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著急著結婚，是不是想要早點做爸爸？”

蘇郁寒話還沒說完，臉頰就紅透了，一雙如水的眼眸羞澀地看著葉煥。

葉煥一愣，明白過她什么意思，莞爾一笑：“所以你是在擔心，婚后我會要求你生小孩？”

蘇郁寒點了點頭。

“你是不是打算丁克？”

蘇郁寒搖頭。

“那你就是不想這么早要。”

“對。我才剛到華大任教，合同也只簽了兩年的，我想多做點事，最好可以盡快轉正，這樣就能留下來了。”

葉煥眼眸平靜的看著她，低聲問：“留下來做什么？”

“做學問，教書育人唄。”

蘇郁寒眼神閃躲著，就像是受驚了的小兔子，那模樣真是要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葉煥伸手將她困在副駕駛座位上，低頭去親她。

蘇郁寒覺得他今天有點不一樣，不是往常溫和呵護的樣子，而是帶著一種非常有力量的迫切。

“好好說。”

葉煥啞著嗓子在蘇郁寒耳邊說，她感覺到他溫熱的氣息，噴薄在她的耳朵上，讓她皮膚上的毛孔都跟著乍開。

“說，說什么？”蘇郁寒緊張得說話都結巴了。

葉煥對她的表現不滿意，他什么都不說，只離得她更近了些，溫熱的氣息灌進了蘇郁寒的脖子里，讓她整個人都僵了。

“你不知道我想聽什么嗎？說你的心里話。”

“想留在華大工作，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蘇郁寒的聲音又低又小，像是蚊子叫。她說完后見葉煥依然不動，就伸手推他，小聲說：“你到底有完沒完啊！”

葉煥在她的額頭上啄了啄，笑著說：“乖女孩兒。”

可能是車里的空間太小了，蘇郁寒總覺得剛剛的氛圍還沒散開，她熱得不行，就打開了車窗，讓風吹進來。

葉煥回到駕駛座上坐好，啟動車子的前一刻說：“孩子的事情你不要擔憂，如果你想丁克的話，我也不會反對。”

蘇郁寒覺得有點感動。

這是她第一次談戀愛，也沒有什么經歷可以比較。但是她知道，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能被自己的男朋友如此用心呵護。

葉煥把蘇郁寒送到樓下，叮囑了一番就要離開。

“葉煥。”蘇郁寒忽然叫住他。

“怎么了？”葉煥不解。

蘇郁寒見四下無人，走到他身邊踮起腳尖親了他一下。她的唇只是在他的臉頰上輕輕一沾，卻是難得的主動。

葉煥看著她，眼神專注，低聲說：“這是舍不得我嗎？”

蘇郁寒點了點頭。

葉煥的心一瞬間柔阮如棉，“那你搬去和我一起住吧！”

蘇郁寒做手術的那段時間，他們就是住在一起的。那時候她的身體不舒服，也無暇想其他的，現在如果考慮同居，顧慮反而多了。

不過，葉煥沒給她選擇的機會，直接說：“暫時算了，我不想一直考驗自己的定力。”

蘇郁寒沒想到他會說到這個話題上，臉頰爆紅，拉開門往里走，連明天見都沒說。

葉煥站在原地看她，一直等到她房間的燈亮了，他才離開。

讓他們沒想到的是，他們最正常不過的接觸，被有心人拍了下來，然后發到學校的論壇上刻意扭曲。

蘇郁寒意識到學生們對她投以異樣的目光，并且會在她背后指指點點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后。

她檢查自己穿著沒有不妥，然后一頭霧水。

“我師哥被停職了，你知道嗎？”鞏曼晴站在蘇郁寒的公寓門口，看著她的眼神很冷漠。

蘇郁寒知道鞏曼晴一直把葉煥叫師哥，雖然她聽著不怎么舒服，但始終也沒對葉煥說過什么。

現在鞏曼晴的態度這么差，蘇郁寒也有點生氣，同樣冷聲問：“你什么意思？”

“看樣子我們的蘇大才女都不逛學院論壇，而且現在已經不僅僅是華大，眾高校的論壇上因為這件事爭論不休，說什么的都有。”

蘇郁寒拿了鑰匙開門，她要回去上網，誰知鞏曼晴不請自來，跟著她進了屋。

“我現在沒時間招呼你，自便吧！”

良好的家教讓蘇郁寒說不出什么難聽話，這已經是她下的逐客令了。

鞏曼晴像是看不出她的排斥，諷刺地說：“本來我師哥可以成為華大下一任院長，你知道這對于他意味著什么嗎？”

蘇郁寒不知道怎么接這個話。在她看來，葉煥并不是功利的人，他留在華大不是為了當院長，就是因為他熱愛這份工作。

鞏曼晴沒等蘇郁寒回答，繼續說：“他將會成為華大最年輕的院長，會在C市乃至全國揚名，但現在這一切都毀了，都是因為你。”

蘇郁寒的性子好，不代表她可以一直忍受別人朝她潑臟水。她冷眼看著鞏曼晴，說：“你如果想把話說清楚，那就好好說，如果不想說，請現在就出去。”

“我當然不會在你這浪費口舌，你自己看吧。”

鞏曼晴關門的聲音有點大，但蘇郁寒已經不想追究。她打開華大的論壇，發現最熱門的帖子上的配圖，竟然是她吻葉煥的照片。

她點開后發現，里面大都是一些詆毀的話。有一些比較理智的學生，說了些公道話，蘇郁寒從中大致摸出了事情的始末。

她撥通了葉煥的電話，電話那頭的聲音一如往常。

“你現在在哪？”蘇郁寒可沒他那么能沉得住氣，聲音緊繃。

“我剛剛收拾完，正準備去接你吃午飯。”

蘇郁寒本來有一肚子的問題要問，又想到電話里一時也說不清楚，就決定還是等見面的時候再說。

葉煥來的很快，依然是在公寓樓下面等她。蘇郁寒急匆匆的下樓，見他還是像往常那樣，耐心的等著他。

“今天怎么這么快？比平時快了兩分鐘。”葉煥抬腕看了看手表，語氣也和往常一樣輕快柔和。

蘇郁寒站在他身邊，因為身高的緣故，只能半仰著臉頰看他。

“下次下樓不要這么著急，要是踩空了，很容易摔跤的。”

從交往開始，他對她總是這么耐心，蘇郁寒有點心酸，“你為什么瞞著我？”

葉煥看了她的樣子，微微的沖她笑了一下，然后牽了她的手往外走。

“我們兩個都沒做錯什么，至于外人怎么揣測，其他人又會怎么看，那和我們都沒關系。”

蘇郁寒任他牽著自己，語氣帶了幾分執拗：“你不要避重就輕。”

葉煥只能無奈的回答：“你個傻姑娘，我如果告訴你，那在我被停職之前你就知道了。”

話說到這里，蘇郁寒還有什么不明白的？葉煥是怕她擔心，怕她做了什么傻事。

“可是你甘心嗎？”

蘇郁寒知道這份工作對于葉煥意味著什么。葉煥是個很清正的人，最適合做學問，可不管他的學歷多高，又做出了怎樣的成績，但凡是出了這種事，以后就沒有學校敢聘用他了。

“不教書還可以做別的，我覺得自己建個私立學校也不錯。”

蘇郁寒緊緊握住他的手指，聲音都啞了：“全國最適合你的學校就是華大，也只有華大能配得起你。”

葉煥見她都快哭了，動手給她擦了擦眼角，語氣一如既往的寵溺：“哪有這么嚴重，不要哭。”

“我已經從論壇上看到了，無非就是因為這屆來實習的老師多，大家在爭轉正的名額。所以他們才會說你利用職務之便……”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我不同意。”葉煥的語氣特別堅定，讓人無法質疑。

“我才來華大沒多久，也不一定非要留在這兒，我可以換別的學校，甚至可以換別的工作。”

葉煥停住腳步，看著蘇郁寒的眼神很柔和：“在我心里，也只有華大能配得起我的蘇姑娘。”

“難道你不知道嗎，我對華大并沒有那么深的感情，我舍不得的是你。”

蘇郁寒這句話說的底氣十足，身邊路過的人對她投以異樣的眼神，都沒能讓她退縮。

“既然你已經被停職了，那我也沒有留下去的必要，我跟你一起走。”

葉煥也被她這一番豪情壯語怔住。蘇郁寒他心里一直是個小姑娘，像水一樣，柔軟溫潤，說話都是輕聲細語的。

她現在有這種反應，肯定是被逼得很了，還不知道心里擔憂成什么樣。

葉煥第一次憎恨網絡發達，讓她知道了這些。但是卻又覺得自己很幸運，能讓她這樣維護自己。

“那我先跟系里給你請假，咱們一起休息幾天。”

蘇郁寒還想說什么，卻見葉煥低聲笑了，她的話瞬間就哽在喉嚨里，怎么也說不出來。

“我前段時間正好看了旅游雜志，這個季節去云南最好。”

兩人說著話已經走出了校園，蘇郁寒生氣地掐了他的手臂一下，跺著腳說：“你這人怎么這么心大，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能想著玩兒？”

“我覺得挺好的，我的蘇姑娘更喜歡我了。”葉煥說完又笑了，看起來心情好的不行。

大概是被他的情緒感染，蘇郁寒竟然不感覺壓迫了。她握著他的手臂搖晃了兩下，笑著問他：“我剛剛有沒有掐疼你？”

葉煥搖頭，很快又點頭。

“我看看紅沒紅。”

蘇郁寒說著話就要掀他的衣袖，葉煥被她逗笑，聲音低低沉沉的：“你當街扒男子的衣服，是不是不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