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捕頭,在下是涼州新來的總兵,今日特地登門拜訪。”
“日后同在一個地界,還請常捕頭多多幫襯。”
捕房內,一個身著盔甲的年輕人,此刻正對著常安滿臉和善。
此刻捕房內只有常安、老鄭和小刀客三人。
老鄭目瞪口呆看著這一幕,在他心中,總兵就是他們涼州人的天。
但此刻常安不僅把上一任天給捅破,新來的,第一站也不是府衙,居然是常安的東三街捕房。
新來的年輕人顯然要比之前好很多,不僅年紀更輕,修為也達到了培元中期。
顯然即便在軍中,此子就算無法與昊天和小刀客相比,那也算是俊杰。
而且最讓常安高興,是這個年輕人不僅態度恭敬,就連‘禮節’也做的十分到位。
看著桌上滿滿當當的銀色‘禮節’,常安臉上笑開了花。
‘怪不得都想當官呢,這錢來的也太快了!’
常安一改平時愛答不理的臭屁臉,對著新總兵露出極為燦爛的笑容:
“總兵大人客氣了,小人不過一個捕頭,日后還要請大人多多提攜才是。”
常安說笑,小刀客在一旁看著常安從來沒對自己這么親切過,不免眼神閃過一絲幽怨。
總兵眼中也同樣閃過苦笑:
‘沒聽說過殺培元如殺狗的捕頭啊!’
只是苦笑完,總兵臉色卻安穩許多,對常安也有了一些底氣。
看常安現在這樣,至少總兵知道自己做些什么事,會讓常安開心。
三言兩語說完,總兵立馬告辭離開。
畢竟身為總兵,被老鄭和小刀客看見給常安問好也就算了,要是被其他人看見,總兵也是要臉的。
“常爺,總兵一共送來了一千兩,您看是幫您存進錢莊,還是拖回家里?”
老鄭清點完,常安還是老習慣,用刀鞘將眼前錢分為一半,再從一半中分為三份。
“這一半收起來買糧,剩下三份,一份讓捕快分,一份你和小刀客拿。”
常安此舉讓老鄭臉上露出笑容,這種領導才值得跟隨。
老鄭幾下將錢分好,隨后笑著問道:
“常爺,三街那邊新開了一家醉春花,今晚咱們去試試?”
這段時間相安無事,每晚常安都會與老鄭和小刀客出去喝酒。
偶爾也會帶上幾個休沐的捕快,沒別的,常安可太喜歡在酒桌上被人圍著拍馬屁的感覺了。
只是一直觀察常安的小刀客十分納悶。
常安怎么看都是一個懶散擺爛的酒色之徒,但這一身修為卻又實實在在。
想不明白的小刀客,最后只能安慰自己,只要是常安做的必然有其的道理。
畢竟修為是不會騙人的。
“可以,就去醉春花。”
日頭偏西。
小刀客和老鄭都換了常服,唯有常安還穿著捕頭服,三人直接走進酒樓。
看見常安到來,店老板連忙熱情招攬。
誰不知道這涼州城的傳奇常爺啊?
拿起菜單,隨意點了十幾個菜,再來六壇好酒。
相處久了,三人也相熟不少,常安先來兩粒脆炒花生,喝了一口酒,隨后才望向小刀客,一臉八卦像:
“來來來,把昨晚你沒說完的那個昊天,再說來聽聽。”
小刀客喝了一口酒,聞言也不避諱:
“那個昊天用我們司里的話來說,就是一個不著調的書呆子!”
“哪像咱們常爺,每日不讀書,睡到自然醒,酒色更是來者不拒,修為也比他高。”
小刀客開口,原本臉上還保持笑容的常安,不由僵了一下。
隨后笑容微收,裝作若無其事的喝了一口酒。
“不過說起來,那個昊天也確實天資卓越,雙靈根圓滿也就罷了,悟性還很高,幾年前就培元境,現在不知道什么境界了。”
“只是最可氣,這個書呆子模樣還長得還極為俊俏,據說就連宮里的不少公主,在他還沒修行時,就給他寫過情書。”
說道這,小刀客臉上露出一絲氣惱,這股氣惱在說昊天修為高的時候都沒有過。
正是少年情竇初開的年紀,看這樣子多半是自己心上人做了別人的‘舔狗’。
常安聽到這連忙放下酒碗,望向小刀客,臉上露出一絲詫異:
‘沒想到這個不良居然還是個醋壇子!’
小刀客咬牙切齒,繼續吐槽:
“不過那些人懂什么呀?我在學院讀了幾年書,跟那個昊天沒少接觸,那小子...”
說道這,小刀客略微停頓,臉上露出一絲神秘。
說之前甚至還要向四周查看一番,確定沒人才微微低聲準備繼續。
這引得常安和老鄭不由身體前傾,認真想要聽是有什么驚天大秘聞。
“那小子的話...可是真多!”
聽見這話,常安和老鄭一臉詫異的重新坐直,常安更是用看待傻子的目光看向小刀客。
‘這算哪門子秘聞?!’
見兩人滿臉無所謂,小刀客顯然有些急:
“你們別不信,他話真多,多到他老師都只敢每天見一面。”
“說實話,跟他交流,每次我都想宰了他!”
常安臉色無聊,又送了幾口菜:
“那你怎么不動手?”
小刀客被懟的面紅耳赤,顯然急的很,但憋了好半天,才支支吾吾道:
“我這不是...打不過嘛...”
見小刀客吃癟,常安顯然高興,跟著開始繼續擠兌。
老鄭也在一旁笑著打哈哈,三人一頓飯倒也如往日一般吃的爽快。
吃飽喝足,常安端坐不動,老鄭則默默拿起一本野記小說,帶上西秦來的老花鏡,消磨時間。
小刀客本來吃的滿足,但左右看著這幅模樣,不由臉色一變:
“什么意思?今日又是我給錢?!”
常安仿佛沒聽見,繼續裝傻。
老鄭也這一刻突然耳背起來,連著問了好幾次‘啊?’
小刀客臉色一陣鐵青,過了好半響,這才咬牙起身。
只是等他再回來,老鄭已經消失,常安也在店家柜臺后,手提兩支最大最肥的熏雞,以及一壇最貴的醉花雕,指著店內小刀客道:
“計那小子頭上。”
此時此刻,正如兩人初次見面,小刀客吃泡饃那一次。
只是那一次小刀客拿的胡餅和羊肉,常安拿的卻是熏雞和花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