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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不能死

不管夏章怎么給自己打氣,最終還是閉上了眼睛,陷入黑暗的世界里。

楊菁菁看到夏章沒動靜了,變得非常害怕,她不愿也不敢和死人呆在一起。說起來真是可笑,她害了那么多人,最后竟然會怕死人。

她在情急之下爆發(fā)出很大的力量,硬是解開了安全帶,別開了車門,從車里鉆了出來。

她滿身是傷,衣服被鮮血染紅。她看了卻不害怕,只是堅持著往前走,她想她應(yīng)該可以遇到人,救她性命。

她絕對不可以死在這兒,不明不白,無聲無息。她的那些粉絲,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她活著,如果她死了,誰來看那些人的緬懷?

楊菁菁受了很重的傷,走過的地方留下血印。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感覺不到疼痛,像具行尸走肉一樣,木然前行。

眼前越來越黑,逐漸只剩下一個小小的光點。她好像再也沒有力氣撐下去,卻在倒地的前一刻被人接住。

“姑娘,姑娘……”

楊菁菁隱約聽到有人說話,卻怎么也睜不開眼,心里知道自己應(yīng)該是是遇到人了。

有人就好,可以救她,她不用死了。楊菁菁心里一松,徹底暈了過去。

“阿哥,她流了這么多血,不會是死了吧!”看起來只有十多歲的少女,見了楊菁菁的樣子有點害怕。

“不會。”少年探了探楊菁菁的鼻息,把自己背上的背簍遞給小姑娘,直接背起了楊菁菁。

“阿哥,阿婆讓我們在山下不要得罪人,不要多管閑事,你不會要把這個人背回去吧!”

“如果不救她,她會死的。”

“這里有公路,我們在這等一等,興許就會過來人了。”

“阿妹,阿娘是怎么說的?”

小姑娘側(cè)頭想了想,表情純真的說:“阿娘說不能殺生,更不能見死不救。”

“那不就是了,你不要什么都聽阿婆的,阿婆年紀(jì)大了,有的時候糊涂的厲害。”

少年用自己的方式說服了少女,他生得瘦弱,背著人的腳步卻一點不見緩慢。

“可是阿娘早就不在了。”

少年的腳步頓了一下,眼中的神色依然堅定,語氣同樣篤定:“阿娘從來沒有離開過我們,她不過是換了個地方看著。”

小姑娘背著沉甸甸的背簍,心里愁的厲害,今天的果子沒賣完,她的漫畫又沒著落了。

“阿哥……果子怎么辦,不賣完的話,我們又得背回去。”

“沒事,果子多的是,明天我多背點兒,就把今天的也賣出來了。”

少年把楊菁菁背到自己的小車上,拉著往回走。他家住在下面的一個小村子里,平時靠著賣些特產(chǎn)賺零用錢。

以前每次回去,小姑娘都是被哥哥拉回去的,今天她只能給楊菁菁讓地,背著個背簍乖乖的步行走。

兩個半大孩子回到家,家里的大人看到他們拉回個滿身是血的人,嚇得夠嗆。

“阿長和阿生,你們兩個瓜娃子從哪兒弄來的人?還有沒有氣?我看怎么像是死了?”

阿長是少年的乳名,阿生是少女的。

“她還沒死,有氣呢。”

“人都成這樣了,要救也該送醫(yī)院,你們把她拉回家里做什么?”

“醫(yī)院好貴的,我們哪有錢?為了救這個人,我們連果子都沒賣完。”

小姑娘委屈的不行。反觀自己的哥哥,倒是一副平靜的樣子,他好像沒什么愛好,當(dāng)然理解不了沒錢買漫畫的痛苦。

“阿婆,您快給他包扎一下傷口,讓他盡快醒來吧,他這樣躺著像個死人似的,我看了害怕。”

被稱作阿婆的老太太有點著急,她在圍裙上抹了抹手,確定沒油之后對兩個孩子說:“還有氣,抬進屋,去九爺那請大夫來。”

九爺姓陳,具體叫什么名字沒人知道,只知道他來到此處的時候,身邊帶著的人都叫他九爺,當(dāng)?shù)厝吮阋策@么叫了。

阿城去他們這兒最大的診所找九爺。

九爺自己從來不給人看病,一年到頭也見不到他幾次,診所里有兩個老大夫負責(zé)看病,還有兩個小年輕打下手。

“阿長,是不是來取你阿婆的藥?”張大夫問。

阿長搖頭:“阿婆讓我來找您,去我家一趟。”

“你家誰生病了?”

“我從外面撿回來的人。”

“你都會撿人了?男的還是女的,不會給自己撿了個媳婦回來吧!”

診所里兩個打下手的年輕人,平時就沒個正經(jīng)的。對著阿長這么個半大孩子,也要時不時的逗上幾句。

阿長早就習(xí)慣了,不理他們兩個,只對屋里的大夫說:“你還是趕快跟我走一趟吧!那人傷得挺厲害的,渾身都是血。”

他們這里交通閉塞,人也樸實。平時不是要命的病,都是診所大夫給處理,有些要命的病也交給他們。

“老何,你快點去吧,我這里還有幾副藥沒配完,你如果一個人搞不定,你再讓阿長來通知我。”

何大夫臉上沒什么表情,沉默的在說:“我搞不定的話,你肯定也沒法子,不要太高估自己。”

阿長最終還是帶著何大夫去了自己家,何大夫見了楊菁菁,一眼就知道這是出車禍的。

“吳婆子,你活了這么大歲數(shù),不要動不動大驚小怪。這姑娘看著流了不少血,但都是皮外傷,包扎一下就好了。”

何大夫不慌不忙,動手打開自己背來的藥箱,從里面往出拿藥膏,還有一些消炎藥。

吳阿婆聽了他的話,暫時放心,轉(zhuǎn)而又想到這姑娘的臉,問:“他的臉傷成這樣還能好嗎?”

“怎么好?傷口肯定能長好,但是落疤也是一定的。”

吳阿婆沒再說什么。

雖說年紀(jì)輕輕的姑娘毀了容,是挺可惜的,但對于她這種人來說,臉長得好不好看也沒什么用。

楊菁菁是夜里醒來的,身上沒有一處不疼。她觀察了下周圍環(huán)境,發(fā)現(xiàn)自己有可能流落到了什么窮鄉(xiāng)僻壤里。

她強撐著疼痛坐起來,身下的木板床咯吱作響,吵醒了阿長。他從外間推門進來,在門口按了下開關(guān),把燈開得亮了些。

驟然亮起的燈光讓楊菁菁下意識的瞇了瞇眼睛,這個動作牽動了臉上的皮膚,帶來一陣難忍的疼痛。

“你醒了?要不要喝水?”阿長往前走了兩步,見楊菁菁眼中防備的神色,又退了回去。

楊菁菁把阿長打量了一遍,確定這是個十幾歲的少年,對自己應(yīng)該沒有什么威脅。

“這是哪?是你救了我嗎?”

阿長點頭,總覺得楊菁菁有點眼熟,好像是在哪見過。

“有鏡子沒有,讓我照一下。”

阿長猶豫,他已經(jīng)十四歲了,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dāng)家,他過早的懂得了社會。

他看楊菁菁看起來很年輕,正是愛美的時候。鎮(zhèn)上像她這么大的女孩子,每天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她毀了臉,不是要命么?

楊菁菁早就練就了揣測人心的本事,更何況是阿長這樣的孩子。她心里一緊,用手緩緩摸上自己的臉頰。

“我的臉是不是毀了?”

阿長先是點了點頭,然后又搖頭。楊菁菁看得心急,自己要下床。

阿長下午見識了她滿身是血的樣子,著急地攔住她,說:“你別這么著急,我去給你找鏡子。”

楊菁菁控制著自己不要暴跳如雷,卻怎么也等不到阿長遞過鏡子,而是自己一把搶過來。

鏡子中的人對楊菁菁來說是面目全非也不為過。她看著自己曾經(jīng)姣好的臉,變成這副猙獰的樣子,心口劇烈的疼著。

她總覺得自己有一天足夠強大,就可以變回原來的樣子。她會被人們仰望,而不是踐踏,現(xiàn)在變成這副丑樣子,還有可能嗎?

她的心成了從未有過的灰色,她把鏡子摔在地上,不知是心驚還是絕望,整個人劇烈顫抖著。

止住血的傷口重新崩開,又開始往外滲血。她自虐的想,干脆流死算了,反正她也沒有翻盤的希望了。

“我不知道你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我想你之前一定是不幸的,我們這里與世無爭,你不如就在這生活吧。”

楊菁菁冷漠地看著阿長,問:“你想我留下來,你自己的溫飽解決沒有,多個人吃飯家里有多困難,你知道么?”

阿長憨厚地點頭:“是會有點困難,不過吃飽也不是問題。”

“你為什么想收留我,同情還是另有所圖?”

阿長趕緊擺手,說:“我就是覺得你可憐,你這么跟我說話可以,等見到我阿婆你別亂說話,她生氣可能會趕你走。”

楊菁菁重新躺下,眼睛盯著屋頂,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腦子里一片混沌,拋不開,放不下。

阿長覺得眼前這個人很不幸,那種絕望是從骨子里散發(fā)出來的。他猶豫著走到床前,小聲問:“你要不要吃點東西?”

楊菁菁現(xiàn)在哪有心思吃,她就想這么安靜的呆著,自生自滅。

說真的她不太明白自己活著的意義了,原來是為了一口氣,現(xiàn)在卻怎么也堅持不下去了。

如果活著這么困難,那她還為什么要活著?真的是生不如死,死了反倒痛快。

阿長看著楊菁菁,能感受到她的痛苦。他是個善良的孩子,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就站在床邊默默看著,想等她情緒好一點的時候,給她弄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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