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野哥！我回來了?。　?

兩人前腳回到牛家，二強后腳就跟了過來。滿臉的興奮，聲音都高了幾度。

“都賣掉了？”

楊不虧停住腳步，朝二強問道。

“嗯，我轉了兩個廠…，”

二強高興地點了點頭，轉頭看見張淑芬立馬招呼了一聲：“…張嬸好！”

四美也跟著叫了一句。

“看把你們曬的…，”

聽見動靜的張淑芬走出堂屋，看著曬得滿臉通紅的三人，忙遞了塊毛巾給兒子，皺著眉頭道：“快擦把臉，喝口水透透，看你這一頭的汗！”

楊不虧咧嘴一笑，露出整齊的牙齒，接過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后順手丟給了二強。

走進堂屋拿起水壺倒了碗涼白開，咕咚咕咚地喝了幾口，抹了把嘴，看著母親笑道：“沒事，曬曬太陽對身體好。”

“你呀～，”

張淑芬走過來，有些心疼地在楊不虧額頭上點了一下：“賺錢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好好讀書就行了，家里有你爸，還有我呢?！?

“沒有，我就打算賣這一次，一會再跟你解釋，我先跟他們算算賬?！?

楊不虧朝母親討好地笑了笑，隨即朝兩小只招了招手：“來，過來吧。”

從冰箱里拿了兩瓶汽水出來，帶著二強四美走進臥室。

“來，算算賬吧！”

楊不虧幫四美打開蓋子，隨后將口袋里的錢全部掏了出來，二強也沒顧著喝，從口袋掏出個小塑料袋，解開后，將零零散散的一堆錢全放在桌子上。

喝著涼絲絲的甜汽水，四美眼睛都瞇了起來，但看著桌上的錢心里更美了，就連一下午的疲勞這會仿佛也消失殆盡了。

“來，二強，幫著把錢理一下，”

楊不虧讓二強將自己帶回來的錢全部按面額大小分開別類，隨后三人開始清點起來。

很快便將錢歸攏好，楊不虧這邊沒有差數，倒是二強這邊少了一毛錢。

“行，我知道不是你拿的！”

楊不虧見二強急得滿頭大汗想解釋什么，卻被憋得滿臉通紅說不出話來，笑著擺了擺手，拍了拍二強肩膀：

“可能是不小心掉了，也可能有人趁亂沒給錢，你以后多注意一點就是了?！?

說著，楊不虧將桌上的錢分成了兩堆，一堆是他對這次生意投入的本錢九塊錢，另一堆則是他們今天下午共同努力賺來的利潤。笑著道：“這一些是我出的本錢，這一些就是咱們今天下午賺的，總共五塊九毛錢?！?

話語剛落，兩小只便激動地滿臉通紅?？粗郎系腻X，眼睛閃爍著喜悅的光芒。四美甚至忘記了自己手里拿著的汽水，飲料瓶在她手中顫抖著，汽水泡沫順著瓶口溢出，她卻毫無察覺，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二強也是滿眼放光，欣喜若狂。

這筆錢對他們來說意義非凡，這可是他們通過自己的努力賺來的第一桶金。更何況這錢對他們而言，也不是一筆小數目，幾個月都存不到。

“這么多錢！”

滿眼星星的小四美已經在籌劃著想用這些錢去干嘛了：“我想吃小籠包…，嗯，還要一串糖葫蘆，還可以買幾個牛肉鍋貼…，”

“你不想要裙子了？”

拍了拍小四美腦袋，楊不虧失笑道：“你現在可吃不起，這錢連你們下次進貨的本錢都不夠呢。還有，這錢也不是你一個人的，這五塊九，我兩塊，你兩塊，一毛是二強掉的，就從二強哪里扣回來，二強一塊九。二強，你有沒有意見？”

“?。?！”

四美頓時蔫了，耷拉著眉頭，失望地嘟起小嘴。

其實這樣分錢本就偏向四美，不過楊不虧也懶得再細算，干脆這樣簡單粗暴就好。

“我沒意見，聽牛野哥的。”

二強搖了搖頭，這一下午就有一塊九的收入，對二強來說也不少了，他雖然經常跟四美斗嘴，卻也知道心疼妹妹，因此也沒計較太多。

“好，”

楊不虧點點頭，繼續道：“我再借你們五塊一毛作為進貨的本錢，等下次你們就能攢夠本錢了，以后賺的都是你們自己的。”

二強點點頭：“牛野哥，那以后賺了錢我還是放在你這里吧，要用我跟你說一聲?！?

“隨便你，自己記好帳就行。”

楊不虧點點頭，轉頭看向四美：“四美，你也不要天天想著賺錢，下次要是沒考七十分以上，你就乖乖在家待著補習功課，知道嗎？”

“啊～？不要?。槭裁?？…那二哥怎么不用??？”

四美苦著臉，委屈地看著楊不虧。

剛剛才看見了一絲希望的曙光，雖然在烈日底下賣冰棒是辛苦了一點，不過想著那些漂亮的裙子，還有誘人的食物她也能堅持住。

一下午就賺了兩塊，那一個月得賺多少？到時候想買什么都行，可現在牛野哥哥居然要求自己必須考七十分能去賺錢？這不是要了自己半條小命？

“因為你二哥沒有學習的天賦，你有啊?！?

楊不虧笑著拍了拍四美腦袋，安慰道：“其實也不一定要你考七十分，只要你有進步就行，哪怕比上一次多一分，不過說好了，要是哪一次考試成績比上一次成績差，那就暫停賺錢，等下次考好了再說?！?

“比上一次多一分就好了？”

四美一聽，也不沮喪了，轉而高興地點了點頭，伸出小指：“牛野哥哥，咱們拉鉤上吊！一言為定！”

“好！一言為定。”

楊不虧看著自信滿滿的四美，笑了笑，希望小四美再考幾次之后還能笑出來。

……………

兩小只，哦，應該是三小只開始變得忙碌起來。四美又拉上了三麗，每到星期天，三麗跟四美就在附近巷子兜售冰棒，而二強則騎著自行車去附近的廠區售賣。

因為天氣越來越炎熱的原因，三小只的生意還不錯，有時候一天能賣四五百根冰棍。一個多月下來，一人賺了近二十塊錢。四美終于買了套心心念念的真絲套裙，也吃上了眼饞了許久的牛肉鍋貼。剩下的錢她也學二強跟三麗，將錢存放在楊不虧這里。

二強又買一套衣服，其它的錢都存在楊不虧這里，他現在賺錢的動力十足，存在楊不虧這里的錢有三十六塊二，只要再攢十三塊八就能攢夠錄音機的‘首付錢’。

因為牛野哥答應他，只要五十塊，就能將他置換下來的收音機抱回去，其他的錢慢慢從工資里扣。

雖然楊不虧沒給他算利息，但楊不虧相信二強很快便會嘗到提前消費的滋味。

痛并快樂著。

可二強還沒嘗到提前消費的痛苦，一樁麻煩便先找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