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濂房屋,李木瞇著眼睛,手指噠噠的點在木桌上,線索指向知縣,這就麻煩了。
他雖然修煉時間尚短,也無師承,但混跡在鬼市也知道了一些修煉之人的禁忌,其中便是和皇朝官員有染。
在這仙神的世界,一個王朝和其下屬官員是受到人道氣運庇護的,而人道氣運最避諱的就是修道之人,若是修道之人打殺王朝官員,那不用等到渡劫的那天,人道氣運都能干死你。
簡單說就是喝水能被水哽死,走路能平地摔死,修煉更是心火叢生,妖魔四起!
李木敢逼問宋濂是因為其只是吏還不是官,換算到知縣頭上,他就不能了。
“不過,一個王朝之人為何和修道之士攪合在一起?”雖然發問,但李木卻不以為然,人道氣運庇護之下雖有好處,但壞處卻也不少,最大的就是不能修煉。
無論皇帝還是普通官員,皆不能修煉!
而在這仙神存世,長生可求的世界,又有多少人能夠抵住仙人的誘惑?
見李木沉思,一旁的宋濂也是絞盡腦汁的想著還有什么線索,此時冷靜下來,他便想到仙人的種種手段,若李木也是仙家之人,很難說不殺人滅口。
自己這一家三口只怕命不久矣!
一想到這里,宋濂便滿頭冷汗。
“最初,知縣要徹查紅娘之死,可有結果?”宋濂正想著,卻聽到李木發問。
苦于沒有新的線索的他猛然想到什么說道:“大人,紅娘之死已經被知縣大人壓下去了,但小的還有線索,有關仙長!”
說到最后,宋濂語氣肯定,全無先前的膽怯,擔憂之相。
“哦?”李木好奇。
“小人可全部告訴于大人,但大人不能傷害我一家老小性命,若不然......若不然......”說到最后,宋濂漲紅了臉。
“不然怎么?”李木猶如惡鬼,低頭一笑。
“不然橫豎一死,小的也想死的骨氣!”宋濂抱拳,脊背忽然硬了起來。
李木沉默,緊接著啞然一笑,自己似乎真的成了話本小說中威脅人家的魔頭,天地良心,他只是想嚇嚇他,若他硬氣,什么都不說。
他還真的沒法,畢竟他還做不出殺人逼問這類惡事,更何況他還想抱城隍大腿咧!
李木點點頭道:“我答應你,我只查明紅娘之死還有縣衙的仙人,不論成敗,七天后,我便離開,屆時你仍然是烏云城牌頭。
而我也只是消失的義莊主人!”
聞言,宋濂連連點頭,懸著的心徹底放松下來,此時冷靜下來,只覺的背后濕潤一片,全是嚇出的冷汗。
“在我們詢問你....您一天后,那位許道長便來到縣衙,紅娘這件事便壓了下去,立為懸案。”
許道長,那使用血錢,呼喚陰風的道士嗎?李木默默想到。
“但在那之前,知縣大人確實震怒,并下達了死命令,要求我們一定徹查出此案,這是因為在此之前,一共發生了三起殺人案。
均是開膛破肚,挖肝掏心!”
宋濂回憶著腦海中的所見所聞,不禁打了個寒顫,即使當了十多年的牌頭,見到案發現場也被嚇了一跳。
“你的意思是紅娘是被一連環兇手所殺?”李木問道,這一趟來對了,這宋濂還真知道不少東西。
果然,這宋濂就是比張生靠譜。
那知,宋濂卻搖搖頭。
“不確定,據仵作所說,前面三人死狀雖慘,但卻是死于突發,且無任何傷口,更像,更像......”宋濂結巴,猶豫萬分,但最后還是道,“更像仙人作案!”
“仙人作案....”
“但紅娘卻不同,其身上有諸多傷口,仵作肯定,她是被虐殺的,這也是知縣大人震怒的原因。”
宋濂肯定道,隨后又補充道:“相比起來,紅娘更像被普通人所殺。”
李木沉思,紅娘善養小鬼,普通人絕對殺不了她,那先前三起又是什么情況,一批兇手還是兩批兇手。
“知縣大人是讓你們停了紅娘的案子還是所有兇殺案都停下?!崩钅締柕?。
宋濂一愣,似乎沒想到李木如何發問,當即道:“所有?!?
李木點點頭,又道:“可有相關文牘?”
宋濂毫不猶豫的點點頭:“有,均在衙門?!?
“我要看。”
宋濂點點頭,沒有絲毫的意外:“可以,晚上衙門無人....”
“我要你將其帶出來。”
李木搖搖頭,衙門是人道之氣最為濃郁的地方,去那地方,便是落入人道之氣的監控,他去過一次,便再也不想去了。
宋濂聞言,猶豫半刻后咬牙點了點頭。
“還有一件事,我為何會被通緝?”李木問道,他自問早已做好了被王二麻子通緝的準備,但陽世官府卻是為何?莫不是那道士也知道了自己和趙武交易一事?
宋濂一頓,這才尷尬的道:“紅娘尸體沒有找到,知縣大人大怒,后為了安撫仙長,便將一切推到了您的頭上?!?
李木無語而言,自己陰差陽錯成了背鍋俠,這狗官?。。?
恰在這時,門外響起敲門聲,是宋濂的娘子宋夫人。
“相公,晚飯好了?!?
“娘子,端進來吧,今晚在里屋吃飯,免得去外面了?!彼五ギ敿锤呗暤?。
吱呀一聲,宋夫人端著碗筷走了進來,兩只碗。
李木滿意的點點頭,不愧是牌頭之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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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開紅娘,死者一共三個,其一賣豆腐的寡婦,死于丑時,其賣豆腐是假,暗中的皮肉生意卻是真,也是連環案的第一起受害者。
居住在城南。”
“死二,為一鰥獨之人,死于子丑交界,生平喜牌九,原居住在城東,后被人做局輸了家境,跑了娘子,便搬去了城南。”
“死三,更夫,死于丑時初,不同于鰥寡孤獨,其上有老母,下兒女滿堂,我們原懷疑對方是向著鰥寡孤獨等人下手,這樣的人無親朋好友,即使死了也沒人關注。
但第三起案子卻打破了這個規律。”
深夜,宋濂介紹著三起案子,將其中死時,死狀,家境均是說了出來。
“三起案子隔了多久?!崩钅究粗碜?,問道。
“半月。”
“紅娘呢?”
“一旬?!?
李木掐指一算,距紅娘身死已過四日。
“若剔除紅娘,依此規律,明日晚上便是兇手再次作案之時?!蔽吹壤钅景l問,宋濂便主動說道。
李木點頭,宋濂本就當了近十年的牌頭,這點警覺性自然是有的。
“你們可有懷疑目標?”李木問道。
宋濂點點頭,知曉李木想要守株待兔,但這不可取:“我們圈定了城南鰥寡孤獨、或獨身一人,以及能夠在夜間出門的所有人。
圈定的人太多,僅憑我們兩個遠遠不夠。”
李木皺眉,他現在有兩條線索,其一查出兇手,其二守株待兔暗中跟蹤知縣,但據宋濂所說,知縣大人很少出去。
這兩條線索似乎都不是短時間能夠查出來的。
見李木面色為難,宋濂眼神漂浮,他有一辦法,不說十成,但十之八九能引誘出對方,只是當真要為對方賣命嗎?
見宋濂臉色挪淤,便知曉其有想法,當下便利誘道:“你若能全心全意幫我破案,我走后可為你留下一符。
不說大富大貴,但能保你一家安寧,不讓宵小作亂?!?
宋濂聞言,心中一動,這似乎不錯。
他可沒奢望能從李木手中得到修煉法,君不見縣太爺努力了這么久,那仙長也是昂著頭看對方。
“犯人作案多為子丑交界,我可扮演更夫在城南來回走動?!彼五フf道。
李木沉默,他沒想到是此法,雖然可行,但扮演誘餌的必有生命危險,他不愿讓宋濂冒著生命危險去嘗試,和自己孤寡一人不同。
宋濂有妻,且育有一子。
“我要看尸體?!背聊腠懀钅镜馈?
宋濂面露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