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禾農業公司經過幾年的發展,各基地的業務蒸蒸日上,特別是肉羊繁育基地年利潤突破五千萬元大關,使嘉禾的資產超過億元。但是這時候養豬基地發生疫情,豬瘟波及了整個養豬基地。
豬瘟是由豬瘟病毒(CSFV)引起的、發生在豬上的一種高度急性、熱性、接觸性傳染病。該病有最急性型、急性型、亞急性型、慢性型、溫和型之分。該病以發病急、發生高熱稽留和細小血管壁變性、全身泛發性小點出血、脾梗死為特征。
豬瘟流行廣泛,發病率、死亡率高;主要傳播途徑為消化道和呼吸道;母豬感染后,經胎盤垂直感染胎兒。該病一年四季流行,可對養豬業造成毀滅性的打擊,是危害養豬業最嚴重的傳染病之一。
養豬基地經理陳忠斌對陳浩說:“豬瘟是一種急性、出血性、烈性傳染病,也是我國重點防范的一類動物疫情,其特征是發病過程短,最急性和急性感染死亡率高達100%,這給我們及時撲滅造成困難,目前已經蔓延至整個基地。”
陳浩問陳忠斌:“五叔,怎么辦?”
陳忠斌說:“只能將疫點內的生豬已經全部撲殺和做無害化處理。”
“具體怎么辦?”陳浩又問陳忠斌。
陳忠斌說:“養豬場要加強養殖環境的科學衛生管理,按時清掃、消毒,保證豬只營養充足,從而提高豬只免疫力,使豬瘟疫情得到控制,才能減少豬瘟造成的影響。”
“如何診斷和預防?”陳浩再問陳忠斌。
陳忠斌說:“病原學診斷常用免疫熒光、免疫過氧化物酶單層試驗來檢測切片或組織培養物中的豬瘟病毒抗原,也可從組織病料或病豬血樣中提取病毒基因組。
通過PCR檢測病毒抗原,同時可以進行測序分析。病毒分離與鑒定取病豬淋巴結、扁桃體、脾臟或腎臟組織研磨成乳劑,離心取上清,經雙抗處理后過濾,然后接種到PK-15細胞等易感細胞,接種48-72小時后取出接毒后的細胞片,用HC免疫熒光抗體法或免疫酶染法檢查,或者盲傳3代,RT-PCR檢測是否有豬瘟病毒。
血清診斷常用豬瘟病毒強毒株、弱毒株和BVDV單抗進行血清學試驗以測定不同的毒株和病毒感染,常用的方法包括HC單抗酶聯免疫吸附試驗,熒光抗體病毒中和試驗,過氧化物酶聯中和試驗。
鑒別診斷是當豬發病時,除注意與其他可導致繁殖障礙型的病毒病如豬繁殖與呼吸綜合征、偽狂犬病、豬細小病毒病相區別外,還應注意與敗血型沙門菌病、豬丹毒、豬巴氏桿菌病、豬敗血性鏈球菌病、豬弓形體病和豬黃曲霉毒素中毒等進行鑒別。
防治措施采取廣泛和系統的豬瘟弱毒苗預防注射,并結合獸醫衛生綜合措施,控制了豬瘟的大面積流行。應強化計劃免疫,保證豬群的有效免疫水平。
中國研制的豬瘟兔化弱毒疫苗株,經世界各國廣泛應用和檢驗,證明各個品種、性別和不同年齡的豬,均具有良好的安全性和免疫原性。被免疫豬不帶毒、不排毒。連續復歸豬體不返強,無殘余毒力。對妊娠母豬及胚胎和胎兒無不良影響。被公認是一株理想的制苗用弱毒株。因此,如何保證接種豬時的疫苗效價,就是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豬瘟的免疫程序是種豬一年免疫三四次或產后二十天免疫,商品豬在二十五日齡進行首免,六十日齡進行二免。”
“治療方法是什么?”陳浩最后問陳忠斌。
陳忠斌說:“豬瘟兔化弱毒疫苗給豬注射后,72小時即可產生免疫力。
根據疫苗的這一特性,在已發生豬瘟疫情的豬群對假定未感染豬群進行緊急接種,可使一部分豬或大部分獲得保護。可逐頭測量體溫,對正常的和尚未出現癥狀的豬做緊急接種,常可控制疫情。
此外,對疫區周圍的豬群,立即一頭不漏地注射疫苗,形成安全帶,防止疫區擴大和豬瘟蔓延。但應注意對注射針頭等的清毒,以防人為傳播。”
“你聯合獸醫將損失控制在最低范圍,我處理善后事宜。”陳浩說。
養豬基地存欄的7.2萬頭生豬有4686頭發病,經過綜合治療后仍有死亡3766頭。雖然損失控制在可控范圍之內,但是損失也是不小。
根據農業農村部、財政部有關文件要求,納入強制撲殺補助范圍的疫病種類包括口蹄疫、高致病性禽流感、H7N9流感、小反芻獸疫、布病、結核病、包蟲病、馬鼻疽、馬傳貧以及豬瘟。
國家在預防、控制和撲滅動物疫病過程中,對被強制撲殺動物的所有者給予補償。補助平均標準為禽15元/羽、豬800元/頭、羊500元/只、肉牛3000元/頭、奶牛6000元/頭、馬12000元/匹,各地跟根據畜禽大小、品種等因素細化補助測算標準。
經過有關部門勘查認定后,國家及時補償了嘉禾公司300多萬,這筆錢在幫助養殖基地渡過難關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處理完公司的事情,陳浩去了河東考察,他計劃在翠微河東岸官渡口投資,官渡口現在隸屬宋官莊村管理,該渡口在解放前屬河西百姓和往來商旅進入翠屏鎮必經之地,現在渡口遺址還有殘存的條石和卵石。殘存的兩塊條石長約八尺,寬約兩尺,其余的被水淹沒。
陳浩來到在宋官莊村委會,看門的老黨員宋大平告訴他書記楊志偉去鎮里開會了,晌午應該能夠回村里來。宋大平今年八十歲,是他公司的秘書宋茜的爺爺,陳浩于是在門房與宋大平老人聊天。
宋大平抽著陳浩給的煙說:“有河,必有橋;有船,就有渡。‘渡口’是水上交通的樞紐,渡口更是人們出行的必經之地,在人們生活中居于重要地位。
西渡口原來是用不規則、大小不等的青石條板、卵石鋪墊砌筑而成,過去的邊上有蘆席搭建的酒館和茶寮,五官莊四桃園都來這里趕集,一點也不比現在河西的陳家莊集小,后來鎮里修了漫水橋,渡口不擺船了,集市也就慢慢地沒有人了。”
“宋爺爺,為什么咱們宋官莊還沒有脫貧?”陳浩問宋大平。
宋大平說:“宋官莊積弱太久,過去靠著渡口養成了等靠的不良思想,不知道求變,‘得過且過’的思想害人不淺。”
“一條河流不僅‘穿過空間,也會穿越時間’。河流不僅用那奔流不息的腳步與力量穿越時空,還用隱秘的方式吸引著我們跟著它走,我便是尋找翠微河穿越時空記憶的官渡口。”陳浩說。
宋大平頓了頓說:“按當時交通考量,大量的產品要運出,一定要經水路。
從《滄源縣志》記載來算,官渡口早在幾千年前就有人類在此繁衍生息。由此來看渡口或埠頭之類的建設或許更早,因為人們要過河,自然要有一個渡河而過的地方。舊時義水是滄源縣境內水上客貨運輸的唯一航道,上通泰北口,下達泗陽,河上船來船往,熱鬧異常,渡口為義水中上游主要埠頭地,也是滄源地區水陸交通樞紐和經濟往來重要集散地。
舊時義水水面寬約三四十丈,洪水期達到百余丈,渡處交通要津。為方便行人,兩岸埠頭各設天燈一盞。西岸石燈柱、東岸木質燈柱高約兩丈,給夜渡照明。兩岸設亭,供待渡旅客小憩,免費供應茶水,名日茶堂。當時的村民主要為船工、搬運工,即便現在,談到渡口的話題,義水渡口人仍津津樂道。”
在宋大平的敘述里,陳浩的腦海里多次勾畫著渡口舊時的畫面與場景:寬寬的河面與溪灘,往來的船只與等待過渡的人們,迎來送往的聲音。過了碇步,沿著溪灘的碎石前行時,陳浩是懷著某種期待的,待來到原渡口埠頭時,先前對古渡口的勾畫與幻想瞬間崩塌。因為眼前除了奔流不息的和水之外,窄窄的江岸上既沒有船只,也沒有燈塔,更沒有茶堂,卵石鋪滿的寬寬溪灘更是遙無蹤影。
一個古渡口消失不見,總想尋到一點蹤跡。陳浩開始試著從人們口中,或老照片中看到渡口的舊影。曾看到一張不知何時拍攝的渡口老照片,照片上青山如畫,江水清澈澄碧。水面上有船只,岸上有房屋、燈柱,想來那便是人們口中渡口的模樣。建筑是船工房或茶堂、柱便燈塔。
官渡口盡管設置年代不詳,但從有限的文字記載以來,從有渡口以來,這里便有渡船與船工,白天黑夜皆可擺渡,船工就住在渡口東岸的蘆席茶堂后的船工房里,可隨叫隨到。因是義渡,那時兩岸村民乘船不收費,只在秋收或年底時,挨家挨戶斗糧,糧食多少不限,全憑自愿。外來渡船人,會適當收些船費。船工多為單身漢,或來自困難家庭,因收入實在少得可憐,擺渡也僅聊以糊口罷了。
當時村民過和,只需喊一嗓子,船工便來為乘客擺渡。站在河邊,遙望河面,似乎能勾勒出渡口的模樣。船工將船靠岸,待人們上船,再用力將船劃出水面,渡到對岸。只見河面上船只來往如在畫中,人們則在兩岸等著渡船過河,有的等得焦急不堪,有的安然泰之。等待時,有人會在茶堂里喝茶閑話。當然茶也不是什么精致茶,而是當地山間采集的金銀花、大青葉、蒲公英、小青、竹葉之類的涼茶,但卻是當地人最喜愛的一種茶。人們邊喝茶邊聊鄉里鄉情,或奇談怪事。
官莊既是商貿之地,就是熱鬧之地,渡口最熱鬧的時候,莫過于節日與喜慶的時候了。那時,河這邊的人要到河對面采購物品,會一大早起來,乘船過河,去采購油啦、鹽啦、醬油醋啦,魚肉果疏啦,端午時買粽子,過年時買年糕啦,女人們或去布店買布料給家人做件衣服啦,男人們去剃個頭啦什么的,一切采購停當再于暮色時分攜物乘船而歸。回家再將所見所聞的趣事講與家人或他人聽。甚至聽者覺得到河那邊也是一件令人向往的事。
渡河的人中,不僅僅為采購,還有人家會把家里的農產品、木炭等物運到繁華的地方交易,然后再采購一些所需的生活用品回程。又有時是河那邊的人到要好河這邊走親訪友,或人們來往兩岸參加親朋的婚喪嫁娶,子女滿月,老人過壽等應酬。
那時兩岸人員一定來來往往,熱鬧非凡。有時人們邊等船,邊大聲地聊著鄉間里短的事情,河邊的人說話聲高氣昂,他們的聲音總是在風中傳得很遠。小孩則在大人間來回穿梭,為能坐上船激動不已,雖然生在河邊,但是坐船也不是常有的事,而且坐船比走平地別有風味一些。岸這邊的人到岸那邊去,也總別有一番心情一些。尤其坐在船上,觀賞著兩岸風光,于搖搖晃晃中到得對岸,心情也陡然不同起來。自然也有膽怯的人,總怕翻船與落水,還未坐上船,已臆想自己死了幾百回,但仍阻攔不住要到河那邊去的心。
當然啦,那時的船不是什么高級船,多為木質人力船。最多可坐二十余人。陳浩曾看到一張十余人乘坐一只木船在渡口過河的黑白老照片,雖然過渡的人不算多,但是已經把不大的木船填得滿滿當當。渡河的人或站或坐,船工則搖槳將眾人送到對岸。懂得撐船的人,有時也會站在船頭或船尾,幫船工擺渡,或撐一篙子。
盡管木船所載人員有限,但在上世紀八十年代,這樣的船每天渡運也可達千八百余人次。想想每天都有很多的人在河兩岸等待過河,待渡客坐上船,船工奮力將船擺渡到對岸,又將對岸的人擺渡過來,一天忙忙碌碌,人來船往,也是一件壯觀的事。
雖然河岸有照明,沒有急事,夜間一般是沒人渡河的。但生老病死,總是難免。倘若遇到十分火急的事,不管白天黑夜,天氣如何,一定要到河對面辦事,渡河的人也會連夜喊來船工渡河而去。氣候溫和,天氣晴朗時尚好,若遇到惡劣天氣,想來船工也是不愿的。渡河的人一定也是千求百求,使盡招數方得過得河去。
每天天不亮,河面上水霧還彌漫著,渡口就開始熱鬧起來。沿河兩岸的村民會將竹木柴炭、植物油、棕、糯米、紅薯等農副產品運到珊溪進行交易,回去時又會帶上一些生產和生活必需品。每天河面上來往船只不斷,人們來來往往,搬運物品、交易商品,熱鬧非凡。在人們一遍遍的描述中,陳浩能想象到當時河面的場景,甚至能聽到人們用方言叫買叫賣的聲音。
由于河上水上運輸繁忙,當時河兩岸的陳家莊村與官莊村均設有造船大篷廠,并有多名專業制船的船工。所造船只也比較簡陋,大小可載二十人上下,船只一般由松木或杉木制成,造一只船需十天左右。但木船的壽命不長,一般只能使用三年,到期就得更新,不然容易進水發生事故。
船只偶發的事故還不可怕,可怕的是自然災難。義水因屬山溪性強潮河流,上游水系均盤繞在高山深谷之中,急流多,不僅喝面上容易出事,春夏洪水多,臺風季長發洪災。
最大洪水量有史可查為民國元年(1912年),最高水位達9.98米,相當于三四層樓房那么高,水位高出和面很多。
每次洪災,沿河兩岸群眾生命財產受到嚴重威脅。陳浩曾不只一次聽過,某年某月的某次臺風來襲,飛義水河水暴漲,洪水像猛獸一樣沖往沿河兩岸,水深時可沒過居民樓二層樓高。那時不僅有人在網魚,也有人在洪水中喪生。
為治理洪災,后建立了滄源水庫大壩,庫區村民也進行了全體遷移。水庫建成后,熱鬧的水上運輸歸于沉寂。之后,上游的渡口均不復存在。
蓄水后的滄源水庫的水以深邃和清澈著稱,四季湖水清澈如鏡,像一塊翡翠鑲嵌在巍峨疊翠的群山之中。隨著原庫區內的村莊及渡口沉于水下,下游的渡口也日漸荒廢。缺少水上運輸,官莊老街也漸漸衰敗下去。
如今沿著河岸走在原渡口的溪灘上,除了狹窄的河道,清清的河水,什么也看不到了。只能靠人們的回憶來想象渡口昔日的模樣:哪兒有幾棵樹,哪兒是茶堂,哪兒是大篷廠,哪兒是交易市場,哪兒是渡船停靠的地方或船工住宿的地方了。
渡口雖不再,但官莊村仍遺留著一些埠頭的舊景。從埠頭處路基下的隧道穿過,眼前會出現一間低矮的房屋,幾堵石墻和幾棵古樹。這里便是官莊老街與渡口的連接處。
只要駐足觀望,便有人給你講述圍墻下僅有半邊身體柳樹的故事。這原是渡口邊一棵有著幾百年歷史的古柳樹,先前,船工常將纜繩系在樹身上。它的不幸,是曾被一場大火放倒過。當人們遺憾它死了時,之后枯樹冒出新芽。人們開始感嘆柳樹是一種不死樹,它總能死去活來。離這棵歷盡劫難的樹不遠,還有一棵稍年輕一些的柳樹,也有近二百年歷史。
柳樹下是一間低矮的不起眼的茅草屋,這間茅草屋便是當年渡口邊的小飯館,由于埠頭上人來人往,當年幾角錢一餐的飯簡直供不應求,餐館里坐不下時人們便會站著吃。那種景象雖在村人的回憶里閃閃發光,但在陳浩眼中,這間孤零零破舊的小屋,只能與他們的記憶形成鮮明對比。它遠不及周邊幾堵長著青苔的石墻和那兩棵古樹給人的沖擊大,它們滄桑的容顏更能見證一個渡口的歷史。
隨后陳浩又在老街里走了走,老街內除了還保留著的大篷廠和幾間土石結構的老屋讓人回憶起那個過往的歲月外,也不剩什么了。讓人不得不感嘆,一個地方,無論如何繁華與熱鬧,也有落幕的時候。官渡口在時光的流逝中,也僅成為一段過往的記憶!提起它,也只能在記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