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喬家的兒女(通知書 下)
- 影視都市從喬家的兒女開始
- 江六丑
- 2552字
- 2024-05-20 00:01:00
一九八三年的八月,陽光燦爛。
在這個特殊的季節,在這個炎熱的下午。
楊不虧接到了清大電子計算機科學和工程系的錄取通知書。
符敏濤接到了清大技術物理系的錄取通知書。伍芝琳接到了南昌航空工業學院航空無線電系的錄取通知書。
齊唯民接到了北大中文系的錄取通知書。喬一成接到了師大中文系的錄取通知書。項云汐接到了浙大中文系的錄取通知書。
小小紗帽巷出了三個大學生,其中兩個還是今年南京的文理科狀元。這消息像一顆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蕩起了層層波濤。
學校把大紅喜報貼到了牛家小院門口,齊家也有一份。
牛野神童的名號早已在老巷子里傳得沸沸揚揚,對于楊不虧取得的成績,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可齊唯民也成為了今年的文科狀元。這條默默無聞的小巷子,竟然一次性出了文理雙科狀元,這無疑成為了一時間全城的焦點。
整個紗帽巷都沸騰了,街坊鄰居們紛紛議論著,有的人甚至專門扒在牛家的院門上,想要一睹狀元的風采。
牛衛國,一個在風雨中拼搏的老水手。他在遠洋游輪上與狂風巨浪搏斗從未有過退縮。在短時間里積攢下數十萬的身家,心里也沒有過太多的波動。
然而,當他看到兒子手中的錄取通知書時,眼眶紅了。
牛衛國和張淑芬的心情是無疑是復雜且激動的,心里的驕傲和喜悅溢于言表。
他們知道,他們的孩子,他是一個勤奮而努力的孩子,他付出了比別人更多的努力,所以他得到了比別人更多的回報。他們為他感到驕傲,為他感到自豪。
本來按牛衛國的意思懶得這么麻煩,干脆去金陵飯店擺幾桌酒席,畢竟,這是牛家的高光時刻,可一算要請的人數就熄了這個心思,不是請不起,主要是太招搖了。何況,這時候訂金陵飯店的酒席還得排隊。
于是牛衛國只在金陵飯店預訂了兩桌,打算請完街坊鄰居親朋好友再來這里辦謝師宴。
“恭賀宴”宴席請的是羅師傅,也就是喬二強他師傅。
羅師傅提前一天就在院子里擺開臺面和灶臺,支起了五口大鍋,東西不夠,得找街坊鄰居們借,桌椅、鍋碗瓢盆,水暖壺等等等等,要是自家肯定是湊不齊的,這年頭辦喜事都是這樣互相借著用,筵席都擺在自家的院子。好在牛家院子不小,勉強擺開桌子。
牛家幾個親戚提前一天就過來幫忙了,來的幾個親戚都是張淑芬這邊的親戚,楊不虧得叫大姨大舅(不是親兄妹)。
牛衛國原籍河南,家里父母早亡,幾個遠親也多年沒有走動,倒是牛衛國在南京的戰友以及喬家三兄妹都提前一天過來幫忙了,幫著劈材,剁菜,洗菜。
這惹得魏淑芳有些不快,因為她家也在同一天擺酒席,喬家兄妹不來自己家幫忙跑牛家幫忙,就這…還是親戚呢。
不過,魏淑芳好像忘記了,她這宴席根本就沒有請喬家人。
喬家…,喬一成還是選擇了師范,不過家里沒有做酒,喬祖望破天荒煮了一碗面給喬一成,里面放了兩個荷包蛋。
然后…然后沒有然后了。
因為做酒席基本是虧錢的,喬祖望算了算自己的負債,于是就算了,熄滅了這個想法,只是給喬一成爺爺奶奶上了兩柱香,就當通知他們這大喜事了。
喬二強倒是想替大哥慶祝一下,但喬祖望不去請人,一個半大小子能請得到誰?因此只能作罷,喬二強準備過兩天給喬一成做一桌好吃的,自己兄妹熱鬧熱鬧。
酒席當天,街坊鄰居們都是早早的過來了,張淑芬有條不紊,活分配誰干,麻煩誰干,請誰干,倒是一點不含糊,挑水做飯的、擇菜洗菜的、收拾桌子的、刷洗碗盤的,上茶倒水的,里里外外忙得團團轉,但臉上的笑容沒有停過。
楊不虧就得做個乖寶寶了,牛衛國跟客人打完招呼,他就恭恭敬敬地給人上煙,聽著別人說的吉祥話,不僅得陪笑,還得陪酒。
加上堂屋那幾桌,酒席一共擺了十八桌,楊不虧得跟在后面一桌桌的去敬,而且還不能含糊,牛衛國那幾個戰友,得一個一個敬,最后腦子嗡嗡的響。等敬完酒,牛衛國看著臉色發白,打著擺子的楊不虧搖了搖頭。
這酒量,一點都不隨他。
在楊不虧醉過去之前,最后的印象就是牛衛國那震天響的爽朗笑聲。
等楊不虧一覺睡醒,腦袋還是跟針扎一樣,晃著昏沉沉的腦袋走出房間,街坊鄰居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有牛衛國跟幾個老戰友還在喝酒,客廳里凌亂不堪,桌子上擺滿了空酒瓶和吃剩的菜肴。
牛衛國正和幾位老戰友談笑風生,一個個都紅光滿面,興致勃勃,談論著往事,回憶起那段激情燃燒的歲月,神中閃爍著對往事的懷念和敬仰,暢談未來,言語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歡聲笑語不絕于耳。
看著牛衛國那開心的樣子,楊不虧心里也覺得欣慰。幾位叔叔見楊不虧出來,紛紛和他打著招呼。
原身的記憶里,牛衛國幾個戰友跟牛衛國的關系是真鐵,在原身出事后幫了不少忙,為牛野這事還搭上不少人情。
雖然這輩子不會再發生那樣的事,但這份情還是得記住,關系也得維護住。楊不虧陪著他們說了一會話,才起身去幫張淑芬收拾院子。
等牛衛國跟幾個戰友倒下了,院子也收拾的差不多了,給幾個親戚打包了沒吃完的魚肉和豬肉,張淑芬又給幫廚的人家輪流去送點剩下的菜,這也是這年頭的‘規矩’,都高高興興的,沒有人會嫌棄。
把牛衛國扶回房間躺好,又將幾個叔叔送去賓館,楊不虧才回自己房間休息去了。
到了晚上,楊不虧跟牛衛國幾乎是前后腳醒來,牛衛國這酒量不小,今天白酒喝了有三斤多,睡一覺,臉都不紅了,只是滿身的酒氣熏人眼睛。
張淑芬算完禮帳后,看著牛衛國嘟嚷了幾聲。
楊不虧揉著太陽穴,喝著蜂蜜水,好奇地問了一句:“今天花了多少錢?”
“五百六十二,這還沒算票錢…,禮錢收了一百八十三塊六……,”
張淑芬也只是嘟嚷了幾句,要換前兩年肯定得心疼,但這一年下來,每天的進賬都不止這個數,自然沒什么感覺。
牛衛國本來就對禮錢沒多大指望,就為了個場面,哈哈笑道:
“咱高興!下次想擺這么大的場面就得等小野結婚了,那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呢……,你看下午誰不夸你有面子?”
“我看也快了……,你最好不要給我在大學里弄出人命出來!”
張淑芬意味深長地瞟了一眼楊不虧,轉頭丟了個白眼給牛衛國:“那能沒有面子嗎?就那席面,不說鼓樓區頭一份,起碼也是紗帽巷獨一份,孔府家酒、大前門,那豬肉就夠他們上的禮錢翻幾倍了,一桌菜錢就得小二十呢。”
牛家今天酒席花了五百六十二,孔府家酒一塊八,一桌兩瓶起,大前門三毛九,每人發一包,大人小孩都有份,這煙酒不但要錢還要票,得托關系才買得到。街坊鄰居(不是親戚朋友)隨禮大都隨個塊兒八毛,還有隨幾分的。要不是幾個親戚朋友跟牛衛國戰友一家隨了十塊,今天這禮錢夠嗆能破五十。
牛衛國顯然不在乎禮金的多少,就是圖個高興,過幾天還要專門抽空回去祭拜祖宗,讓他們也高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