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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酒肆行兇

正所謂身藏利器,殺心自起。

自從李念活著從那深巷中走出那一刻,他心中那柄被壓抑雪藏二十多年的利劍便開了鋒刃,正一點一點改變著他的想法和觀念。

若是從前,碰到小菊這樣的事情,他第一念頭應(yīng)該是去報警。

可現(xiàn)在...

安撫好小菊后,李念提著柴刀便去了事發(fā)地點,碧泉縣的西市。

可等他人到了才發(fā)現(xiàn),搶錢打人的那幾個潑皮混混早已離開。

好在這些雜碎足夠囂張,在搶了錢后非但沒有一哄而散,反而十分高調(diào)的招搖過市。

李念隨便尋了幾個擺攤的小販問了問,便大致弄清了幾人的去處,連帶著也弄清了幾人的身份來歷。

說來也巧,搶錢的那幾個正是黑鯊幫的人,領(lǐng)頭的還是一小頭目,名叫王闖。

這王闖很小時候便在縣城一鏢局做工,走過幾年鏢,受老鏢師看重也學(xué)了幾手土把式。

隨著局勢的日漸糜爛,鏢局也因為多次失鏢而關(guān)了門,沒了生計的王闖搖身一變,便成了碧泉縣黑鯊幫的小頭目。

至于行鏢幾年老鏢師教導(dǎo)的江湖道理,估摸著也在一次次醉生夢死中忘得一干二凈了吧。

碧泉縣,西市。

阿胡酒肆是西市中僅有的兩座酒肆,生意雖不算很好,但養(yǎng)一家三口還是綽綽有余的。

可惜的是,這位阿胡老板要養(yǎng)的不僅僅只有一家三口。

啪!

清脆的巴掌聲毫無征兆的在酒肆中響起,就像是尖針刺入每一名客人的心頭,讓人住不住哆嗦了下。

膽子小的在聽到聲音后立刻起身,埋著頭在柜臺丟下些許銅板就趕緊走,也不知到底是害怕還是想趁著機(jī)會少個幾個大錢。

至于還坐在位置上的,大多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之人,紛紛轉(zhuǎn)頭看向聲音響起的方向。

“老板,我們幫你看著場子,讓你安安心心賺錢養(yǎng)家。你這人怎么就不知道感恩呢?”

卻見一潑皮咧著一口黃牙,皮笑肉不笑的搖晃著手中的酒碗輕笑道。

“我們就在這吃了幾次飯而已,這也要和我們要錢?你良心被狗吃了?”

酒肆老板捂著被抽紅的臉連連搖頭,明明背在身后的手已經(jīng)死死攥起拳頭卻無論如何也不敢揮出去。

眼前這潑皮并不強(qiáng)壯,甚至枯瘦的有些皮包骨,袒露出的胸膛上兩扇排骨清晰可見。

莫說一拳頭,哪怕風(fēng)大點都可能把這鳥人吹的東倒西歪。

可偏偏就是這么一個人,卻讓整座酒肆沒了聲音。

“大爺,好漢。您就饒了我吧。我這小本生意連自家都快養(yǎng)不活了,您就別折騰我了。”酒肆老板帶著哭腔求饒道。

聽著老板的哭泣聲,還坐在酒肆內(nèi)的客人們紛紛露出了兔死狐悲的表情。

這年頭想活下去已經(jīng)很難了,朝廷的各種稅收壓的每一個百姓連喘氣都有些困難。

除開正常的田賦,丁稅,關(guān)稅外,做生意的還要補(bǔ)交客稅,酒水稅,杯盞稅等,普通百姓就更不用說了,什么養(yǎng)牛稅,養(yǎng)鴨稅,養(yǎng)雞稅等等不下二十余種苛捐雜稅。

即便這樣上面似乎還不滿足,時不時還會增加新的雜稅,弄的天下人是苦不堪言。

上面人要錢,下面人要活,于是便有了踩著別人性命過活的幫會。

“饒了你?”潑皮收斂笑容,瞇著眼說道。“那誰能饒了我呢?老雜碎,今兒就和你說明了。我老大闖爺看上你閨女了,識相的把女兒嫁過去,這店嘛就當(dāng)是嫁妝。如此你還能討個老丈人的名頭,否則...”

叮鈴!

正說著,酒肆的大門忽然被推開。

門沿刮過風(fēng)鈴,撥起脆兒鈴聲。

正威風(fēng)的潑皮猛地回頭,眼神暴戾而尖銳,仿佛隨時都會躍起傷人的鬣狗一般。

可看清來人模樣后,他眼中兇光微微一斂,轉(zhuǎn)過身笑道。“我當(dāng)是誰,這不是從城南北巷里活著出來的李念李兄弟嘛。怎么,傷好了?”

搖晃的木門旁,一身布衣的李念聞聲看向潑皮,眼神冷漠無悲無喜。

“你認(rèn)識我?”他先是隨口回應(yīng)左右觀望,當(dāng)看到只有潑皮一人后邁步向前,輕聲問道。“算了,不重要。其他人呢,怎么只有你一個?”

他一邊說著,一邊自顧自坐在下,取過酒給自己倒了一杯。

“嗯,酒不錯。老板手藝可以啊。”

酒肆老板不知該哭還是該笑,悻悻的縮著脖子站在一旁,眼中滿是悲哀。

又來一個吃白食的嗎?

“聽李兄弟這話是來專門找我們的?怎么,想通過闖爺這條線入幫嗎?”潑皮似乎誤會了什么,很是熱情的幫李念又倒了一杯,說道。“搭線沒問題,就是這搭橋牽線的錢...”

說罷,他捏著指頭嘿嘿笑了笑,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大黃牙。

李念也笑了,伸手搭住那潑皮的肩膀:“錢不是問題,兄弟你先幫我看看,這東西眼熟不?”

潑皮本能的聳了聳肩,但見李念搭的緊也就沒掙脫,略微不爽的說道。“啥玩意啊?你若是要搭線進(jìn)趕緊的掏錢,若是不愿就去找其他人。我這還有事要辦呢!”

“耽擱不了多少時間,先幫兄弟看看唄。”李念笑著從懷里取出空錢袋,隨手丟到潑皮面前。

那潑皮聞言很不耐煩的低下頭,當(dāng)看到那錢袋時不由愣了愣,這東西怎么有些眼熟?

剛想抬頭說話,一股巨力猛地拽住他頭發(fā)狠狠往下一砸。

嘭!!

聽到異響,原本一臉心死的酒肆老板猛地抬頭,隨即渾身一震。

瞪大的瞳孔里滿是不敢置信。

卻見李念抓著那潑皮的頭發(fā),一下又一下砸在桌面上。

僅僅一會,那潑皮的臉已是血肉模糊,鼻涕眼淚混雜著鮮血濺了一桌。

“很眼熟對不對?”李念臉色平靜,淡然說道。“來,看清楚,看仔細(xì)了。”

話音落,他一下將潑皮的臉按在錢袋上,另一只手往腰后一摸,手中便多了一柄銹跡斑斑的柴刀。

“咳...咳咳。”潑皮含糊不清的咳了兩聲,用力側(cè)過臉,盯著李念啐了口血沫。“呸,原來那死丫頭的錢是你給的。來,剁了老子。今天你弄不死我,明天老子就帶人去...啊!!!”

話還沒說完,李念手中的柴刀重重劈在潑皮的肩膀上,鮮血眨眼便浸透了半邊身子。

興許是因為生銹的緣故,柴刀僅僅入肉三分便被卡住,李念微微皺眉,握住刀柄來回拉了幾趟。

他這一拉,那潑皮的慘叫聲猛地提高,發(fā)了瘋般扭動著身體試圖掙脫李念的手掌。

可他這體格又能有多大力氣,沒多久就因為受不了劇痛而昏厥過去。

察覺手下沒了動靜,李念松開柴刀,抓過桌上的烈酒順著傷口便淋了下去。

“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毫無掙扎的響起,沒人能想到這枯瘦如柴的潑皮竟然能喊出這般聲響。

李念丟開酒壺,再度伸手抓住柴刀,嗓音溫和的問道。“醒了?來,告訴兄弟另外兩人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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