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他的話，白無垢卻立刻換上一副氣呼呼的表情：“哼！云師姐怎么會對你這么好！把玄照術傳給了你，這可是我辛辛苦苦才創造出來的！”

秦不折一怔，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舌頭都有點打結：“你說什么……玄照術……是你創造的？”

這門法訣深奧晦澀，其中道理每次感悟都會受益匪淺，他本理當應當的以為是退化功法，作者不僅醫術、修為皆出神入化，也一定是位白發蒼蒼、看破生死的老者……

結果居然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創造的？就算白無垢從娘胎里就開始修行醫術，也不可能達到這種水平吧。

“師姐可是欽天道院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多虧了師姐，我們醫道院才能有現在的成就！”掩靈抱著白無垢的手臂，滿臉驕傲的道。

“……”秦不折一時無言，如果是真的話，他忽然有點明白為什么以白無垢的資歷能成為院首了。

既然如此，那自己完全是班門弄斧了，不過也讓他更加堅信云圣月能夠恢復如初。

“對了，你哥哥在哪里，我想當面道謝?！鼻夭徽鄣?，雖說白無瑕心甘情愿欠他人情，但他總歸有點不好意思，表示一下謝意還是要的。

“我哥哥這兩天一直在賒刀人衙門，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卑谉o垢道，神色頗為無奈。

秦不折若有所思，鎮仙司退去后，葉逐流自然被帶回賒刀人衙門，白無瑕應該是想得到那部“幻閃殘光”。

“而且，你應該感謝的不止我哥哥吧?！?

秦不折一怔，下一刻，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伴隨著一聲激動的大喊：“不折兄！”

得到白無垢傳音的宋空明向這邊跑來，他換掉了原先破爛的衣服，轉而換上了一身嶄新的白衣，頭發也不再雜亂，唯有一雙眼睛依舊布滿血絲，像是幾天沒有睡過覺似的。

白無垢撇了撇嘴：“欽天道院不允許留外人過夜，要不是宋師兄極力留下你，還讓醫道院為你治療，你的傷一個月也不見得能恢復成現在的樣子?！?

不過她也能理解，對將煉器術視為生命的宋空明來說，任何未知的煉器知識都是他畢生的追求，定音盤的缺陷與改進之法，更是讓他近日徹夜難眠。

“不折兄，你總算醒了！傷好些了沒？”宋空明站定，血紅雙眼望向秦不折，縱然心中急切萬分，也不忘關心傷勢。

“好多了，多謝宋兄兩次相救。”秦不折微笑道。

“客氣客氣……嗯？你知道？”宋空明剛想重新自我介紹一番，聽到秦不折的話卻突然愣住。

他何等身份，京城多少大人物想要巴結他都沒有機會，之前兩次與秦不折搭話都沒有得到回應，心中沮喪無比，但為了能得到夢寐以求的答案今天還是第一時間趕到。

卻沒想到，秦不折竟知道他做的事情。

“宋兄當日在鎮仙司面前挺身而出，秦不折當然銘記于心?！?

秦不折笑道，那天宋空明跟隨王奉義他們一塊來他怎么可能注意不到，只是形勢緊張，加之心魂受創，才沒有回應。

看著秦不折的笑容，宋空明忽然有種想哭的沖動。

這種心情，就像暗戀多年的女神有一天突然找上門來，深情款款的說我一直都知道你的心意，更知道你為我做的一切，我們這就成親入洞房那樣的欣喜激動！

“宋兄可是想知道定音盤的事？”秦不折主動開口。

宋空明小雞啄米般的連連點頭，對知識的如饑似渴溢于言表，但還是問道：“你的傷……”

他怕秦不折操控定音盤的時候直接昏過去。

秦不折手上屬于玄照術的白光亮起，表示自己已無大礙：“帶路吧?！?

宋空明眼睛不由瞪大了幾分，白無垢唇瓣撅起，終于按捺不住好奇心，跟了上去。

……

器道院。

不同于醫道院偏向自然的環境，這里的每一磚、每一瓦都將煉器術體現到了極點，建筑華麗雄奇，美感十足。

尤其是主殿，內部空間極為寬廣，一張張桌案整齊排列，地面更是以類似黑水晶的巖石鋪就，光束照進，熠熠生輝。

主殿內前方，在幾十名身穿白衣的煉器師注視下，宋空明拿出定音盤，啟動之后，瑩瑩藍光綻放。

所有人屏住呼吸，少頃，提前在遠方就位的一名煉器師的聲音從定音盤中傳出：

“煉器術神妙莫測，至高無上，乃是天地間的唯一正道，是修仙界未來的發展方向，煉丹術是旁門左道，不值一提……”

“煉器術神妙莫測……”

聲音在不斷重復，定音盤上面的指針也在輕微擺動后指向了北方。

秦不折挑了挑眉，這句話是提前準備好用于試驗的，只是這內容……

他瞥了眾煉器師一眼，發現他們臉上毫無異色，有的甚至微笑點頭，顯然非常認同這句話。

煉丹術不應該也是欽天道院的修行類別之一么？怎么會受到煉器師的貶低？秦不折暗中疑惑。

聲音正常傳遞，接著，宋空明拿出傳音玉，低聲道：“釋放其它聲音。”

“是，宋師兄?！?

那邊回了一聲，下一刻，定音盤中還在傳出的清晰人聲戛然而止。

“咕嚕咕?！宋宋恕瓎鑶琛?

雜亂無序的噪音隨之傳出，簡直和清樂山那晚的情況如出一轍。

“果然還是這樣?！?

宋空明皺眉低念一聲，隨后他打開定音盤，手指按在作為能源的靈石上面，調節靈力釋放的強度。

藍色的脈沖光芒一點點黯淡，所有煉器師眼睛一眨不眨，不斷的嘗試中，聲音時強時弱，紛亂不休。

直到……

“砰……砰……砰……”

似乎是擊打金屬的響動傳出，宋空明目光一動，手中動作隨之停止，保持此刻靈力釋放的強度。

宋空明下意識看向秦不折，他按照白無垢的講述，控制靈力釋放的強度，但也只能捕捉到多種聲音的一種，根本無法有效收集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