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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松濤

那姓辛的漢子和另外一個漢子左右環顧都沒有看到任何的活物,確信便是那夜鸮叼著石頭來砸人,只是未曾查看各處巖石,所以不知穆云平已經在他們后方巖石后面待得久了。穆云平心中暗暗道:“星宿派怎么會有這么兩個蠢豬?不能明察秋毫倒也算了,卻如此粗心大意,還好是來找碧眼蜈蚣了,要是遇到天師府的楊子鈺,只怕登時便沒有性命了。”然后隱隱約約聽到那姓辛的漢子道:“聽師父說要找碧眼蜈蚣煉什么熒惑散,成師弟,你跟著師父倒是親近,你可聽他老人家說這熒惑散是什么了么?”

那姓成的漢子扭扭捏捏,不住地東看西看,然后吞吞吐吐地說:“這個……這個……”姓辛的漢子見他吞吞吐吐,似乎頗為為難,只怕這熒惑散便不是什么好東西,他們星宿派向來專門研制各種毒藥和修煉各種邪功,只怕這熒惑散又是什么劇毒之物。姓辛的漢子道:“你為難便不必說了,我辛西虎又不是什么不通情達理之人。”那姓成的漢子歉疚地嘿嘿笑了兩聲,便說:“辛師兄你待我如何,我心中自然知道,你不讓我和師父他們去對抗天師府,那是疼小弟呢!你也知道熒惑散之秘事關重大,也不逼迫小弟,那是深明大義之舉。小弟成南雀萬死難報……嘿嘿……”辛西虎知道成南雀這便要說了這熒惑散是什么玩意兒了,他假裝揮手阻止道:“成師弟,既然師父不讓我們知道,那你便不必違抗師命……”

哪知成南雀倒有些抓耳撓腮,欲要賣弄一番的意思,他道:“辛師兄,既然師父答應了讓咱們一起來捉碧眼蜈蚣,那他老人家必定是不想瞞你的,只是我們走得匆忙了些,師父不及說來罷了。”辛西虎點點頭,臉上堆笑,心中卻急得要死,他心中道:“你這無腦廢物,話都到了這個分上了,還不與我說來,讓老子知悉老頭子打的什么鬼主意。”成南雀卻不察其眉宇間的慍怒,兀自搖頭晃腦地說:“咱們星宿派創派一百多年了,可是每次東來,都是為了煉藥,師兄必然知道。”辛西虎無可奈何,欲要發作,卻知自己逼得急了,只怕成南雀不說了,此刻心中極為不耐煩,但是口上需得客客氣氣才行,他撇嘴哼道:“我當然知道,咱們從云貴大舉東來大抵三次:第一次是阮蒼龍太師祖東取赤足青蟾煉制扁鵲愁,要說這毒藥也管用,只要沾上半點,要是被太陽一曬,立時灰飛煙滅。”成南雀不住跳將起來拍手稱快道:“正是正是!”

辛西虎瞥了一眼成南雀,明明是自己問他事情,卻反而是自己向他講述往事,但是古語有云“將欲取之,必先予之。”自己要不和他說過明白,只怕他也不會說這熒惑散是什么奇妙藥物。又道:“第二次大舉東來,是師祖石白虎為了五毒丸中的一味藥材紫焰龍蛇而到福建一帶,那一次劉虛參師伯被福建丐幫分舵的長老吳九齡打死了,這也是我星宿派損失最為慘重的一次。正是劉師伯戰死了,咱們師父房井斗這才上位成為了這一代的星宿派掌門人的。”成南雀拍手大叫道:“不錯了,師父房井斗就是為了報復福建丐幫分舵這才大舉東來,采石煉藥,就是為了為劉師伯報仇雪恨的。”

辛西虎“哦”了一聲,原來這熒惑散是煉制來對付福建丐幫的。丐幫幫眾遍布天下,他們星宿派可不敢招惹他們的總舵,但是一個小小的福建分舵他們還是敢的。再說星宿派當年的大弟子劉虛參被丐幫分舵長老吳九齡打死,這讓星宿派悻悻而歸,面子大丟特丟。古語“哀兵必勝”,星宿派這些年哀則哀矣,期盼的勝利則未必會有了,所以他這才討了個來尋碧眼蜈蚣的差事。辛西虎素知自己師父房井斗一生最愛面子,這個臉面必定是要找回來的。穆云平聽他們二人如是說,知道了星宿派這次必定也是大舉東來,奈何到了江西地界尋找各種毒物煉藥,卻被龍虎山天師府察覺,雙方動起手來,星宿派這便再結下一大仇敵。料想這個星宿派掌門人房井斗前仇未報,新恨又起,此番被天師府攪亂計劃,下次猛攻天師府,又被什么地師府攛掇出來破壞計劃,只怕窮其一生也報不完這仇了。想到這里,穆云平不由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剛剛笑出聲來,穆云平便覺不妙,恰好此時又是幾聲“嗚嗚”的夜鸮好叫,這才沒有讓辛西虎和成南雀二人聽到自己的笑聲。

辛西虎揀了一塊石頭朝著那鸮號聲處丟去,成南雀笑道:“剛剛這畜牲號叫,卻有幾分像人在笑。嘿嘿!只聽說過鸮號像哭聲,今日才知也像笑聲。”辛西虎道:“世間種種奇妙,可不是我們可以說得清道得明的。”

穆云平卻覺得好笑,剛剛明明是自己的笑聲,這鸮號又哪里像人在笑了?他欲要下了巖石逃走,卻又擔心作出響聲,那到時候得不償失,此刻他躊躇滿志,卻無一對策,心中無奈道:“只盼這二人早些離去,可不要找什么碧眼蜈蚣找到天明。”

穆云平抬起頭來,卻見辛西虎方臉闊嘴,眼睛細長,左邊臉頰有一顆丑陋的黑痣,駝背而猥瑣,其手持一把銀白色的鋼爪,那鋼爪明晃晃的,一身星星點點的詭異衣服,其腰間掛著一個精細的竹簍,想來是為了裝碧眼蜈蚣而準備的。而成南雀穿著和辛西虎一般無二,長得卻沒有辛西虎那么猥瑣,只是肥胖得緊,只是兵刃是一對云鐵短勾,穆云平心中笑道:“這二人一個駝背奇丑,一個高大肥胖,這星宿派還真的招收不到正常人了嗎?不過這二人的冰刃甚為古怪,切不可讓他們發現我的所在,要不然完矣。”

辛西虎問道:“成師弟現在可以說一說那熒惑散究竟是什么靈丹妙藥了么?”成南雀嘿嘿一笑,得意洋洋道:“那也不是什么靈丹妙藥,邪丹毒藥倒是名符其實的。”辛西虎疑惑地“哦”了聲,顯然是對這熒惑散頗為好奇。穆云平心中默默道:“你們星宿派忝居魔教一派,自然煉不出來什么靈丹妙藥,要是真的煉制了靈丹妙藥,那才叫誤入歧途呢!”只聽那成南雀又說:“師父那日在紫微閣和師叔羅坎素言及咱們星宿派從開派傳下一兇狠霸道的苗藥,只是后來失傳了。現如今師父在二十八星宿石屋中尋到了這味藥的秘方,師父和師叔一拍即合,便大舉東來,希望找齊煉制這味藥的材料,以便使將在丐幫吳九齡身上看看。”

辛西虎恍然大悟,道:“這遺失的藥方便是熒惑散了吧!”成南雀道:“正是。”辛西虎又問:“這藥效如何,師父可說過?”成南雀左右看了看,然后道:“師父說一粒便可讓福建丐幫分舵就此了賬。”穆云平心中大驚失色,這丐幫遍布天下,就算福建偏安東南,但是其分舵人物也該有上千人,一粒便讓上千人一命嗚呼,如此霸道的毒藥,卻是稱得上邪丹毒藥之名,穆云平預想著福建丐幫上千人一起死亡的模樣,不覺后背發涼,冷汗涔涔而下。成南雀突然底氣一泄,頗有沮喪地說:“可惜我們來到江西,被天師府的人察覺了行蹤,此番又要大動干戈,再結一仇了。”辛西虎提起自己的鋼爪,戳旁邊松樹的樹皮,若有所思,突然他對成南雀道:“咱們得在此處多待一些時間,可不要回去去躺渾水,天師府高手如云,我看那楊子鈺、劉子炎、張子桐、鄧子衍、周子坎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咱們兄弟可不是對手,只怕季東龍師兄也未必是對手,咱們須得為我星宿派留下香火才行。”成南雀點點頭,似乎此次他們已經確信星宿派的其他人必死無疑,他們二人便要再立星宿派門楣一般。

穆云平環顧一下四周,卻是沒有逃走的機會,但見辛、成二人坐了下來,心中更是如同被火烤一般焦急,要是天亮了,他們必定發現自己,那時想要逃走也是不能的了。現在辛成二賊守在路邊,自己進退維谷,且看著那兩個悠閑的魔教人士坐在地上十分舒適,而自己一籌莫展。便在此時,一個笑聲尖銳地傳入到三人的耳朵里。

“哈哈!星宿派的狗賊原來在此!可不枉老子一路辛苦。”穆云平心中一喜,此人既然大罵辛西虎和成南雀二人狗賊,應該是正派人士,那自己便逃跑有望了。

辛西虎和成南雀登時拿起自己的兵器跳了起來,辛西虎環視四周,卻不見人,可見來人武藝之高。辛西虎持鋼爪于胸前,朗聲道:“是哪派的英雄到了?出來見上一見吧!”

那人呵呵一笑,聲如洪鐘。“就你們兩個嘍啰,還不配叫老子現身哩。”

辛西虎和成南雀知道此人本事了得,二人對視一眼,辛西虎說:“既然英雄不出來,那我們兄弟這便告辭了。”說完朝成南雀使了個眼神,準備走了。正在此時,從天而降一個貂裘青年,約莫二十四五歲,那人攔住辛、成二人去路。穆云平定神一瞧,此人氣宇軒昂,儀表不凡,只是一張臉長得出奇。辛西虎持鋼爪護住自己面門,語氣陰冷問道:“足下什么人,卻來管我星宿派的閑事?”

那紫貂裘青年背著雙手,微微一笑道:“我便是我了,反正你們走不掉了,乖乖給老子束手就擒吧!”成南雀“呸”了一聲,此人好生狂妄,一上來便要他們師兄弟二人投降,說來也不怕笑掉大牙。辛西虎冷冷道:“只怕我手中白骨鋼爪不答應。”穆云平心道:“原來這家伙的兵器叫白骨鋼爪,卻不知道成南雀那家伙的一對鉤子叫什么?”

在明月的照耀下,辛西虎手中白骨鋼爪閃爍著森森白光,卻如白骨一般。那紫貂裘的青年有恃無恐,他比劃了一個進攻招式,狂妄道:“那便上來吧!老子豈會怕你們?”成南雀和辛西虎對視一眼,便各自舉起白骨鋼爪和鐵鉤向那紫貂裘的青年砸了過去。那紫貂裘的青年雙手上隱隱泛濫著冰冷寒光,只見他一個筋斗,便已經來到了辛、成二人跟前,辛西虎和成南雀大吃一驚,這人身法如此了得,只怕師父房井斗未必過此。成南雀舉雙鉤或由左向右,或由右向左橫掃紫貂裘的脖勁,這招“左右齊手”雖然是星宿派的基本招式,但是這個成南雀呼呼使將出來,卻凌厲無比,可見其用功之堅。而辛西虎持鋼爪直取紫貂裘青年的雙目,那鋼爪之上的手指一伸一縮,竟然是可以活動的,原來這白骨鋼爪握柄出另有機括,其手指一開一合全憑使用者的心意,如此奧妙無窮的鋼爪,穆云平還是平生僅此一見。

“’白骨鋼爪’辛西虎,’奪命雙鉤’成南雀,名不虛傳啊!”那紫貂裘青年贊嘆一聲,然后向后倒掠,身形如同一只展翅的紫雕,穩穩躲過辛、成二人的攻擊。辛西虎躍起再攻紫貂裘青年的脖子,那紫貂裘青年豎起食、中二指,然后迎上辛西虎,二指輕描淡寫地彈了一下那森森鋼爪,只聽“當”的一聲,辛西虎的鋼爪便打偏了,而此刻成南雀“嗚嗚”的奪命雙鉤直切其左右雙肩,紫貂裘青年左手起了個云手,然后隔空拍了成南雀雙鉤,然后急忙后退。辛西虎和成南雀都吃了一驚,此人武功很好,一連發了兩招拍打他們師兄弟二人的兵刃,速度快的可怕,其實這已經是那紫衣人的極限了。但是那紫衣人不動聲色地站立在原地,雙手負背,此刻他手臂一陣酸麻,瑟瑟發抖,他如此作法看似狂妄,實則聰明,讓辛、成二人看不出虛實來。

辛西虎驚愕道:“你……你便是’六指神童’張子桐了吧!”那紫貂裘青年哈哈大笑,然后目光掃過二人道:“便是你家張爺爺了。怎么樣?你們是自我了斷呢還是要爺爺親自出手處決了你們?”辛西虎和成南雀互相對視一眼,此人是“天師府五杰”之一,號稱“六指神通”,因為他的武功是天師府秘術“六相指”。此人武功不下于楊子鈺,所以辛西虎和成南雀心中都十分忌憚。辛西虎賠笑道:“如果單打獨斗,我們師兄弟鐵定不是張二爺的對手,不過要是我們師兄弟聯手……嘿嘿!”他想說要是他們聯手,鹿死誰手猶未可知。張子桐仰天大笑,接下腰間酒壺,然后撥開酒塞,“咕嘟咕嘟”地喝了口酒。辛、成二人見他拔酒便喝,二人對視,心中頓覺這張二爺有些莫名其妙,此刻面臨大敵應該全神貫注,而張子桐卻毫不將自己二人放在心上,這到底是成竹在胸還是欲蓋彌彰?二人卻不得而知。因為不知道他意欲何為,二人卻也不敢輕舉妄動。

張子桐搖晃了一下自己酒壺示意辛、成二人,然后道:“你們來一口嗎?”辛、成二人當真哭笑不得,緊張了這許久,只等他一句“上來再戰”便要開打,哪曾想這張子桐會問他們是否要喝酒。辛西虎心中惱怒,低沉喝道:“不喝!”張子桐無所謂一笑道:“不喝便不喝,何必發火,來來來,且戰他三百回合。”辛西虎心想要是這關口不敢上前和張子桐較量,那豈不是大大折損了星宿派的威名,自己和成師弟聯手,哪怕戰他不過,也不應該有什么生命危險。他朝成南雀使了個眼神,成南雀心領神會,隨即點頭,辛西虎這才放心,然后跳將起來,右手拿著白骨鋼爪向左猛攻張子桐小腹;而成南雀則向右直取張子桐的肩頭。看著這兩人上來便要下死手,躲在巖石背后的穆云平不由得替龍虎山天師府的這位張二爺提心吊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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