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程身后，王力和其余幾個治安署署員同樣一臉狂熱，顯然早就信奉了邪神，且至少都是黑執事級別的成員。

王力還沖趙青露出獰笑，上次被周穎上門要人，讓他相當不快，自然也就對趙青無比厭惡。

他已經暗下決定，待會兒要親自修理這個令人討厭的高中生。

紅凰哂笑：“永生？你以為邪神真能賜你永生？癡人說夢！”

白程笑意稍減，冷冷看了她一眼，道：“是么？你看那是什么？！”

眾人一驚，順著他的手指望去，只見從地上十余具尸體中流淌出的鮮血，似乎受到了某種無形力量的牽引，竟自下而上倒流到了祭壇上。

這座圓形的祭壇，以灰黑色巨石壘砌，本來只是尋常，可隨著鮮血灌入，地面震動，一根根石柱居然從地下升起。

十八根石柱聳立在祭壇四周，上面的浮雕，似乎講述了遠古先民祭祀一位神靈的故事，這神靈的形態，是龍首、人身、雙臂處生有羽翼。祂主宰風雨，掌控耕作和豐收，賜予人們財富與權力。

石柱的中心，升起一尊雕刻有風雨、火焰、閃電和長矛的漆黑王座，王座龐大，似乎是為巨人準備。

隨著鮮血注入石柱，石柱上的圖騰浮雕開始閃爍猩紅光芒。

一股恐怖的威壓，仿佛跨越了萬古時空，瞬息降臨到了這小小的山谷中。地上的沙石，兩側的山壁，此刻都微微震動起來。

趙青背上汗毛立起，仿佛被一只處在不可知之地的巨大眼眸盯上了。

學生們更是面色煞白，一個個雙腿打顫，如臨深淵。

白程正得意，忽有長刀與飛劍自虛空中斬出，直指他咽喉。

正是趙青和虛乙，在眾人目光都被祭壇吸引時，他們利用【空隱】接近白程，想要一擊必殺。

白程還沒有打破人體極限，只要刺穿咽喉這種死穴，是能瞬間斬殺的。

可他們失算了，這位治安署長的謹慎老辣遠遠超乎他們的預料。

面對驀然驟起的刀光劍光，他毫不慌亂，黑色龍鱗迅速覆蓋拳頭，而后兩拳轟出，一下就將趙青兩人的攻勢瓦解。

趙青虛乙一擊不中，立刻遠遁，可白程似乎看破他們的蹤跡，身子一晃，再出手時，恐怖的拳風已經將趙青籠罩。

密布黑鱗的拳頭，在趙青眼中不斷放大，如一座太古巨山橫壓而來，占據了他的全部視野與精神。

“哼！”

一聲嬌喝傳來，將趙青從那種驚懼中喚醒。

好恐怖！聽師姐說，武功練到了大宗師境界，洗髓換血，拳意已經能深入精神，形成無形場域，鬼神莫測！

這白程莫非已經突破到了宗師之境？或是從邪神那里得到好處，提前領悟了拳意精神？醒來的趙青也是驚出了一層冷汗。

紅凰出手了，她雙手一合，青紅色光芒爆發，居然化作赤青兩條大蛇，在空中一個滑翔，帶出道道幻影，下一瞬就將白程纏住。

那蛇極為奇異，也不知是活物還是幻化而成，連蛇鱗都片片清晰，精美中藏著致命的危險。

青赤兩蛇吞吐蛇信，一下就咬在白程脖頸上，可在蛇口落下的瞬間，白程脖子上又有黑色龍鱗浮現，毒牙與龍鱗碰撞，竟發出金鐵交鳴聲。

“呵呵！這就是【雨師妾】的【控蛇術】？也不過如此！”白程大笑，雙臂賁張，猛地將兩條長蛇掙斷。

【雨師妾】？趙青心中一動，紅凰的神話根骨是【雨師妾】？！

《山海經·海外東經》記載：“雨師妾國在其北，其為人黑，兩手各操一蛇，左耳有青蛇，右耳有赤蛇。”

雨師妾也為國名，同時代指國中之人。還有一說，雨師妾是東海雨師國國主，掌握有“御龍”的法術，亦有典籍將之稱為“上古第一美女”。總之，這是極富神秘色彩一種神話生物。

【雨師妾】同樣是九形【精怪】！

那兩條長蛇被掙斷為數截，可卻并未死去，掙扎蠕動片刻，竟然又拼合起來，光芒閃爍間就恢復如初，圍繞在紅凰左右游動。

紅凰同樣是先天巔峰的境界，她攔住白程，同時給紋龍使了個眼色。

后者手腕下翻，露出一截黢黑的炮口，他義眼紅光閃爍瞄準，一顆加強型RPG榴彈就從改造的手臂中射出，轟擊在祭壇上。

這一炮，足以開山斷河。

趙青眼中也浮出驚詫，這紋龍，竟然走的改造人路線？

人體居然能裝載RPG火箭推動榴彈這種大殺器！

難怪許多人認為，械體改造才是蹬神之階，這殺傷力的確是驚人。

更重要的是，與動輒就要苦練數十年、且對個人先天資質要求極高的舊武相比，改造確實要簡單高效的多，只要有足夠多的錢，普通人也能在短時間內擁有強大武力。

牧司之人與活下來的學生都眼巴巴的望著祭壇，他們都很清楚，如果不能終止儀式，他們所有人都要死！

可惜，這一次，高科技并沒有奏效。

黑煙與火光散去后，祭壇絲毫無損，石柱上的紅光反而越發濃郁了。

一條條宛如實質的氣流，從十八根石柱上升騰起來，最終匯聚到中心的那張黑色王座上，隱約間似乎要凝形成一道高大的身影。

聲聲若夢若幻的呢喃，從那道虛幻身影中傳出，好似天音。

這聲音如有魔力，落在白程王力幾人耳中，先是讓他們一怔，旋即顯出狂熱、迷醉和暴虐的神情。他們雙瞳中一閃而過的，是類似蛇類的琥珀色豎瞳，同時身體膨脹，氣息也不斷高漲。

紅凰見狀，立即一馬當先，長腿帶起勁風，直奔白程而去。

其他人也各自選定了對手，對方明顯人更多，牧司這邊，虛乙、紋龍幾人都只能以一敵多。

不過好在對方除了白程外，其余人都不算頂尖，牧司這邊一時也還能糾纏的住。

趙青沒有亂動，因為他感覺自己被一道陰冷眸光鎖定了。

王力冷笑著逼近：“小雜種，看看這次還有沒有人能來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