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羅倫縱馬而行,一路向西。
剛出五指半島,一條清澈透亮的河流從郁郁蔥蔥的林間穿行而出,經過一大片平整的麥田,注入盡頭的峽灣。
在河流南側,一座古老的城堡聳立在那里。
這便是冷水河畔的冷水城。
寇瓦特家族的城堡極其小巧卻圍墻高聳,布滿了青苔和藤蔓。
如今,隨著大多數騎士與士兵被征召平叛,城墻上只有三名守衛。
見有人騎馬過來,守衛警惕地執起弓箭與盾牌。
羅倫放慢馬速,向古堡西側而去,那里有一座石橋。
隨著他繞過南面城墻,一名守衛認出了他。
“是羅倫·霍桑,快去告訴阿提斯?!?
沒過一會兒,阿提斯從古堡打馬而出,擋在即將過橋的羅倫前面。
“羅倫,你要去哪里?”
羅倫冷冷的望著他,“應培提爾爵士邀請,前往他的領地?!?
阿提斯作怪一般笑著,做出怪異的手勢,將中指與小拇指摩擦在一起。
“噢?是這樣么,兩根指頭大人的會談?!?
他身后是兩個沒有紋章與家族徽章的自由騎士,隨即哈哈大笑。
羅倫不做理會,企圖繞過他們,繼續向橋上走去。
卻再一次被阿提斯攔住。
“羅倫大人,過橋需要兩個銀鹿。”
羅倫知道這座橋并沒有通行費,而且沿河上行不到兩里格便有可以涉水過河的淺灘。
但還是將手伸進口袋,摸出兩枚銀鹿彈了過去。
阿提斯接住銀鹿,這才將道路讓開,一副陰謀得逞的樣子。
羅倫過了石橋,催動坐騎跑了起來,路過一片農田與密林,遠處的冷水城也慢慢消失在地平線。
他卻開始調整方向,向著峽灣北側緊鄰自家的另一座半島奔去。
沒過多久,他將黑馬藏在一處荒草之中,獨自向海岸跑去。
熟練的攀援而下,越過幾片礁石,跳進波濤洶涌的海水里。
羅倫再次感受到那油然而生的親切感,他劃動雙手,周圍水流環繞推動,如同一只劍魚在海里迅疾游動。
四年間,許多半島的漁民和來往于此的商人都知道羅倫是個攀巖高手。
也有少數人知道他會在風平浪靜的天氣到海里游泳。
但不為人知的是,羅倫是個可以冠絕維斯特洛的游泳高手。
而這又涉及到他心底最大的秘密。
是的,羅倫可以操縱水。
他……
是個魔法師。
在陸上可以感知周圍水汽,在海里可以將飛魚遠遠甩在身后。
而且還不受這個世界魔力潮汐的限制,甚至不需要吟唱或者什么特定儀式就可以施展。
真是不枉他前世單身到三十歲。
可惜這個魔法在陸上有頗多掣肘,更像是輔助一類的,除非是在水里戰斗才能顯露一些威力。
再加上掌控維斯特洛話語權的學城一直敵視魔法。
所以,在這個異世界,羅倫的真本事暫時還真拿不出手。
水流推動著他向著目標繼續前進。
當第二次從水里探出水面時。
冷水河從不遠處傾瀉而下,而在彌漫的水霧之后,那座城堡依舊靜悄悄地聳立著。
他游到崖岸下的礁石之間,從一個石頭下掏出帶著鐵鉤的繩索,以及一套衣服和面罩。
在寇瓦特家第一次冒犯到羅倫頭上,并將父親打傷時,他就已經謀劃著報復。
更何況,羅倫知道接下來將是這幾代人所見過最長的夏天,而長夏終結之后,將是尸鬼四起,異鬼橫行的凜冬長夜。
他必須在這之前盡可能擴充實力,作為微不足道的小家族,這處鹽場對現在的自己至關重要。
他那時就計劃著給寇瓦特家一點警告,卻被父親給勸住。
首相裁決之后,冷水城安分了一些日子,但如今又抱著得不到就毀掉的心態頻頻挑釁。
羅倫將早已準備好的工具翻了出來,并在昨天晚上藏到這里。
換過衣服,戴上面罩,將繩索纏在腰間后,他沿著略顯濕滑的崖壁攀援而上。
可能是因為緊鄰崖岸的緣故,冷水城這一側并沒有守衛。
不像維斯特洛那些赫赫有名的城堡,冷水城的建造日期哪怕是寇瓦特家也一無所知。
經過時間與風雨的洗禮,這座古堡外墻已經顯得斑駁陸離,甚至面對峽灣的塔樓瞭望孔都布滿了蛛網。
羅倫悄無聲息的來到塔樓下面,再次檢查過鉤繩。
檢查完畢后,便將鐵鉤甩了上去。
一聲微不可察的聲響過后,纏著布條的鐵鉤便搭在了城墻上。
他拽緊繩索,開始攀援而上。
迅速翻上城墻,借著塔樓掩護,仔細觀察局面。
院子里馬夫正將一桶水倒進馬槽。
緊鄰南側城墻的樓閣前有個女仆,手腳麻利地掛起剛洗過的衣服。
好在塔樓內空無一人,羅倫迅速閃了進去。
沒過一會兒,馬夫離開馬廄,進入城堡角落的一間屋子。
女仆用挽起的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接著走向北側一間屋子。
她在門外猶豫了一會兒,方才敲響房門。
“阿提斯,可以把換下的衣服給我嗎?我要去洗?!?
阿提斯讓她進去,然后想要關門,卻被女仆給擋住。
他接著將手伸向了女仆屁股,女仆啪的一聲將他的手拍開,跑著離開了。
房門被關上前阿提斯還在低聲罵著。
院子恢復了寧靜,只有幾匹馬低著頭飲水。
羅倫悄無聲息來到阿提斯的門前,迅速推門閃身進去。
“雜種,你竟敢反抗我,等羅伊斯回來我會讓他把你趕出冷水城。”阿提斯以為是女仆回來了,繼續叫罵著,直到他轉過身時,羅倫已經到了他面前。
“你……唔……”
羅倫一只手將他嘴巴捂住,另一只手緊緊箍住他的脖子。
魔法悄然運作。
阿提斯掙扎著,卻驚恐地發現自己像是被凍住一樣,全身的力量在迅速消失。
“阿提斯,我來取你的命,兩枚銀鹿我已經付過了,你還記得吧?”
他的眼球驚恐的轉動著,只覺得心臟在急劇收縮,讓人難以喘得過氣。
大約過了兩分鐘,羅倫才松開手。
阿提斯像一灘軟泥一樣倒在地上,只有一雙蒼白無神的眼睛死死的望著屋頂。
院子里一如既往的寧靜,墻上的守衛百無聊賴地望著城外。
羅倫面色平靜地走出房門,向著塔樓原路返回。
這時,南側閣樓的窗戶突然被推開。
女仆發現院子里的羅倫,一時搞不清狀況,疑惑地望向這邊。
“艾琳娜·石東,開完窗戶就繼續洗衣服,不要偷懶?!?
女仆回過頭應道:“好,但是有個……”
她指著外面再次扭頭望去,卻只有空無一人的院子。
……
羅倫穿梭在海里,心臟猶自在砰砰直跳。
雖然最后出了點狀況,但好在提前帶上了面罩,所以這次刺殺依舊算是順利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