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登·穆爾見羅倫持劍走來,扭頭看了一眼。
他身側的西境騎士立即上前。
兩人形成以二敵一的態勢。
“砰!”
場中傳來一聲巨響。
波隆放倒了他的對手,徑直走向騎士,臉上帶著不屑一顧的嘲諷。
“你的對手是我。”
……
鐵衛咒罵一聲,只能獨自面對羅倫。
不過他依舊有足夠的自信。
曼登年輕時就是谷地最優秀的劍士。
后來被首相帶到君臨,國王冊封其為御林鐵衛。
而對手不過是名不見經傳的小貴族罷了。什么狗屁的海怪征服者,在他看來,那些虛無縹緲的傳言倒是可以用來嚇唬小孩子。
“小子,你的好運到此為止了。”
兩人同時發起進攻。
曼登盾牌橫檔,將勢若千鈞的一擊擋住,接著長劍斬向羅倫。
狠辣而凌厲。
但就在此時,羅倫像是早有預料一樣,向左橫移一步。
他并未揮動盾牌,對手的劍就自己砸了上去。
見羅倫只邁出一步,就化解了自己的進攻,曼登頓感不妙,
果然,羅倫第二劍已經刺出,他匆忙移盾抵擋。
幾乎同時,羅倫手腕一動,長劍以詭異的角度揚了上去,越過格擋的盾牌,刺在鐵衛的胸甲上。
“該死的,怎么會這樣。”
曼登被擊中,身形不穩,倒退兩步。
用水汽感知對手的行動終究還是太消耗魔法,羅倫知道得速戰速決。
他毫不遲疑,再次攻了上去。
鐵劍向著曼登的頭盔橫掃。
對方再次舉盾匆忙抵擋。
但預料中的撞擊聲并未發生。
曼登當機立斷,長劍猛地揮出,砍向羅倫之前站立的方向。
但劍還未落下,他胸口一痛,倒飛了出去。
胸甲處已經凹陷。
怎么會這么快?曼登有些驚慌。
砰!
羅倫的攻擊緊隨其后。
凹陷處的胸甲再次受到重擊,曼登倒地咳出一口血。
“我……我認輸。”
羅倫并未理會,鈍劍橫掃擊向鐵衛。
但在此時,一道身影猛地撞了過來。
砰!
他被撞飛出去。
羅倫掙扎著站了起來。
是詹姆·蘭尼斯特。
“你當初殺死伊利斯也是用這樣的偷襲方式嗎?”
“哼!盡管嘲笑吧,你以為我會在乎嗎?不妨聽一聽這群蠢貨在嚷嚷什么。”弒君者冷笑一聲,“還有,我沒聽錯的話,我的白袍兄弟剛剛已經認輸了。他也是個蠢貨,但你們的戰斗已經結束。接下來該是我們的事情了,上次的戰斗半途而廢,我可是期待的緊呢。”
詹姆昂然環顧四周,玩世不恭地笑著。
“弒君者!”
“去死吧,弒君者!”
人群不斷傳來叫罵聲。
羅倫聽到了,他搖了搖頭讓自己打起精神,再次握緊手里的劍。
……
加蘭的盾牌沾上了紅袍僧的野火,被燒的開裂,只能無奈棄盾。
勉強抵擋了一會兒,有幾次險些被燒到。
他對于比武場獲取榮譽一事,本就看的很淡,見事不可為,當即撤出比武場。
索羅斯之前說過,除了他沒有人會關注誰第二個攻上派克城墻。
獵狗就是如此。
場中屬他和小布洛戰斗的動靜最大。
兩人都是走的剛猛路子,他們沉默對戰,用劍來替自己說話。
只是他越打越心驚,哪怕在鐵群島已經見過小布洛,卻也依舊沒有認出來。
不知道七國什么時候多了這么一號人物。
盾牌都已經被對方砸爛,長劍相擊不斷迸裂火花。
索羅斯環顧比武場,除了依舊爬在旗桿上的神秘騎士,只有巴利斯坦還沒有對手。
原來青銅約恩已經將艾德蒙打敗,卻也栽在了巴利斯坦手里。
自認為不是這位御林鐵衛的對手,紅袍僧走向獵狗和小布洛。
“滾開!”
獵狗看見炙熱的火焰接近,咒罵道。
如果說詹姆是時運不濟,那獵狗只能說是在比武場遇到了克星。
幾乎每一次團體比武,他都會敗給這把該死的火焰劍。
兩人的比武被打斷,小布洛當機立斷,立即退出戰斗。
“他是你的了。”
小布洛不顧桑鐸·克里岡的咒罵,自顧自地離開這塊場地。
然而他并未投入下一場戰斗。
而是來到了那根旗桿下面。
“盧娜,你還不下來嗎?”
神秘騎士低頭望向他,“你怎么知道是我”
“從你的動作看得出來。”
“我從來沒有在你們面前做過這件事。”盧娜滑了下來,兩人開始比試,“你不去幫羅倫嗎?他快頂不住了。”
“如果這是真的戰場上,自然可以上去幫他。可惜這里不是……”
“有區別嗎?”
“當然,這里有上萬雙眼睛看著,我們兩個即使贏了,也是勝之不武。羅倫還要用聲望賺足夠的錢,招攬足夠的人去開發新贈地。與之相比,這一場勝負反而無關緊要了。”
“但我聽到這些人都在罵,那個……弒君者。”
“這些眼睛不會在乎那個,哪怕是弒君者,你也得堂堂正正打敗他,否則你也得體驗下罵名。”小布洛搖了搖頭,“等等,紅袍僧贏了,我得回去了。你想撿漏的話,可要瞅準時機。”
曼登·穆爾長劍撐地,搖搖晃晃站了起來。
砰!
鐵衛又直直栽倒在地。
潺潺鮮血從頭盔縫隙浸出。
小布洛收回長劍,不再理會。
……
比賽漸漸落下帷幕。
獵狗的一簇頭發被火焰燎到,他咒罵著從比武場離開。
紅袍僧開始和巴利斯坦接戰。
波隆一劍砍中西境騎士的腿甲,對手認輸的聲音還噎在嘴里,就被一記猛擊拍倒在地。
小布洛見狀走了過來,“我們要打一場嗎?”
傭兵搖了搖頭,“我有自知之明,就算打贏你接下來還有那個無畏的老頭。還不如盡量把你和羅……好吧,看來就剩你了,我幫你拿冠軍,獎金歸我。”
……
紅袍僧的火焰終于堅持不住,很快被巴利斯坦打敗。
這位以無畏著稱的御林鐵衛剛喘了幾口氣,就見新的對手已經迎面而來。
波隆的招式迅猛而激烈,身形矯捷而靈活。
一時讓巴利斯坦有些棘手。
但他身經百戰,很快就找到波隆的破綻。
他的每一次攻擊都精準而有力,讓波隆無法抵擋。
傭兵很快就轉變策略,開始全力防守。
巴利斯坦見狀猛攻。
沒過多久,波隆的一塊盾牌被砍爛,他正要尋機撿起一塊新的盾牌。
巴利斯坦看出他的企圖,窮追不舍,迅速逼近。
傭兵只好拿鈍劍倉皇抵擋。
這樣一來,徹底落了下風,沒過多久就敗下陣了。
巴利斯坦長劍插在地上,用手扶在劍柄上,大口地喘著氣。
不提混戰時他打敗的那些人,只從局勢清晰以來,他已經接連擊敗了青銅約恩,紅袍僧索羅斯,還有傭兵波隆。
一道身影再次走來。
小布洛看著他,“抱歉,爵士,你的戰斗還沒有結束。”
“呵。好久沒有過這么有意思的比賽了。”
巴利斯坦望了一眼不遠處已經快要落敗的羅倫,轉過頭來,笑著搖了搖頭,“孩子,沒有什么好抱歉的。這里的規則就是這樣。”
“只不過從來沒有人像你們一樣,將規則運用到這么極致。”
如果多年前的赫倫堡,他也能有這樣的朋友助陣,或許不會輸掉那場比武。
那頂冬雪玫瑰的花冠也不會被錯誤的送給史塔克家的女孩。
如果當初贏了……
亞夏拉·戴恩,那個曾心心念念的女孩兒……
應該也不會在星墜城,像流星一樣墜入大海。
巴利斯坦依舊會全力以赴的應對每一次戰斗,卻再難找到為何而戰的意義。
他將劍從土里拔了出來,主動迎向小布洛。
劍尖指向對方,沒有任何退縮和猶豫。
疲憊似乎一掃而空,巴利斯坦揮劍的動作流暢而有力,透露出一種從容不迫和自信滿滿的氣質。
小布洛揮劍迎上,他的攻擊沒有波隆那么多變,卻更多了幾分強悍。
他在五指半島時,和羅倫一起訓練,幾年間也越長越壯。
尤其是最近兩年,個頭更是猛地竄了一截,他比羅倫大兩歲,不過才十六歲,塊頭卻已經足以媲美獵狗桑鐸·克里岡。
而五十多歲的巴利斯坦無疑已經過了一個戰士的黃金年齡,他慢慢有些脫力,身形微微顫抖。
……
“認輸吧,你不是我的對手。”
詹姆眉頭緊皺,看著搖搖欲墜的羅倫。
他現在狀況也不太好受,胸甲凹陷了一塊。
雙手也被手甲磨破,滲出點點鮮血。
一陣風掛過,燥熱的空氣里多了幾絲水汽。
感謝這座臨海臨河的城市。
羅倫倔強地搖了搖頭。
從擊敗曼登·穆爾以來他就在慢慢恢復魔法。
現在是時候了。
羅倫再次沖了過來。
“執迷不悟。”
詹姆打起精神應對。
砰!
砰!
砰!
鐵劍不斷相擊,魔法與體力急劇消耗。
不行,這樣不行。
羅倫醒悟過來。
自己的魔法能提升對周圍的感知,可以提前預料到詹姆的進攻意圖。
但兩人使用的都是鈍劍,這樣下去不能做到速勝,自己必敗無疑。
就像那次落海一樣,羅倫運起僅剩的魔法,決定孤注一擲。
砰!
鐵劍再次撞在一起。
但羅倫并未收回武器。
而是向著詹姆壓了過去。
弒君者冷笑一聲,用更大的力氣,將鐵劍推了回來。
就是現在!
羅倫眼睛一亮,猛地側身將劍放開。
詹姆來不及收回胳膊,就被羅倫兩手攥住。
接著只覺腳下被勾住。
詹姆頓感不妙,但長久以來的戰斗讓他迅速做出反應。
一邊抽手,一邊將盾牌向下方砸去。
但突然間,一股無力感從手臂蔓延到身體。
只有短短的一瞬間。
弒君者還沒反應過來怎么回事,整個身體已經傾倒。
砰!
羅倫壓著詹姆摔倒在地。
詹姆試著起身。
但先機已失,被羅倫死死壓在身下。
嘭!嘭!……
拳頭一下又一下砸了下來。
“詹姆,忘記告訴你了,我擅長的從來不是劍術。”
而是擒拿。
……
羅倫見弒君者暈了過去,也終于堅持不住,倒在了地上。
他靜靜地躺著,聽到比武場的喧囂聲隨著弒君者的倒地迎來了高潮。
視線越過滿地的沙土,無畏的巴利斯坦漸漸落了下風,最后落寞地離開了比武場。
那個神秘騎士終于不再躲避,只和小布洛過了幾招,就被打翻在地。
冠軍終于誕生。
小布洛拿到了象征愛與美的王后花環,將花環放在了彌賽菈的襁褓之上。
瑟曦面色鐵青,越過小布洛望向這里。
羅倫笑了笑,伸出了自己的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