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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折翼

人的運氣有時候就是這樣,不想發(fā)生什么事,卻偏偏就要發(fā)生。簡兮和譚既明一進畫廊,就看到了楊清和的助理賽蒙。

譚既明素來眼高于頂,能記住楊清和是何許人就不錯,對他的助理自然沒什么印象。

簡兮卻是認得的。她一想到譚既明說她的那些諷刺的話,大都和楊清和有關,就暗暗捏了把冷汗。心里不停的在祈禱,可千萬別過來打招呼,不然他肯定要鬧的。

“簡小姐,您可算是來了,楊總已經(jīng)等候多時。”賽蒙已經(jīng)問了半天,沒人知道她的去向,而且電話也打不通。

簡兮再是底虛也不能在面上表現(xiàn)出來,她微微笑了一下,淡聲道:“抱歉,有點私事耽擱了。”

“那您請吧!”賽蒙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全程都沒注意到站在簡兮身邊的譚既明。

“我先安頓一下……”

“不必,我和你一同去會會這位楊總。”簡兮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譚既明打斷了。

賽蒙剛剛也是有些著急了,現(xiàn)在才反應過來。這一看就嚇了一跳,心里暗道:“這位佛爺怎么來了?而且看他們的行為舉止,明顯就不是普通的男女關系。‘譚氏’這位少東家脾氣不好可不是什么秘密,可是了不得了……”

譚既明見簡兮不動,就冷聲對賽蒙說:“你們楊總現(xiàn)在在哪?帶我去見他。”

賽蒙下意識的去看簡兮,想尋求個解決之法,卻被譚既明擋住了視線。他身高184,簡兮只有166,被他這么一擋,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讓你帶路!”譚既明對旁人一向沒什么耐心,如今更是面沉如水。他在“譚氏”也是說一不二的,性子十分強硬。

所以,即便賽蒙年紀大,也見過大世面,還是不敢反駁他的話。現(xiàn)在誰人不知,譚家的大公子風頭無兩,敢去招惹他,除非是嫌自己命長了。

賽蒙在前面帶路,譚既明帶著簡兮在后面跟著。兩人一個內(nèi)心忐忑,一個恨得牙癢癢。看譚既明那副模樣,簡兮毫不懷疑,他現(xiàn)在想剝了楊清和的皮。

賽蒙先到了畫廊會客室的門口,正想要敲門,就被譚既明一把推開了。他沒有人家生得高大,也不如人家氣勢赫然,這一推竟然倒退了好幾步。

簡兮歉意的沖他點了點頭。她太知道譚既明為什么生氣了,等見了楊清和,還不知道要怎么鬧。她越想越頭疼,都有點不敢打開這扇門了。

譚既明可沒那么多考量。他推開門的動作很快也用了很大力氣,門重重地撞在了墻壁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楊清和本來在賞畫,他喜歡簡兮畫的那幾副扇面,一水兒的工筆白描,最是考驗功夫了。她筆下的線條如行云流水一般通暢,又十分傳神,是不可多得的佳作。

正想著自己最近下了不少功夫來了解工筆畫,可以借機同她交流一下心得。追這種搞藝術的女子,一定要先培養(yǎng)和她一樣的愛好。

楊清和心里頭如意算盤打得很好,卻不想被身后巨大的開門聲震得稀吧碎。他轉(zhuǎn)過頭,看見譚既明現(xiàn)在門口,一臉的陰云密布。

楊清和到底是混跡商場多年,再是吃驚也能很快恢復正常。他擺上一張笑臉,主動走到譚既明身邊,伸手想要和他握手。

譚既明眼含微諷地看著楊清和,伸手同他握了手,動作懶洋洋的,頗有幾分輕視的味道。

楊清和當然能感覺到譚既明的惡意,那是一種有侵略性的眼神。他看見簡兮在譚既明身后,想到他們過去是情侶,知道這怕是要舊情復燃。

“沒想到這么巧,在這能碰見譚總。”

“我也沒想到。”譚既明話里有話。

楊清和只作不知,依然笑著說:“譚總是第一次來吧,不知是否有楊某可以效勞的?”

“楊總可是這里的常客,想來應該是個懂畫、愛畫之人。”譚既明加重了懂畫、愛畫兩個字,頗有深意。

“不敢當,在簡兮面前我可不敢說自己懂畫,有班門弄斧的嫌疑。”

“呵呵,人貴有自知之明。”譚既明眼睛很陰翳,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若是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將來自取其辱,那可怨不得旁人。”

如果說譚既明之前都是在用話點他,如今就是赤.裸裸的攤牌了。楊清和縱橫商場多年,憑著自己把生意做這么大,眼色自然是有的。

他心里只道譚既明是借了“譚氏”之利,在他面前抖威風。不然就這么個剛入而立之年的人,還想同他較量?

但是,誰讓他出身好,又是留學歸來的。譚氏都在他手上掌著,他又怎么能不避著鋒芒。

不過,關于簡兮,譚既明還是想都別想了。不管他怎么用情,譚家自然有人不會讓他如愿。而且,簡兮也應該不會同意的,畢竟五年前的陰影,她至今都沒能走出來。

“譚總的話甚有道理。”楊清和掃了一眼賽蒙,后者趕緊說該回公司了,有重要事情要處理。

“楊某得回公司一趟,譚總請便,有機會再一起賞畫。”楊清和說完,又對簡兮笑了一下,眼神別有深意。

簡兮回以禮貌一笑,招呼陸露代她送楊清和。陸露知道楊清和是金主,態(tài)度十分得體。

看著楊清和的背影,譚既明眼神幽深,活像是要吃人。

簡兮在一旁看著,心里在想他這幾年到底都經(jīng)歷了什么,怎么性情大變。他如今真是見了誰都要先懟夠了,才能正常說上幾句話。

“這些我都要了,你讓人取下來給我送到家里。”

譚既明指了指楊清和剛剛看的畫,心里別扭地想:死老頭子,都半截入土的人了,還學小年輕追女孩,有夠不要臉的!

“這些畫不賣。”簡兮知道他這是在鬧別扭,又覺得他年紀不知長哪去了,這有什么好較勁的。

“你就這么對待你的客戶?”

簡兮無奈:“這些畫對我來說有很特殊的意義,我不賣。你若真的想買畫,我?guī)闳ミx。”

特殊意義?譚既明開始仔細看這些畫。他和簡兮戀愛的那兩年,對她很是了解,對她的畫亦然。所以才會在看了一眼的情況下,就確定這是她的畫作。

她的繪畫功底非常好,最擅長工筆白描,就是隨手的寥寥幾筆,也能很是生動形象。

因為愛她,他也在繪畫方面做了研究,加之她在身旁耳濡目染,他對畫作的了解,比楊清和那種臨時抱佛腳的人強了百倍。

“你這畫是什么時候畫的?”他指著那副折翼,問道。

簡兮心尖一顫,他總是這么敏銳,一眼就能看到點子上。折翼畫的是疾風驟雨后,一只斷了翅膀的蝴蝶,從泥濘中掙扎起來的畫面。

很多人都說,這只蝴蝶很勵志,不放棄生的希望。單翅膀更是讓它美到了極致,就像斷了手臂的維納斯,殘缺美的極致。

其實,這副畫是五年前她從醫(yī)院醒來時候畫的。那時她決定要活下去了,滿身是傷,連帶心都是鮮血淋漓的她,畫了折翼是記錄下了當初的自己。

這畫美么?也許吧!但在她的眼中,更是要時刻提醒自己,她是怎么活下來的。因為活下來不容易,所以她要活的更好。

譚既明沒得到回答,只是發(fā)現(xiàn)簡兮的眼睛有一瞬間迷蒙,似是有憂傷一閃而過。他本想看清楚,但情緒在她眼中一閃而逝,很快又恢復了那副淡漠的神色。

他只好在畫中找答案。他的手輕輕撫過那只蝴蝶,最終停在斷了的翅膀上。他忽然想到她怕黑,難道簡家沒落后,沒人護著她,任她撒野了,她就變得這么膽小?

這只斷了翅膀的蝶,看起來似乎很可憐。這畫名為折翼,聽起來不祥,算不上好名字。而且畫鋒暗沉,他看久了都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壓抑氣息。

“簡兮,為什么畫這個?”譚既明認真看著她,眼神很鋒利,似乎想透過表象看到她的靈魂里。

簡兮的手顫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鎮(zhèn)定。她笑了笑,隨口道:“我畫風一向雜,想畫什么就隨手畫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這樣么?”

“不然呢?”簡兮同樣直視著他,眼神絲毫不退縮,直白的看到他的眼底。再是害怕又怎樣,總歸已經(jīng)過去了。

她早就不是當年那個任人宰割的簡兮了,她有壯壯,還有阿婆,他們都是讓她越來越勇敢的原因。

譚既明隱約察覺她似乎不大高興了,就沒再繼續(xù)追問,自顧自的看畫,模樣十分認真。

“你忙完了過來找我,我等你一起回去。”

簡兮無奈:“我要很久。”

“左右我也沒事忙。”

簡兮真的想上前去打醒他,她就不信“譚氏”那么大的集團會沒事做。難不成,他真的打算要一直盯著她?

“你……”

譚既明整理了下袖扣,淡聲說道:“我看你這不疾不徐的模樣,好像是沒什么事,不然現(xiàn)在就和我回去吧!”

簡兮只能把話又收了回去,她如今是拗不過他了,不做無謂的掙扎。

看著她氣呼呼的背影,譚既明很不厚道的笑了,這樣的她似乎才和他記憶里的簡兮,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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