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少年天子施德政 王莽新政譜新篇
- 桃花源三部曲第二部艱難探索
- 月孤峰
- 7108字
- 2024-04-08 17:15:11
蒙奇與梅嶺一回到桃花源,便覺氣氛不對,心中惴惴不安,于是蒙奇與梅嶺二人一起直奔谷主府。
到達谷主府前,便見谷主府戒備森嚴,有異往常,二人心中不免吃驚。二人到得府門前,門人見到太子殿下回來,連忙有人往里通報,有人過來說道:“參見太子殿下。”
蒙奇一進內(nèi)堂,便見到全家都已經(jīng)身著孝衣,谷主蒙鈺則停在了靈堂之上。
蒙奇一見,心中大慟,跪倒在地,還未哭出聲來,人便已昏了過去。
大家七手八腳地趕緊把蒙奇搶救過來。蒙奇于是便在靈前即位為桃花源新一代谷主。
蒙奇繼任谷主之后,谷主府才對外宣布先谷主蒙鈺的死訊,并著手籌辦蒙鈺喪事大典。
蒙奇萬沒有想到會發(fā)生如此事故,想他父親那么好的身體,一向體格健壯,怎么說沒就沒了呢?他是說什么也想不通的。于是這一年多的時間里,他一直都是渾渾噩噩的,桃花源之事也全部交給了那些大臣們?nèi)マk理。這期間,雖然梅萼也來過幾次,安慰了一下蒙奇,但是蒙奇一直都沉浸在悲痛自責之中,哪里還是心思考慮這個。
這一日晚飯后,蒙奇來給母親請安,說道:“娘,都怪孩兒不孝,父親去世時,孩兒竟然不在身邊。”
王后眼圈又紅了,說道:“哪能怪你呢,他身體好好的,誰知道只是一個傷風,竟然就如此的厲害,一下子人便去了。”
蒙奇道:“孩兒始終無法相信這一事實,所以這一年里都是這樣渾渾噩噩的,讓娘擔心了。”
王后嘆了口氣,說道:“是啊,你可讓娘擔心死了。你父親去了,現(xiàn)在娘只能靠你了,你可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呀。”
蒙奇道:“娘,您放心吧,我已經(jīng)想明白了。從現(xiàn)在起,我一定要振作起來,我要做一番大事業(yè),要對得起爹、對得起列祖列宗。”
“這樣就好。”王后邊說邊開始抹眼淚,但是她這次的眼淚與以前的不同,這次是欣慰,因為這是她的兒子,是她今后的依靠,現(xiàn)在她的兒子終于醒了,所以她怎能不欣慰。
這一日的朝堂上,蒙奇對著他的文武大臣,宣布了一個重大決定。蒙奇說道:“自先谷主創(chuàng)立桃花源起,便定下了尋找理想社會模式,把桃花源建成人類樂園的目標。為此,桃花源采取了收繳全部土地,除了留足國用之外,將其余土地全部分配給了桃花源的百姓,并采取措施激發(fā)百姓種地熱情,使桃花源百姓全部都能安居樂業(yè)。
“但是經(jīng)過這些年的演變,情況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土地兼并現(xiàn)象日趨嚴重,桃花源的百姓發(fā)生了嚴重分化。有的人坐擁大量土地,他們名義上向谷里足額繳納稅收,但實際上卻向佃農(nóng)收取更高的租金,靠著巧取豪奪,不用勞動就能獲取巨大財富。而那些失去土地的人,則日益貧困,且永世無法翻身。更有甚者,那些新富者往往并不滿足于單純的財富增長,他們還要尋求更大的政治權(quán)力,因而便向各方面滲透,形成地方豪強勢力。
“如果對這些勢力不加以限制,他們早晚會侵入到國家的管理部門,而那些失去土地、淪落到賣身為奴的人,便會鋌而走險,成為社會不安定因素。這些問題歸根結(jié)底就是由于土地的買賣和兼并,而土地的買賣和兼并則是因為土地是私有的,土地所有者有權(quán)處置自己的土地。”
說到這里,蒙奇停頓了一下,眾人也適時地紛紛點頭表示贊成。事實上,蒙奇說的話并沒有虛構(gòu),確實是當時情況的真實寫照。
見眾人點頭,蒙奇接著說道:“最可怕的是,這個問題是沒有辦法解決的,只要土地私有的性質(zhì)不改變,這種趨勢就無法改變。因為地有不同,有的肥沃、有的貧瘠,有的水源充足、有的取水很難。肥沃的土地、充足的水源容易獲得更好的收成,而那些貧瘠、缺水的土地需要比別人付出更多的勞動,也未必能獲得更好的收成,況且每年的氣候變化都會對莊稼收成產(chǎn)生影響,因此國家要想平衡這種土地之間的天然差異,實現(xiàn)公平公正,是非常困難的。二是人的勞動能力也有不同,有的家庭勞動能力強,收入就好些,勞動能力差的,收成就差些。所以各個家庭想方設(shè)法增加勞力,已經(jīng)有遺棄女嬰的現(xiàn)象出現(xiàn)。三是人的勤勉程度不同、持家方法不同、經(jīng)營手段不同,這些都會對財富的積累產(chǎn)生重大影響。久而久之,貧富差距開始出現(xiàn),而且一旦出現(xiàn)便難以逆轉(zhuǎn),這樣日積月累,便是富者益富、貧者益貧,財富日益被集中到少數(shù)人手中。如果這些問題完全是由于個人的原因造成的,還情有可原,畢竟是人家會經(jīng)營、肯出力,最后獲得成功也是應(yīng)該的,而那些好吃懶做、甚至是吃喝嫖賭而敗光了土地,最后一貧如洗的人也是罪有應(yīng)得。這類人雖然可惡,但是他們也是最不穩(wěn)定的因素,從社會管理的角度上看,對這些人還不能棄之不管。除了這些之外,另外一些人就比較令人同情了,比如一些孤寡老人及身體殘疾之人由于缺乏勞動能力,致使生活困難。再比如因病致貧時有發(fā)生,這些貧困戶往往會用出賣土地的辦法來解決生活困難問題,但是當土地被出賣后,這些人將再也無法改變這種貧窮的事實,而且只能是越來越貧窮。”
說到這里,蒙奇又停頓了一下,才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是我們采取措施解決這個問題的時候了,請丞相負責制定具體的方案。”
俗話說:沒有不透風的籬笆,這個消息很快就被泄漏出去。消息傳出后,手中有大量土地的人開始坐立不安了,他們開始了自己的籌劃,但是不論他們怎么籌劃都沒有用,因為他們手中那么多土地是多年積累而來的,短時間內(nèi)如何能夠賣得出去。再說了,這個時候,買得起的人不敢買,買不起的人就不用去說了。那些沒地的人更不用想了,一來他們根本就沒錢買,二來他們覺得國家馬上就會無償分給自己土地了,他們哪里還用得著花錢去買呢?
于是富人們、尤其是擁有大量土地的富人們臉上愁容密布,每天都在唉聲嘆氣,他們發(fā)家致富的熱情受到了極大打擊。
這已經(jīng)是第二次對富人的打擊了,第一次是先谷主蒙垚剛剛進谷時,采用雷霆手段,強行征收了那些大戶的土地,分給了窮人,從而獲得了大家的支持,然后蒙垚采取相應(yīng)措施,鼓勵人們勞動致富。
于是在新分得土地的人們中,有些頭腦靈活、勤勞節(jié)儉的人漸漸地富裕起來,這些富裕起來的人不斷地積累財富,越做越大,擁有了越來越多的土地。而當年那種雷霆手段,他們雖沒有親身經(jīng)歷,但是卻都是聽說過的,所以現(xiàn)在的他們又成了待宰的羔羊。
于是很多富人開始后悔了,他們不停地在反思自己,為什么要這么節(jié)儉、這么辛勞,這樣又有什么用?還不如那些吃喝嫖賭的人呢,起碼落了個實惠。
富人們徹底失去了發(fā)家致富的熱情,甚至產(chǎn)生了一種罪惡感。這對社會是一個非常可怕的打擊,因為大家都不去發(fā)家致富了,對社會來講就是沒人肯去創(chuàng)造財富了。那些窮人看到富人遭殃了,心里會覺得平衡,甚至?xí)X得解氣,但是對社會來說就不一樣了,因為總的社會財富減少了。
更有的富人不停地被家人埋怨著,埋怨他們?yōu)槭裁床簧岬媒o自己買點心愛的東西,現(xiàn)在還不是都要去充公了。但是他們哪里會知道,如果只是充公了,那就太便宜他們了,他們還不知道將來會變成什么樣子,未來的世界對他們會有多么的殘酷。
而窮人則是興高采烈,他們有的幸災(zāi)樂禍地看著、有的甚至是嘲笑那些平時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現(xiàn)在卻唉聲嘆氣、一籌莫展的富人們。也有人心中也充滿了希望,有的甚至已經(jīng)悄悄地去看地了,仿佛那些土地已經(jīng)屬于他們了。但也有人在心里打鼓,甚至有些害怕,擔心會遭到報復(fù)。還有一些人覺得這樣白白地去分掉別人一塊地,好像不太合適。
這里是桃花源一個很不顯眼的部落,部落里最大的財主王福就正在唉聲嘆氣。王福的先祖叫王松,就是先谷主蒙垚進谷時,那個到集市上去開眼界的小伙子。王松天生頭腦聰明,又勇于接受新生事物,在蒙垚鼓勵大家種地后便積極響應(yīng),而且還代理了山貨的買賣。后來干脆自己收購山里的山貨,然后直接到集市上售賣。幾年下來,憑著自己的勤勞、善良、誠實、節(jié)儉,得到了大家的認可,很快就帶頭富裕起來。
富裕起來之后的王松,雖然見識過集市的繁榮,也見識過春香樓的奢華,他也曾無數(shù)次去過集市。但是他并沒有去揮霍,不論有了多大的財富,春香樓他都一次沒有光顧過,因為他深深懂得:吃喝嫖賭只要占上一樣,就一定會敗家。因此,不僅是他自己不沾這些,他也立下嚴格家訓(xùn),禁止自己的子孫涉足那樣的場所。
就這樣,王松自己省吃儉用,把全部精力都用于發(fā)家致富。因為他相信谷主蒙垚,是谷主給了他機會,所以他認定了谷主,只要是谷主確定的事情,他就從心里擁護,并用最大的努力去執(zhí)行。王松憑借著自己的努力,一點點地積累,逐步擴大土地和山貨交易規(guī)模,為自己家族的興盛打下了堅實的基礎(chǔ)。又經(jīng)過后來幾代人的努力,現(xiàn)在家里擁有良田千傾,商鋪無數(shù),不僅是部落里的首富,而且在桃花源也是非常知名的富戶了。
但是,當時與王松同去集市開眼的兩個小伙伴,就沒有王松那么幸運了。其中一個當年因為給父親治病,不得已賣了家里的土地,失去土地的他就不可能再翻身了。盡管王松還是很照顧他,但是他也只能成為了王松的佃戶,后來王松又顧念童年的交情,讓他做了府內(nèi)的管家。幾代人過后,這種最初的交情便淡了許多,現(xiàn)在他的后代叫劉成,雖然還擔任著管家之職,但是每天看著那些經(jīng)過自己手的財富,心里也不免充滿了嫉妒。
后來的分地運動來臨之后,劉成也是矛盾的,一方面考慮到主家的恩情,出于感恩之心做了不少保護王福的好事。另一方面,出于嫉妒,也做了不少對主家落井下石之事,比如揭發(fā)檢舉王福、提供王福的賬簿等等。
而另一個小伙伴就更慘了,自從去了一次集市,見識到了集市的繁華和妓院的奢靡之后,就被徹底征服了。開始他也努力勞動,但是賺來的錢都給了妓院里的一個姑娘,后來發(fā)展到賣房子賣地也要去討好那個姑娘。可是婊子無情,那個姑娘在他錢財散盡之后便再也不理他了,他也只有流落街頭乞討為生。還是王松看在少年時期的交情上,把他尋回并安置在自己家里勞動,并且親自為他定了一門親事。但是好景不長,他手里有了點錢之后又舊病復(fù)發(fā),妻子實在無法忍受,只給他留下了一個兒子,便離他而去,自行改嫁了。
他沒有辦法,便一個人帶著這個可憐的孩子艱難度日。看在多年的情份上,王松這個老實善良的人還是不時地貼補這個兒時的伙伴,等到他過世后,王松又照顧起了他留下的那個可憐的孩子。
但是成長在這樣一個家庭環(huán)境中的這個孩子,沒有學(xué)會感恩,卻嫉妒起主家來,并把對父母的怨恨轉(zhuǎn)移到了所有人的身上,覺得周圍的人都在欺負自己,所以他恨所有比他過得好的人,每天與那些和他一樣的人,甚至比他混得還不好的人混在一起。
幾代人之后,這家人就只剩下了一個獨子鄭軍。這個鄭軍父親早死,母親又管不了他,因此從小便在村里干些偷雞摸狗的勾當,被村里所有的人所討厭。鄭軍的母親把他拉扯大真是經(jīng)歷了千辛萬苦,及至鄭軍長大,還張羅著給他找個媳婦,可是他這個樣子,有誰肯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他。他自己也破罐破摔,更加自甘墮落,他母親也在無奈和絕望之中,一年一年地消耗著自己,最終撒手人寰。
鄭軍就這樣每天和幾個與他一樣的人混在一起,渾渾噩噩地活著,過著有一天算一天的日子。他們完全不會記得別人對他們的好,也從來不會檢討自己的錯誤,而是把這一切的不幸都歸結(jié)于別人對他們的虧欠,對所有過得比他們好的人都充滿嫉妒,對所有的富人更是充滿仇恨。
這次機會來了之后,鄭軍終于得到了發(fā)泄的機會,而且他也沒有什么東西可以失去,所以就不會有任何顧忌,也比任何人都賣力氣。
幾日后的朝堂上,丞相蒙利奏道:“經(jīng)臣與各部尚書等人商量,土地新政一事,擬如此辦理,請谷主定奪:
“原先屬于谷主府的土地,繼續(xù)維持不變,依舊由軍隊和佃戶負責耕種。此次改革只涉及原先屬于各部落的土地。
“各部落的土地一律收歸谷主府,然后再平均分配給各部落所屬人口進行耕種。百姓對于土地只可以耕種,但不可以進行買賣。
“發(fā)動百姓檢舉揭發(fā)原部落首領(lǐng)及各種惡人,經(jīng)查實的一律法辦,凡有命案者一律殺頭。凡對抗本次新政者,一律殺頭。
“谷主府實行小額貸款制度,給那些剛剛分到土地的農(nóng)民提供貸款,用以保證他們能夠取得必要的種子和農(nóng)具。”
蒙奇聽罷奏報,把手一揮,道:“準了。你們?nèi)マk吧。務(wù)使每個人都知道,務(wù)必不能半途而廢。”
蒙奇的這次新政,目標很明確:維持軍隊和官僚的利益,只剝奪那些大首領(lǐng)、大惡霸的土地分給農(nóng)民,使種地的農(nóng)民得到土地。依靠他手中的軍隊,保證他的政策得以實施。通過讓農(nóng)民得到土地來調(diào)動他們的熱情,創(chuàng)造更多的財富,為國家貢獻更多的稅收。
蒙奇依靠政權(quán)和軍隊的力量,利用了農(nóng)民人性中的自私,打掉的是那些部落首領(lǐng)的利益,保護了農(nóng)民的利益,減少了中間層,增加了國家的利益。很好的解決了為了誰、依靠誰的問題。
新政發(fā)布后,梅嶺讓飛鷹隊反復(fù)宣傳,駐各部落的人員現(xiàn)場督辦,農(nóng)民的熱情被極大地調(diào)動起來了,土地新政便紅紅火火地開展起來。
王福還是很明智的,知道自己無法對抗谷主的命令,盡管心里不愿意,但還是配合谷主的命令,同意交出自己的土地。由于王福平時在村里樂善好施,村民們對他都極為尊敬,因此,即使有了谷主將王福的土地分給貧困農(nóng)民的命令,那些農(nóng)民卻都不好意思,沒有帶頭去認領(lǐng)。
正在谷主府派來主持重新分地的人一籌莫展之際,鄭軍卻自告奮勇地站了出來。主持分地的人一見大喜,便立即主持召開集會,讓鄭軍出來控訴王福的罪行,幫助其他村民提高覺悟。
集會特意搭建了舞臺。王福和村里的幾個其他大戶站在舞臺上,雙手被士兵抓著,低頭站著舞臺上。在他們身后擺著幾張桌子,桌子后面坐著谷主府派來主持分地的官員和士兵頭領(lǐng)。舞臺前面還站著一排士兵,而士兵的前面則是村里的村民們。
鄭軍顛倒黑白、聲淚俱下地控訴著。他把王福過年時節(jié)的餐食日常化,以此控訴王福每天山珍海味,奢侈浪費;他把王福樂善好施說成是惺惺作態(tài)、收買人心;他把王福收買土地的行為說成是利用村民的困難巧取豪奪;他把日常對人們的憤怒、尤其是對富人的痛恨全部發(fā)泄出來;他把與自己經(jīng)歷相似的幾個混混們?nèi)粘T{咒、臆想出來的受人欺侮的場景作為真實的現(xiàn)實進行控訴;他把他們那些無恥的偷雞摸狗行為作為受到迫害的證據(jù),說明是那些惡霸逼得他們無衣無食,不得已做出令人不齒的行為,因為他們也需要活著。總之,他自己是無辜的,是那些惡霸逼得他們過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生活。
面對鄭軍的無恥言論,村民們個個嗤之以鼻,面露不屑,而主持分地的官員則如獲至寶。鄭軍控訴完成后,主持分地的官員開始訓(xùn)話:“鄉(xiāng)親們,我感覺你們并不相信鄭軍的話,你們覺得鄭軍自己過得不好是他自己的錯。可是你們再仔細想想,王福等人為什么可以過著這種奢侈的生活,為什么可以不勞而獲?就是因為他們占有大量土地。你們再仔細想一想,像現(xiàn)在這樣,你們就是再吃苦、再努力,你們能夠過上他們這樣的好日子嗎?絕對不能,是吧?因為你們沒有自己的土地。你們勞動成果的大部分要上交給地主,你們能夠留下自己活命的糧食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你們要想過上好日子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你們不為自己想想,也不為自己的子孫后代想想嗎?難道你們愿意就這樣世世代代地貧窮下去嗎?”
這時,鄭軍適時地帶頭喊了起來:“我們不愿意。”
有了鄭軍帶頭,他那幾個混混朋友們一起跟著高聲呼喊起來。有了這些人帶頭,慢慢地又有其他人加入進來,聲勢便越來越大了。
主持分地的官員滿意地看了看鄭軍,又揮手制止了他們繼續(xù)高呼,接著說道:“現(xiàn)在谷主派我們來到這里,就是要幫助你們打倒這些地主惡霸,把他們的土地分給你們。你們有了自己的土地,就可以靠著自己的勤勞而致富,你們難道不愿意嗎?”
鄭軍又帶頭喊道:“我們愿意。”這次跟著他喊口號的人數(shù)又多了一些。
主持分地的官員看到這種情況,非常滿意,于是接著說道:“鄉(xiāng)親們不用擔心,有谷主為你們做主,不用怕有人報復(fù)你們。我在這里向各位鄉(xiāng)親保證,只要有人膽敢報復(fù)你們,我和我的士兵們一定會將他繩之以法。”
說到這里,這個官員扭頭看著王福,問道:“王福,你愿意把你的土地分給這些村民嗎?”
王福趕忙說道:“小人愿意。”
那個官員又問道:“以后你會報復(fù)這些人嗎?”
王福又趕緊表態(tài):“小人不敢。”
那個官員滿意地點點頭,又對其他幾個人問道:“你們幾個人呢?”
那幾個人也趕緊表態(tài):“小人全憑大人做主,絕對不敢有二心。”
那個官員志滿意得地對村民們說道:“看到了嗎?有谷主作你們的堅強后盾,沒有任何人敢報復(fù)你們。下面,請那些愿意接受土地的人上來登記。”
鄭軍第一個舉手,說道:“我來登記。”
村民們見到真的可以得到土地,其他的事全都被拋到九霄云外了,農(nóng)民對土地的渴望,那是任何力量都無法阻擋的。
土地新政就這樣在桃花源轟轟烈烈地展開了,期間也有一些地主們不識時務(wù),不甘心交出土地,但是有了軍隊的撐腰,那些平日里逆來順受的農(nóng)民便有了底氣,紛紛站出來,清算那些一貫欺壓他們的土豪惡霸。況且農(nóng)民一旦被調(diào)動起來,他們的熱情遠遠超出人們的想象,各種各樣的新招法都被農(nóng)民發(fā)明出來,像那種無中生有、栽贓陷害的事更是不絕于耳,但是大家為了完成谷主的任務(wù),負責督辦的官員們明知有假也聽之任之,任由農(nóng)民自己去折騰。所以短短的時間內(nèi),土地新政便完成了,分到了土地的農(nóng)民喜氣洋洋,而那些失去土地的豪強,殺頭的殺頭、鎮(zhèn)壓的鎮(zhèn)壓,僥幸生存下來的,在這種強大的壓力下,也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一個不小心就給自己和家人帶來災(zāi)難,哪里還敢再說什么。
新政實施后,農(nóng)民的熱情被極大地調(diào)動起來了。以前他們是給地主們種地,現(xiàn)在他們是為自己種地;以前是地主們給谷主府按照十分之一來交稅,但是他們向佃戶收租便是十分之三、四、五不等了,多余出來的就成了地主的財富。現(xiàn)在農(nóng)民只要向谷主府繳納十分之一的稅,其余的都留給自己,這樣一來,自己的土地,較低的賦稅,農(nóng)民的勁頭肯定不一樣了。
這一年的秋天,丞相報告道:“今年的糧食比往年增加了三成,土地新政取得極大的成功。和東海國的貿(mào)易增加了五成,金礦的產(chǎn)量增加了一倍,國庫的稅收也增長了一倍。”
聽到這里,蒙奇長長地吁了口氣,他終于確定了,這的確是一個好制度,王莽的失敗不是制度本身的問題,而是執(zhí)行過程的問題。于是他說道:“這些都是各位卿家與各級官員、軍隊各位兄弟的功勞,請丞相酌情擬定方案,務(wù)要使大家共享這些成果。”
旨意一下,各級官員和軍隊無不歡欣鼓舞,一片歡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