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杜嬋
- 三國:我替家妻拒絕曹操
- 即將出欄
- 2063字
- 2024-05-16 16:00:00
有些事無論如何也要面對的,不是嗎?
更何況宅中之人是自己名義上的妻子。
秦峻終究還是叩響了宅邸大門,一個約摸十來歲的小仆小心翼翼地打開門,朝外探頭探腦地張望,看到秦峻的面容后,先是愣了一愣,隨后便高興地蹦起幾乎一丈高來。
“阿郎回來了!阿郎回來了!”
興奮的喊叫聲響徹了整個庭院,在那個興奮的孩子穿廳過堂跑去傳信后,秦峻不得不在另一個仆役的協(xié)助下將自己的兩輛馬車停在院中。
他解開馬匹身上的挽具,將馬車固定好,便挨個扶著車內(nèi)的婦人們下車。
張嬰在車內(nèi)與他配合著,將兩個在路上玩鬧至熟睡的孩子遞出車廂后,自己方才在秦峻的攙扶下重新踏上堅實的地面。
看著眼前男人被汗水打濕,黏在額頭上的發(fā)絲,張嬰嘆息了一聲,細心地幫他歸攏到耳后,又拿出絹帛,擦拭他額頭上的汗水。
做完這一切,張嬰滿意地放下了絹帛,這才將注意力從秦郎身上挪開,準備觀察下這個陌生的庭院。
她抬起螓首,便注意到在那廊下站立的一道倩影,正不帶一絲感情地盯著自己。
杜嬋覺得自己應該高興,因為自己名義上的夫君出征歸來,瞧著也無半點缺損。
可是,看著那個他帶回來的婦人包含愛意地看他,替他擦拭額上的汗珠,自己總感覺腹中似有一道寒流劃過,令人很是有些不適。
貝齒輕嚙紅唇,她知道自己不是一個稱職的妻。
畢竟,又有哪個男子的妻是拒絕讓自己的夫君靠近自己的呢?
失去了傳宗接代的職責后,即使她再美麗再賢惠,男人只怕也是會將她視作路人罷。
那個男子向自己走來,腳步停在三尺之外,極為守禮地向自己見禮。
一板一眼,無不彰顯出極為重視她的姿態(tài)來,想來何等人見得此景,怕是都要贊上一句舉案齊眉。
“他并不在意我,如此做不過是例行公事罷了。”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腦海中為何會冒出此等想法,明明在成婚當日便下好的決心,絕不向呂布等人妥協(xié),此時為何會突地有些不平。
也許是因為此人尊重了自己的選擇,讓自己留下了心中的一片美好?
或是他有意無意間給自己創(chuàng)造出了一個暫且安樂的環(huán)境,使自己得以暫時逃脫了呂布那惡賊的黑手?
杜嬋不知道,此時也容不得她細想了。
她用古井無波的雙眼平視一眼男子,左腳向后退小半步,膝蓋微蹲,將白皙修長的雙手交疊,上半身微微前傾,露出自己被素色襦裙包裹不及的修長鵝頸,仿佛是在對眼前男子表示著臣服,微微斂衽行禮。
不知為何,她突然感覺自己有些委屈。
杜嬋知道自己是個壞女人,要是在族中,自己在成婚當日拔出匕首威脅夫君,還不讓他碰自己,定是要被夫君毫不猶豫送出休書的。
可是這個男子卻有些奇怪,自那天起,他并未因為此事對她發(fā)怒,也未寫下休書送給自己族中,更不必談起,他從未對自己提出過一個無禮的要求。
自己當時想,這便是叔父對自己所言的懦弱之人嗎?
杜嬋難免想起了自己還在族中作閨閣少女時的情景,她知道叔父將自己送給這個男人是什么意思。
自從阿父死后,繼承無嗣的阿父族長之位的,便是叔父。
她分明記得在自己幼時,叔父對自己很好,自己記憶中最是喜愛的那只陶鄖,便是叔父給自己從下邳購得。
只是,阿父死后,仿佛一切都變了模樣。
先是自己與阿母被從族長大宅中請出,換成了一個小小的院落,叔父的女兒們也不再與自己來往。
后來自己母女的月例也不斷減少,阿母去找族長理論后,不知怎的,回來時面上便出現(xiàn)了一道掌痕。
阿母掩藏的很好,還特地涂厚了粉,只是杜嬋還是察覺出了不對勁。
最后月例還是沒有漲,大族出身的阿母不得不將自己帶來的嫁妝逐漸變賣,來維持自己母女的生計。
再后來,自己出落得越發(fā)動人后,叔父家的幾個堂兄便有意無意地不時上門,時常用他們充滿了淫邪下流的目光注視自己,有時還出言不遜試探自己。
一次,年齡最大的那個堂兄,竟猛地拿手撫摸自己的肩頭,雖然自己掙脫了,但杜嬋記得自己當時怕極了,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才會有個盡頭。
那個院落實在是很小,只有自己母女二人居住,定然難以反抗幾個男子的獸行,以至于自己惶惶不可終日。
自己滿腔苦楚無人傾訴,直到有一日,接到了自己表兄來自廬江郡的信。
自己幾乎忘了表兄的模樣了,只記得那是一個頗為高大的男子,略帶著些書卷氣。
畢竟他比自己大上好些呢,阿父帶著自己與阿母前往廬江探親時,自己才六歲,表兄那時已然十歲了。
只記得表兄帶著自己游玩了許久,還給自己用幾枚五銖錢偷偷買了一小塊飴糖,自己從未感受過那般甘美的滋味。
她還記得當時舅父與自己開玩笑,說要把自己許配給表兄當娘子。
雖然不懂什么是娘子,她只記得當時自己覺得飴糖是那般美味,便答舅父,若是當了娘子后能天天吃到飴糖,她便心甘情愿。
頓時堂上一片哈哈大笑之聲,阿父笑的眼淚都要滴落下來了。也許諸人都認為那是一個玩笑,因而忘卻了,只是她還記得很清晰。
不知為何,在十五歲那年,許久未見的表兄給自己寄了一封信,詢問姨母與表妹的近況。
自己已經(jīng)幾年未曾感受過來自他人的溫暖了。
所以便沒有聽從阿母的勸解,忍不住在回信中寫了自己受到的種種委屈,寄給了表兄。
誰料表兄竟從廬江托商人帶來了一筆資財,還回信稱自己已然成為了廬江郡吏。
聞聽姨母與阿妹近況,頗為不忍,便托人帶來財貨略為資助,還給自己帶了一包最愛吃的飴糖。
他的文字是那般溫柔,給了一個青春懵懂,卻又惶惶不可終日的少女以極大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