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照你這樣說,國民政府應當同德國宣戰了。”程見山聽著張一鳴的話,開問起來了。
張一鳴雖然有些疑惑程見山為什么會這樣問,但礙于他是老師,只好回答道:“是也不是。”
程見山聽到張一鳴這樣的回答,有些奇怪,想聽聽他的這個學生是怎么解釋的。
“此前,國民政府同德國的關系尚且還算可以,之前德國提供的一些軍事援助顧問和‘以物換物’而來的一些軍火,也為黨國抗戰提供了有力的支援,當然如今這些支援已經沒有了。”
“如今,中德關系已經破裂,德國召回了在華的所有軍事顧問,禁止了國內對我國的武器出口,因此,此時向德國宣戰益處遠遠大于弊處。”
“如果說黨國對德宣戰,其益處有二。一,向英、法、蘇俄表明了國民政府對德國的態度,雖然我們的態度會與德國交惡,但是德國與我國領土并無實際上的接觸,即使交惡,他們也鞭長莫及,況且,德國還需面對英法和蘇俄,對我們也是無法觸及到。”
“其二,在于同日本劃清界限,如今,德、意、日三國逐漸成立了一個以德國為首的聯盟,同德宣戰,也就意味著中國同日本劃清界限。”
“中國和日本是不可能在同一個陣營的。”
程見山聽著張一鳴的話瞇起了眼睛,張一鳴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極其認真和篤定,似乎是真的一樣。
他對于國際上的事情不太清楚,對于張一鳴的判斷更是無從了解,也不知道他是通過什么來判斷國際形勢的。
一旁的趙文強早已經聽的瞠目結舌,他驚訝的看著張一鳴,似乎是重新看到了一個陌生人。
“你的這些判斷是基于蘇俄對德、日必有一戰的基礎上推導出來的,如果說蘇俄不會同德、日一戰呢?”程見山雖然不知道張一鳴為何如此篤定當前的國際形勢,忍不住問道。
張一鳴當然不會回答自己是來自后世的,站在上帝視角上的張一鳴對于國際形勢比較了解,他只是微微一笑,并沒有向程見山有著過多的解釋。
“程老師,天黑了,該休息了。”張一鳴并沒有回答,而是借著天黑表示自己已經說的夠多了。
程見山皺了皺眉頭,他很不喜歡這樣,只是,看著一臉微笑的張一鳴,他也不好再說些什,只是悶悶的說了一句,就離開了。
趙文強看到早就想走了,只是礙于程見山在這,所以一直站在這里,看見程見山走了,自己也是同張一鳴說了幾句告別的話,就走了。
月明星稀,張一鳴抬頭看了看看天上的星空,趁著月光走到了黔陽古城墻上。
此時的古城墻上早已經沒有了人影,張一鳴也沒灰心,既然看不到人,那就看看月光下的黔陽城,純當是散步看看風景也是好的,帶著這樣的一個想法,張一鳴放松了自己的心態。
月光下的黔陽古城顯露出一種別樣的美感,古色古香的城墻上斑駁的痕跡,記錄著千載年來歲月的變遷,張一鳴的目光開始看向城外。
城外的不遠處是沅江,當地人稱沅水,是長江流域洞庭湖支流。流經中國GZ省、HUN省,沅江是HUN省的第二大河流,干流全長1033公里。
這不是張一鳴第一次見,但是晚上月光下的沅江,張一鳴還是第一次見,夜光如水,照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反射出的光芒透進張一鳴的眼睛里,與遠處靜謐的山林形成一幅月光下的絕美畫。
只是,在張一鳴掃過湖對面的赤寶山的時候,看到遠處的高山的斜坡方向,張一鳴看到了一處碉堡似乎舉起一盞燈火,只是燈光有些微弱,一時之間張一鳴也無法確認那是燈光還是什么的反射光。。
看著天色漆黑,遠處傳來幾聲動物的叫聲,張一鳴還在思索著白天澡堂里的事情。
可能是看錯了吧,張一鳴這樣想著。
回到宿舍的時候,大家看書的看書,躺在床上的躺在床上,一夜無話。
第二天,清晨,張一鳴洗簌完,就早早的到了操場,不一會兒,‘黔訓班’的學生都來齊了。
“革命的青年,快準備,智仁勇都健全!掌握著現階段的動脈,站在大時代的前面!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維護我們領袖的安全,保衛國家領土和主權!須應當,剛強沉著,整齊嚴肅,刻苦耐勞,齊心奮斗!國家長城,民族先鋒,是我們!革命的青年,快準備,智仁勇都健全!”
先是唱了特訓班的班歌,然后才是副主任吳瑯開始講話,只是吳瑯講的話離不開光頭和戴老板,歌頌完之后,又講了一些注意事項,嘮叨了許久。
張一鳴總結了一下吳瑯的講話,一,要緊跟國民領袖常凱申和戴老板的腳步,做黨國忠誠的衛士:二,一些注意事項。
原來后世的領導講話都是有著先例的。
還是老調重彈的那些,換湯不換藥,張一鳴在臺下暗暗嘀咕著,當然這些他可不敢放在臺面上講,也不敢和旁邊的同學訴說。
直到張一鳴的肚子開始呱呱的叫了起來,吳瑯才開始停止講話,人群這才散去,吃過早飯,張一鳴才慢悠悠的走向教學的地方:簡師學堂教學樓。
剛到教室門口,坐在座位上,前方的同學轉過頭,看著張一鳴,說道:“一鳴兄,前些日子的飛機轟炸的結果調查出來了。”
說話的人是楊周振,是黔陽本地人書香世家,愛好書法,因為被戴老板看中,所以這才來到特訓班。
至于他口中所說的飛機轟炸,是因為一周前,8月31日,日本人的6架飛機突然飛到黔陽城,投下了炸彈,并用機槍向城東方向掃射,導致黔陽城有許多房屋炸毀,人員也都有所損傷,黔訓班也有學生因此死亡。
戴老板聽到后很是震怒,要求黔訓班徹查。
張一鳴聽到楊周振的話,連忙問道:“調查結果是怎樣的?”
楊周振小心的看了看四周,見眾人注意力不在這里,才小聲的回答:“我告訴你,你可不要傳出去。”
張一鳴自然是滿口答應,楊周振見張一鳴答應后,才說到:“我這是聽劉教官說的,聽說是孫陽和錢世豪干的,他們兩個是鉆進特訓班的日寇奸細,據說軍統的人到現場的時候,兩個人已經雙雙服毒自殺了,應該是知道事情敗露了,這才自殺的。”
說完楊周振還狠狠的補充了一句,“可恨的小日本鬼子。”
張一鳴聽到后卻陷入了懷疑,孫陽和錢世豪他是知道的,張一鳴之所以知道他們兩個,是因為在剛開學時,他們兩個曾經想著要翻墻逃離這個特務學校,只不過被抓住了,關了禁閉,當時知道的學生不多,張一鳴是其中之一。
他們兩個也是被騙過來的,如果是日本奸細的話,他們會逃離嗎?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嗎?還是說,他們根本就不是奸細,奸細還在。
此時,門外突然進來一個女人,她看了眼教室,問道:“張一鳴在嗎?吳主任要見你。”
來人是秘書室的祝可英,張一鳴聽到有人叫自己,有些疑惑,自己最近也沒有做些什么事情啊?怎么吳瑯怎么會突然叫自己訓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