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懷安柔弱無力地靠在車背上,他這位叔叔啊又打什么主意?
“不是去機場的路”
“對,我們去燕閘區(qū)”蘭步竹抽著煙
燕閘區(qū)果然是大有文章“你把我按什么價賣呢,太便宜可不行”
他二叔翹著腿“就在剛剛你父親收到他們開出的條件,跟辦年貨似的那么長。”
夸張得用手比劃比劃“沒辦法,你的命在人家手里,沒得談”
那就不談了?看不出來蘭步竹你這么狠吶。
“叔父是要放棄我嗎?”他擺出可憐巴巴的表情
“放棄你,我兒子懷民就可以上位,挺劃算的。”蘭步竹沉沉低語,他手里的煙忽明忽暗地。如果是別人家的企業(yè),確實是好機會,可惜眾所周知,蘭氏并沒有看著那么好。
大哥搞研究行,搞經營不行。被請來的經理人坑到變賣房產的地步,蘭步竹剛回國接手蘭氏就貼進去不少自己的本金,現在還得花錢救這個侄子。要不,別認這門親戚了吧。
“我親叔叔啊!你在這唱那段豪門奪嫡,我爹那一屁股爛賬都是你平的,蘭氏早就是你當家”
蘭步竹神色輕松“我確實是要放棄你,因為薛家要你入贅!”
“我呸!吾寧死!”蘭懷安兩眼冒火!果然被賣了!這老狐貍!
蘭步竹笑笑“咱們這還沒同意呢,相比較那年貨清單這個條件還是可以接受的,至少不虧,懷安啊這是你自己憑實力賺的第一桶金”
蘭懷安扭頭表示沒得商量!誰要這種金!
這邊,鄭清輝跟邢健也與戴曉華碰上頭,說完事情經過,鄭清輝提出合理請求“戴局,請你啟動警隊天眼系統(tǒng)救出蘭懷安!遲了就來不及了!”
戴曉華看著眼前這位玉樹臨風的道長焦急得完全沒點仙風道骨的樣子,她忍不住打趣“天眼系統(tǒng)都是為尋找重大案件嫌疑人準備的,叔叔帶走侄子連拐賣都算不上。”
鄭清輝一時語塞,是啊,雖然蘭步竹提到要和薛家談條件,可沒說要賣了侄子啊。
戴曉華話題一轉,“想知道福利院后來的事嗎?”見二人配合地點點頭。
戴曉華告訴他們,福利院內相同的罐子每個房間有兩只,警察到的時候罐子都是干干凈凈的,連一滴水都沒有。兒童檔案也能對上,與領養(yǎng)家長核實過孩子健康情況良好,查不出半點毛病。
到是他們現在臨著被福利院反咬一口的尷尬處境。
“我有視頻”邢健翻著口袋發(fā)現手機不見了,他才想起蘭步竹就沒還給他
眾人由期待轉為失望,“我可以做目擊證人”鄭清輝發(fā)言
戴曉華指著他們說“你,你,還有蘭懷安被他們告了!你們不能作證!”
兩人不可置信,鄭清輝:“憑著毀尸滅證就反咬一口唄,學到了”
邢健:“不對那二十幾臺設備就是證據!”
“嗯,邢健說說看怎么是證據”
“那么多設備總不能是用來養(yǎng)魚的,福利院購置這么昂貴的供體設備做什么用?這點他們如何自洽,另外多人頃刻間毀尸滅證也不能毫無破綻”邢健慷慨陳詞
戴曉華很欣慰“對福利院的調查也再繼續(xù),你們能挖到這條線索是個好的開始”
她畫風一轉“同時你們也需要接受拘留調查,畢竟福利院那頭說的也是有憑有據”
“真是賊喊捉賊”邢健忿忿不平
“戴局不是要抓我們的”鄭清輝安慰邢健“走程序而已”
他看向戴曉華“聽說藏在滄海礁的電腦曾在九月六日啟動過?正是梅子出事前一天!”
戴曉華反問他“我聽說你是個道士”
鄭清輝點頭,戴曉華看著他豐神俊朗的模樣,忍不住勸他
“那你一定很明白因果,打得過叫尋仇打不過叫送命。”
鄭清輝突然輕笑,聲若碎玉“戴局,您見過被斬斷的連理枝嗎?斷面年輪會生出鳳凰紋—這局生死棋,我執(zhí)黑先行。”
“哈哈”戴曉華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到底是年輕啊
“九月六日是誰在密室里啟動過電腦?”鄭清輝還是要弄個明白
戴曉德擺擺手“你何不問問電腦那頭是誰在下這招殺棋?”
鄭清輝眼神一凜,他怎么會不想知道,不過是不敢知道罷了。
他們倆從警局出來已近凌晨,不知道蘭懷安怎么樣了。
蘭步竹的車隊終于九轉十八彎得在燕閘區(qū)喧囂的夜市內找到約好的地方
“大隱隱于市哈。”蘭懷安被架下車時感嘆著
蘭步竹“大侄子進去后少說話”
兩名保鏢舉著手電前方探路,一行人走進僻靜的深巷
他們在倉庫前停住,門口等著的人將他們迎進去后重新鎖好倉庫
里面端坐的人正是薛家大伯。
“辛苦薛哥不遠千里地趕來見我”蘭步竹熱情握手
薛大伯看看蘭懷安“賢侄臉上泛青,都怪下面人下手沒有輕重”
蘭步竹也不讓著他“奔著取命來的,現在這樣已經算輕的啦”
薛大伯會心一笑“他不該插手的”
“不該!要說不該,那你們的不該可數不清”蘭步竹邊說邊把福利院的視頻發(fā)給薛大伯
“哈哈哈,好說好說,這事認真起來是個無頭官司,眼下懷安可快沒命了”薛大伯無所謂的指指
蘭步竹吐個煙圈“捅出來你們干的事那可是值得上刑法的。而我們蘭家不止他一個孩子”
這句話狠狠刺中薛大伯,心頭恨吶!他的正房夫人算江湖情人加起來給他生了七八個丫頭片子,愣是沒一個兒子。最后,薛家這代只有薛楊一個男孩,也只有薛楊一個人能做家主。
“懷安你這位叔叔真狠心”薛大伯轉身嘲諷地對蘭懷安說
蘭懷安給蘭步竹使個眼神,你看這是他讓我說的,蘭步竹點點頭
“您見面就說我不該來,要我說最開始你們就不該卸磨殺驢,赫一舟不死我也查不到福利院的臟事,要不怎么說自作自受呢”
趴!薛大伯將手里的杯中摔在地上,怒火拉滿,手下拔槍!
“叔他擱這摔杯為號呢!”蘭懷安適時點火
蘭步竹也拍案而起“薛雄,你的人什么意思!我光明正大的來這里,你就擺個鴻門宴”
“薛伯伯,看起來是我有危險,其實滄海礁和燕閘的事情好查得很,你們更危險”蘭懷安說
薛大伯冷笑“說的好,既然都有危險,與其結仇不如結親,我們薛家的要求就是蘭懷安入贅!”
“結親可以入贅不行!懷安畢竟是長孫”蘭步竹表示可以商量
薛家這輩女兒多,他們只能用聯(lián)姻的辦法跟各方勢力捆綁
說是結個兒女親家不過是為了家族生意,互押個人質在彼此手里而已。
可蘭懷安不是生意人啊,他還有大好的前途呢。
“懷安還小,正是在打拼的年紀,不考慮結婚”這事得爭一把,雖然這個理由很可笑。
果然薛大伯和蘭步竹同步瞪他!
薛雄:給我裝什么糊涂,既然已經知道了秘密,你要么死要么成為我的人!
蘭步竹:你給我閉嘴!
感受到雙倍的威脅,蘭懷安咽咽口水“聽二叔的!”
“他同意了,交出解藥”
“先領證!”
“先給解藥明天開發(fā)布會!這是我最后的讓步!”
“你還想空手套白狼!”
“我還能跑了嗎?!”
“那可說不好!”
雙方你來我往!最后蘭步竹以蘭氏集團部分股份為質押,薛雄才同意先給蘭懷安半份解藥!
法務現場出合同,簽字畫押!童叟無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