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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給冰山提提速

這些隨行的兵丁小廝不像趙鐮那般怒氣不息,趕了好幾天的路早就疲憊不堪,現(xiàn)在更是又累又餓,見到熱粥哪還管那些。

“謝劉公!”

跟劉枕道了一聲謝,便開始各自分食,這些人也不是趙鐮那種嬌生貴養(yǎng)的富家子弟,有口飽飯有口熱粥就已經(jīng)很高興了。

一群兵丁各自分食,劉枕則帶著郭嘉張昭找到了在后院喂馬的審配。

看著衣衫襤褸渾身是傷的審配,劉枕眸子定了定。

能說出‘我主在北不可面南而死’的一方名士竟然被趙鐮折磨成了這樣。

古往今來,對于審配的評價褒貶不一,但綜合來看審配不菜,當?shù)闷鹈恐貏e是死前那句“朝北而死”的慷慨之詞,頗有些蕩氣回腸之意。

只要運用得當,將其放在合適的位置上,審配可以發(fā)揮出極為不錯的能力。

若是審配真的菜,曹老板也不會起了招降之心。

收人是門學問,如何用人是另外一門學問。

審配體態(tài)原本就清癯,這幾天的折磨下來如今已是瘦骨嶙峋,捧著草料放到馬棚的時候已經(jīng)是步履蹣跚面有菜色。

審配察覺到劉枕幾人靠近,只是瞥了一眼捧著熱粥的幾人,便如同沒看見一般,繼續(xù)添加草料。

劉枕也不說話,只是默默的站在審配身后,靜靜注視著一切。

審配熟視無睹只是默默忙活著自己的,直到將十幾批努馬的草料全部填完,大大咧咧的坐在地上,拎起水壺就往嘴里灌,渾然沒有一方名士的感覺。

但手上被磨破的血泡已經(jīng)徹底跟雜草粘在一起,疼痛讓如同枯木一般的眉頭緊蹙了一下。

但還是忍著劇痛,灌了幾大口冷水,看了看鮮血、粘液和雜草混在一起的雙掌,想要將其洗凈,可水壺中的水早已喝完,審配將目光放在一旁準備飲馬的水池。

“若先生甘心情愿現(xiàn)在死去,那就請自便吧。”

一直沒有說話的劉枕忽然發(fā)出聲音,打斷了審配的動作。

開什么玩笑?

雙手的傷口已經(jīng)潰爛成那個樣子,再去觸碰存在細菌的水,不感染都怪了!

debuff直接疊滿!

在東漢末年傷口感染,這人基本上就可以找個陰涼的地方躺下,爭取下輩子注點意了。

劉枕也不管審配是否同意,取出隨身攜帶的水斛,以水洗去他掌上的鮮血和粘液,又小心翼翼挑去卷入傷口的雜草。

審配抬起頭,默默的注視著劉枕的動作。

劉枕置若罔聞,處理好傷口之后取出準備好的金瘡藥,仔仔細細的敷在傷口之上。

“想不到,劉縣令就會如此善待我這般一個馬夫。”

審配注視著劉枕自嘲一笑。

劉枕將準備好的各種丹藥和粥水食物輕輕放在了審配面前,輕聲說道:“先生何須妄自菲薄,堂堂魏郡審正南不過被鼠輩所害,才落入如此境地。”

審配冷冷一笑,挑起眸子:“劉縣令此言何意?”

劉枕并未正面回答,將裝有丹藥的盒子打開,一一介紹:“先生身體已如風中殘燭,先生有不可犯之節(jié),若是不愿如此死在趙鐮鼠輩面前,還需按次服藥。”

聽見‘不可犯之節(jié)’五個字,審配呼吸明顯一滯,眸子從清澈到黯淡再到清澈,許久才淺淺吐出一口氣,身體有些頹然的傴僂下去,再看向劉枕眼中多了一抹復雜之色。

“誰準你們吃的,誰準你們吃的!!!”

二人說話的光景,趙鐮的嘶吼聲響徹整個太守府。

披發(fā)跣足的趙鐮瘋了一般沖出內(nèi)堂,嘴角和衣襟上還沾有殷紅血跡,將一名正在喝粥的兵丁一腳踢翻,連帶著裝粥水的木桶也被踢翻在地。

面紅耳赤的趙鐮像是要吃人一般,指著一眾正在吃粥的兵丁小廝,幾近癲狂的怒吼道:“你們乃是本府君的兵丁,怎可接受劉枕的施舍,形同流民螻蟻百姓一般?!”

“怎么,是本府君養(yǎng)不起你們了嗎?”

趙鐮雙眼血紅:“奴才,狗奴才,你們可知什么叫做忠君?!”

一群兵丁垂著手低頭站在于一旁,被罵的體無完膚,但還敢怒不敢言。

怒火瘋狂宣泄的趙鐮沖向后堂尋找劉枕,剛好跟給審配送完藥的劉枕迎面撞上,趙鐮剛剛平息的五臟六腑,再一次劇烈翻涌起來,渾身氣血都在瘋了一樣往頭上頂。

看著近乎瘋魔的趙鐮,特別是他嘴角和胸前還被干涸的血跡,劉枕忽然笑了,笑得格外清朗。

連話都沒有說,直接將怒不可遏的趙鐮無視,帶著人徑直離開了太守府。

只是看了趙鐮一眼,劉枕便知道自己的目的達成了。

……

看著劉枕頭也不回離去的背影,被無視的趙鐮心中怒火徹底炸裂,無法發(fā)泄出去的怒火在他心中不斷爆燃!

他甚至可以聽到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

趙鐮如何能不憤怒?

這劉枕就是明知道他府中無錢糧,無法供養(yǎng)自己麾下這些人的三餐,故意來讓他難堪的!

此舉不光是在打他趙鐮的臉,更是在破壞他在兵丁和小廝面前的權(quán)力架構(gòu),當面拆臺!

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堂堂一方太守也需要受他施舍。

劉枕好狠的心!

趙鐮死死咬牙,鮮血順著牙齦滑落。

對于趙鐮現(xiàn)在的情況,比起譏諷戲謔,直接無視才是最好的打擊。

你跟他說話,他就有發(fā)泄怒火的機會。

而劉枕根本不給趙鐮一丁點兒發(fā)泄怒火的機會,這種無視就可以成為點燃他滿腔怒火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腔怒火無處發(fā)泄的趙鐮目光發(fā)現(xiàn)了審配,身形前沖一腳將審配踢翻,瞪目欲裂道:“老匹夫,你也要與劉枕一同作亂嗎?!”

審配沉默的起身,毫無反應的打了打身上的灰塵,將丹藥收好起身走回馬圈在茅草堆上躺下。

“反了!”

“都反了!!”

審配越是如此趙鐮越憤怒,他竭力的嘶吼著,但他心中也明白了,若是他無錢無糧連人都養(yǎng)不起,自己帶來這些人遲早也會跟他離心離德!

他本來想著以柔軟手段征稅,以免引起樂安郡百姓民議,如今看來等不了了!

否則劉枕再這么來幾次,自己帶來的人心必定會被搞的人心渙散,到那時趙鐮可就真的眾叛親離了!

“劉枕,你這該死的殺才!

“不就是錢糧嗎?!”

趙鐮一口牙咬的咯吱作響,望著講茶大堂放心眼中恨意洶涌,:“明日召集郡中吏胥,給本府君提前征收明年的稅賦,另外盤點人丁田畝,新增水土稅,凡百姓飲水灌田者必須繳納!”

小廝臉色一變,想要阻攔但看著盛怒的趙鐮立馬閉了嘴,硬著頭皮躬身領命:

“遵太守大人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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