頭盔沿著拋物線飛行,直勾勾地落在秦子豪手中。

威風拂過丘陵。

仰躺在地上的周倉這才緩緩開口。

“大哥,我看上了一個涼州姑娘,但是我不敢去找媒人。”

從徐州初遇到現在,周倉也已經是跟著秦子豪很多年了。

歷經百戰,從無怯懦之說。

從他周倉嘴里吐出來一句不敢還是多新鮮的。

秦子豪把頭盔扔回去,砸在周倉的甲胄上,周倉沒有接住,頭盔沿著小坡滾到了坡下。

“你周倉有什么不敢的?蔪春攻城,柴桑大火,哪一件沒有你的功勞?嘉興城違抗軍令,我讓你按兵不動你非要打。。。。”

前半句還多中聽,后半段直接就開始數落起來了。

周倉趕忙坐起來打斷秦子豪的施法。

畢竟要是數這些陳年壞事的話,那他身上可就有太多能數的東西了。

“哥!哥!打住打住,說真的,我怕我哪天死在戰場上,留她孤兒寡母的,不好。”

秦子豪笑了,他還是頭一次見到周倉這樣。

哪里還有百戰將軍的樣子。

分明就是一個純情的少年。

“你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已經想到孤兒寡母的份上去了?”

周倉不樂意了。

他趕忙湊過來。

“哥,我之前可是給你跪過的!你答應要給我寫信的,只要你開口了,那八字有幾個撇都不是問題。”

作為割據一方的領主以及黃巾軍的首席話事人。

秦子豪隨意決定一個民家女子的命運是完全可以的。

且不說一個,就算是一百個。

那也就只是一句話的事情。

“誰家姑娘啊,給你迷得神魂顛倒的?”

周倉趕忙向秦子豪描述自己是如何在營中遇到那個姑娘。

“其實她也沒有多么特別。”

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

跟隨涼州黃巾軍一同前來逃難的流民女子。

她身上沒有黃巾裝束。

不是黃巾軍,甚至都算不上黃巾眾。

作為一個普通的百姓,她本可以選擇坐著等黃巾軍給他們準備食物,然后排隊領取。

但是她沒有。

巡視的周倉一眼便在忙碌的黃巾眾里發現了她。

“你為什么不佩戴頭巾?”

協助黃巾眾搬運糧袋的她再三確認周倉是在說自己后解釋道自己不是黃巾軍。

場邊的黃巾眾紛紛為她辯護。

說她干活賣力,沒有搗亂。

并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覺悟,流民之所以成為流民不是沒有理由的。

那姑娘的手腳麻利。

言辭間不卑不亢。

與一眾坐吃等死的流民完全不同。

稍作了解后,周倉得知這姑娘的父親曾經是涼州的一方名士。

受到父兄的影響,她從小就有機會讀書。

只可惜現在涼州兵亂四起,父兄全都死在了兵亂之中。

全家上下各自四散而逃。

跟著她一起來到江夏的,只有奶奶。

那老者的腿腳不便,兩人能沿途攙扶至此,著實不容易。

鑒于姑娘的遭遇。

周倉初步詢問了一下對方的意愿。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

周倉選擇破例一次。

便吩咐手下給她拿來一根黃色的薄布。

“拿著,過兩天我們大規模招納新成員的時候,你直接到大營來找我。”

那姑娘熱情高漲,在參與工作的時候,很是惹人喜歡。

沒過一會兒。

巡視軍營一圈的周倉就再次見到了她。

那姑娘用薄布將頭發束縛,手里端著容器正在喂一個老婆婆吃飯。

老者的面容慈祥,用手摸了摸那姑娘頭上的黃巾。

當時距離有點遠。

周倉沒能聽清那老者說了什么。

只是這畫面深深打動了周倉的心。

聽完周倉的描述。

秦子豪不由得嘲笑他。

“我殺人如麻的周將軍,還有這么柔軟的一面吶?萬一是騙你的呢?演給你看的呢?”

周倉說什么也不會信那姑娘是在騙自己。

畢竟太真了,那老者眼中的溫情流露,直接就給周倉干破防了。

作為一個從小沒見過家里長輩是什么模樣的缺愛孤兒。

周倉是真的見不得這樣的畫面。

“不可能!真的很孝順吶,良家女,肯定是良家女!”

其實周倉打心底一直很渴求家庭的溫暖。

在這個時代,像他這種從記事起就沒見過父母幾次的人,實在太多了。

周倉一邊講一邊聲淚俱下。

“哥,你知道的,我以前就是個土匪,江東士族里沒有人瞧得起我,我。”

身經百戰又如何。

回首舒城萬家燈火,無一盞為他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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