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封禪
- 皇兄,我也想當(dāng)太子
- 愛喝水的避寒大王
- 2114字
- 2024-04-22 23:29:16
滁州刺史府中,林松溪施施然行李,落座后,段然自是提起他那篇錦繡文章。
“不瞞大人,這文章也不全是出自小子之手,里面的辦法雖是我想的,但措辭行文,家叔也給了不少的建議。”對于段然的贊賞,林松溪自謙地說。
段然哈哈一笑:“金玉其內(nèi),辭藻不過只是些裝點。況且若無你這些腳踏實地的好辦法,章圖先生恐怕也不愿多看一眼。”
“大人過獎了。”
段然將文章鋪展開來,頗是得意地抖了抖,說道:“我準(zhǔn)備將這文章貼在公學(xué)門前,供學(xué)子們瞻仰,你意下如何?”
林松溪卻不以為意,只是說:“掛在墻上,倒不如擺在大人案頭。”
段然食指點了點他:“你還是心直口快啊。放心吧,你的辦法,我是準(zhǔn)備全盤采納的。你一紙文章,可是決定了三年內(nèi)滁州的去向了。”
林松溪這才喜上眉梢,說道:“多謝大人抬愛。”
“對了。”段然忽然想起一事,于是開口問道:“要不你就別去做那九品縣丞了,去參加科舉吧,你有這樣的心思,不如日后親自為一任縣尊,造福百姓呢?”
“謹(jǐn)受命!”林松溪拱手應(yīng)諾。
剛才還暗搓搓提點段然要重視自己文章的林松溪,此刻竟又恭敬起來,段然擺了擺手:“算了,受命就受命吧。你現(xiàn)在說話是怎么回事?原本那種生死之際都要亂講話的銳氣呢,現(xiàn)在怎么變得忽進忽退了?”
林松溪被段然說得頗不好意思,答道:“小子也正在學(xué)如何說話,所以時常進退不宜。”
“如今還會再說當(dāng)初那種胡話了嗎?”段然指的當(dāng)然是公審那天林松溪的大言不慚。
“會!”林松溪堅定道:“不過若還是在公審那樣的場合,小子就會深思熟慮了,而今在刺史府與大人私下詳談,該說便還是要說的。”
“有進步就好,你離得中進士治理一方還有些時間,言辭之道,夠你去學(xué)了。不過當(dāng)務(wù)之急,你還是得先練好文章的修辭之法,要多請教你家叔叔。”段然也不見怪,只是認(rèn)真叮囑。
“對了,你覺得公學(xué)里的士子們,有多少能稱得上是前途遠大呢?”
林松溪想了許久,最終答道:“都是滁州鄉(xiāng)梓,小子誠然都是希望他們好的。只是如今來看,恐怕能當(dāng)?shù)闷鸫笕艘痪洹巴具h大’的并不多。朝廷雖說重視南人學(xué)派,將荊國文章也納入了科舉,可我們畢竟還是要兼而去學(xué)習(xí)北國文華的,因此還是得看哪些人能適應(yīng)得更快些。”
段然也點了點頭,的確是這個道理。
“龐玉龐之璉你覺得如何?”
“龐世弟是個有才的,通過鄉(xiāng)試考個舉人應(yīng)當(dāng)不是問題,至于進士,龐世弟也好,小子也罷,都很難說。”
段然好奇起來:“章圖先生是龐老先生的學(xué)生,你又是章圖先生的族侄,龐玉卻是老先生的重孫,按輩分來算,你該算他師叔才是,怎么你二人倒兄弟相稱起來了?”
“各論各的罷了。”
“嗯。”段然點了點頭,問道:“對了,你的字是什么?”
“如柏。”林松溪說。
……
正當(dāng)段然在滁州熱火朝天地開荒搞建設(shè)時,鄴城也吵得不可開交起來。
皇帝想封禪了。
平心而論,段言有沒有資格封禪?當(dāng)然是有的,夏國在他治下一統(tǒng)九州,西域各國也紛紛賓服,這樣的功績,來日寫到史書上,也是要冠以大帝名號的。恐怕在夏國一百多年的歷史上,也只有開國的太祖爺,能與之一比了。
但朝臣們可不會管你是誰做了什么,一旦談到封禪,似乎就必須有人站出來反駁,表現(xiàn)一二諍臣風(fēng)采,這才叫明君之下必有名臣。
就比如禮部尚書孫非,當(dāng)年上疏提議立太子修皇陵的是他,如今阻止段言封禪的也是他。
龍椅之上,段言表情頗有不滿:“孫卿,是我功績不夠嗎?”
“陛下功蓋寰宇。”孫非答道。
“那是我為政不夠勤勉?”段言又問。
“陛下自然勤勉。”孫非再答。
段言的聲音忽然大了起來,極其慍怒地問道:“那為何我沒有資格去封禪呢?”
“臣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段言怒氣沖沖地質(zhì)問他。
孫非見此,立即跪伏在地,思索良久后,口中嗡嗡地說:“只是、只是,封禪一事,實在是勞民傷財。”
剛說完這話,段言忽然冷靜下來,接著又是面色一喜,而孫非卻如墜冰窟。
如今滿朝上下誰不知道,空降為戶部尚書的喬煥之原本就是皇帝的私人幕僚,而定一庫的主事又是四皇子秦王峙。夏國的兩個錢袋子都是被段言牢牢握在手心的。
“哦?喬煥之。”段言朝人群里點名。
“臣在!”喬煥之躬身出列。
“戶部賬上還有錢嗎?”
對這個問題,喬煥之實在不知道如何回答。作為臣子,其實他也希望能把錢用在更合適的地方,比如建設(shè)國家、造福百姓,但他的身份和資歷不允許他有這樣的想法,他必須無條件地支持段言。
“尚且有些結(jié)余。”喬煥之說。
“夠嗎?”
“夠是夠的,但可能會影響到朝廷其他的一些工程。”這個回答,是喬煥之能為孫非他們做到的最大限度的幫助了。
“嗯?”段言猶豫了一霎,隨即擺擺手道:“段峙。”
“兒臣在。”段峙也應(yīng)聲出列,有了喬煥之的良言在前,他自然也不好滿口應(yīng)下做出頭鳥,于是效仿道:“定一庫的情況也與戶部雷同。”
段言大度地擺了擺手,看向喬煥之:“也罷。那你們商量一下吧,由戶部和定一庫一起做預(yù)算,就讓度支司來牽頭。”
吩咐完畢后,段言開口問向殿中百官:“諸卿,可還有意見?”
朝堂內(nèi)鴉雀無聲,許久后,卻又一人站了出來。
看了一眼這人,饒是段言都不免認(rèn)真起來:“裴相,你意下如何呢?”
裴晨先是行了一禮,隨后緩緩開口:“如今四海定一,不封禪不足以紀(jì)陛下之功,只是煩請陛下再忍耐些時日。老臣以為,不如等過些年,荊國國史修成以后,封禪之時,再一并獻祭與天帝。”
有了裴晨的話,朝臣們再度激動起來,紛紛響應(yīng),段言的臉色卻越來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