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做戲
- 三國:我替家妻拒絕曹操
- 即將出欄
- 2520字
- 2024-05-09 08:58:40
秦峻站在馬車旁,一直目送著管承身影消失在街道盡頭,才招來聶壹,小聲吩咐道:
“這兩天且辛苦君親自蹲守在這所宅院附近,觀其言行,這管承怕是大智若愚,吾懷疑此人必不會如此善罷甘休。君且再吩咐人手去探訪這管承身世,越早越好,速速報來?!?
待聶壹得令后,秦峻向周圍冷眼旁觀的鄰居拱手,跨上自己的戰馬,引著馬車便向著自己的宅院而去。
一路無事,順利到了張嬰所在宅院,秦峻莊重地將二女迎下馬車,在諸士卒面前作勢,給予了自己納回的兩個妾室最大的尊重,也彰顯了兩女在后院中的地位。
剛剛在院中站定,麋氏便要作勢發問。此時秦峻心中警惕感已達巔峰,為防萬一,他以目示意麋氏入閣樓詳談,麋氏才勉強將口中問話咽了回去。
待三人上了閣樓,麋氏才焦急道:
“秦君,不知那無理賊人是誰?阿妹與妾,俱聞其金屋藏嬌之語。此人雖言語無狀,卻是透出不少信息,其不會是看破了妾等身份吧。”
秦峻自認為,自己真正最危險的的時刻,應當是讓諸女躲在絹帛之下被高順過目之時。
此后行動皆是草蛇灰線,羚羊掛角,不說天衣無縫,至少也能算得上是奇思妙想。
這管承如此篤定自己金屋藏嬌,必然是手中有些證據,這需要己方一步一步反推。他所以他此時并不慌亂,而是沉著冷靜道:
“此人名為管承,乃主公麾下一軍侯,至于其中情狀,我亦是一概不知。然此獠言辭頗為肯定,不似有詐,其定然掌握了什么關鍵所在,此乃事關性命之事。此中種種,還需得兩位夫人與我一齊參詳才是?!?
隨后,秦峻細細詢問了麋氏自隨劉備出城后的所有經歷,尤其著重詢問了她離開劉備后單獨做的決定。然后又將自己在設伏,檢查繳獲時所做諸事一一道來,三人合力試圖找出破綻所在。
三人皆作沉思狀,秦峻待要做聲,卻是甘氏突然提醒麋氏道:
“姐姐,莫要忘了那兩個捐軀覆難的婢女?!?
麋氏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只因為那兩個婢女是她自麋家帶來的陪嫁,算是麋家的世奴,與她一齊長大。
即使自己要求那兩個婢女代替自己赴死,在潛意識里,她認為那兩個婢女也不可能背叛自己,便要張口為自己的婢女辯解。
秦峻贊許地看了甘氏一眼,他同樣念及此二婢,認為唯一有可能出差錯的地方便在此處。
那二婢死的不明不白,據說尸身頗為不潔,似被折磨過。那管承言之鑿鑿地斷定自己金屋藏嬌,還要自己今夜到其營中尋他,定然是有所依仗。
他一個小小軍侯,斷然不可能識得徐州牧的家眷。那州牧座駕又是明明白白傾覆于地,多人包括高順前去探尋,皆言劉備家眷死于亂軍之中。
所以,他一定是從其他方面獲知劉備家眷可能在自己手上的消息。而戰場上兵荒馬亂,除了那兩個麋氏的貼身婢女,不可能再有其他途徑泄露麋甘二女所在。
秦峻覺得自己有必要解決掉這個威脅,卻深深感到了情報方面的限制,暗下決心,自己發跡后一定要組建屬于自己的情報系統?,F在自己情報不足,唯有一二推斷可以依據,如何定計便無從談起。
眼見二女又開始憂慮起來,秦峻生怕其又茶飯不思地熬出病來,連忙轉移二女注意力道:
“雖有些許波折,吾自會處置得當,必不使瑣事來煩擾二位夫人。倒是如今,細細想來,這二日間仿佛一場幻夢,一夢醒來,二位夫人竟已被我納為府中良人?!?
這話果然使兩女驟然醒轉,甘氏隨即啐到:
“妾知秦君為君子,方才配合秦君演戲,秦君莫要多想?!?
說罷,便用她那似喜似嗔的柔美明眸橫了秦峻一眼。
連甘氏自己都沒有察覺,自從自己重新穿上了這套象征著少女的衣飾,重新束起了少女發飾后,自己的心態也隨之年輕了起來。
今日她已做出不少平日間絕不會為之的輕佻動作,脾性也更加開朗起來,就連說話時的語調也輕快了不少。
這也怨不得甘氏如此興奮,畢竟,這雖然不是明媒正娶的禮節,但這也是她二十年來的人生中頭一次經歷這種被男主人迎回家宅的體驗。
甘氏原為小沛鄉人,自幼隨母親一同長大,因其父不知蹤跡,所以家中萬般操勞,皆由阿母操持。甘氏知道阿母獨自拉扯自己長大,生活極為辛勞,故而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極為乖巧懂事。
阿母是個十分堅強的女子,對自己的管教也十分嚴格。而在一位路過借宿的相面之士作出“此女貴不可言,他日當為未央堂上燕”的評論后,母親更是極為上心地請人教授自己識字來。
然而,家中沒有頂梁柱此事,也使得甘氏一家,在這極為注重宗族名望的漢末被本村無知農人無端唾棄。
甘氏還記得自己幼時,眼巴巴地望著鄰居小兒女們斗草摸魚,假扮夫妻,互相耍戲。
每當自己膽怯地磨蹭到跟前,卑微地提出參與請求時,總會得來小兒女們無情地嘲諷“野種”、“不知姓氏”“沒爹的孩子”等。使得甘氏早早地就飽嘗人間冷暖,內心也極為敏感。
好在隨著自己年歲漸長,自己優美的體態逐漸顯露出來,眉眼瓊鼻無不精致異常,肌膚更是皎白如月,風姿動人。由于自己美麗的名聲傳遍了十里八鄉,逐漸變成了名人,村中長者便時常前來接濟自己,家中生活因此好上了不少。
直到兩年前,劉君屯駐小沛,縣中三老等人來自己家勸說許久,最終以善待阿母的承諾,讓自己答應了被送給劉君。
甘氏還記得,那是自己第一次扮上那么美的妝,第一次穿上那樣華貴的衣裳??墒亲约簠s一點也不在意,因為自己要與母親分別了。
還記得在自己被當成木偶打扮時,母親卻只是佝僂著腰背,搓著自己滿是傷痕老繭的雙手,不敢相近。
只是不厭其煩地囑咐自己,劉君是天下英雄,女兒當為賢內助,盡心侍奉。
曾幾何時,阿母也是村中名聲昭彰的美人呢,何時變作了這般模樣呢?
甘氏試圖回想,卻難以尋覓阿母那明艷動人的青春面貌,自己印象最深的永遠都是阿母強撐著干活兒時的模樣。
乘上那架馬車,甘氏自車后撩開簾子,一直凝望著阿母直到變成一個小黑點,心中沒有對于未來的一絲期待。
自己入劉君帳中不足一載,便被呂布所劫,阿母也在兵亂中不知所蹤了。自己當時覺得,這輩子便如此了,只愿來世少受些磨難,能再投入阿母懷中便是。
而此時已是甘氏第二回被拋在呂布手上了。
不過此時甘氏卻并未懷有與初時相同的慘淡念頭,也許是因峰回路轉,在敵營中卻遇到了秦峻這位謙謙君子;也許是因此時沒有思想包袱,角色扮演。甘氏此時極為雀躍,仿佛找回了自己身為少女時的風姿來。
只是,這終究是逢場作戲。
甘氏不知道這場戲何時會散場,也不知道自己在戲中會有什么故事,她只想在自己上臺時盡力展現自我,展現一個雙十少婦最快樂的一面。
只有她知道,這不僅是為了配合秦君,也是為了給自己將來散場,回歸那個賢內助身份時積攢一些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