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予醒了個大早。

雖然一直處于淺睡眠狀態，不過精力還是恢復了七七八八。

走下樓后，客廳沙發上康恩·辛德一手拎著一瓶空了的威士忌，另一手抱著個女人正在呼呼大睡。

楊予無奈搖了搖頭，給康恩發了一條“我走了”的短信便離開了洋樓，車庫的一堆跑車旁邊里還停著自己的小破摩托，于是騎上便走。

天天打車是真扛不住。

昨晚入睡之前，他已經確定好了今天的目標，那就是買一把劍。

但畢竟新奧里吉納城是個西方城市，在網上瀏覽半天也沒看到自己鐘意的那種最淳樸的長劍，他騎著摩托來到城里的冷兵器連鎖店“刀劍與玫瑰”。

這里賣的大多是擺在家里用來觀賞的，唯有一把熱能武士刀勉強能入他的眼。

“胳膊很帥啊兄弟，憑你這條胳膊我就得給你打個九折，好刀配好人。”

楊予瞄了一眼身后來人，是一個上了年紀的白人老頭。

“兵器高科經典之作，平民能接觸到的最高殺傷力武器。”老頭故作神秘，壓低聲音：“就算你運氣不好遇到什么妖魔，就憑這把熱切，也能讓你多活那么十幾秒鐘。怎么樣，九折一口價，十二萬美金拿走。”

楊予被這老頭的推銷話術逗樂了：“前段時間還有個豬妖的懸賞才八萬多美金，這十二萬美金的刀斬不了妖，這不是血虧嘛。”

“你這年輕人，那你說一個理性解放過的義體學徒再配上這把刀那還能一樣嗎，殺兩個就回本。”老頭在楊予的碾碎者上敲了兩下，“自己爆改的啊，你肯定也是個Tier9，交個朋友，十一萬五千。”

“大叔，我請教您個事兒唄。”

“嗯？”

“那你說更高級別的，嗯，他們用什么武器？”

“和你這義體一樣，爆改啊！”

.............................

楊予沒敢把自己賬戶里只有一萬美金的事兒說出去，空手而出后，他騎著摩托前往他的第二個目的地。

這地方其實他前幾天在打邊爐吃飯的時候就瞟見了，是唐人街上的一個五金店，名字也很樸實無華，就叫陳記五金店。

和大部分唐人街商販一樣，白天的話不開燈省電費，楊予走進去時只有一個赤膊中年人正在拿著個鐵錘敲東西。

見有人進來，中年人停下手中活計：“隨便看看，常用備件都有的，沒有的話也可以幫你造。”

楊予隨手拿起一把榔頭，表面紋路清晰，打磨和拋光也恰到好處，便問道：“怎么稱呼您？”

“叫我陳伯就行。”

“陳伯，我想請您幫我打個東西。”

楊予本想將邊騎車邊在腦中構的圖傳給陳伯，但看陳伯全身上下一件義體也沒，想必是沒有腦機的。

他索性從柜臺上扯過紙筆，短短數分鐘后，一把長劍躍然紙上。

陳伯將那張紙拿起：“所以，你想讓我幫你打一把劍？小朋友，你可真是高看伯伯了，這東西我一輩子也沒打過啊。”

他指了指墻上的一張照片，一個白胡子老頭瞇著眼笑著，眉眼之間還有點熟悉：“若是我的父親還在，他就能打，我只在小時候看過他鍛劍，只剩個模糊的印象了。”

楊予沉吟片刻，開口說道：“無論如何我想請您試一試，沒成也無所謂，材料費算我的。”

陳伯忽地瞇起眼睛：“小伙子，我看你有些眼熟，你是龍爪幫的吧。不是我不幫你，那你說萬一有一天，我打的這把劍揮向了我，可如何是好？”

“這......”

楊予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去回答，口說無憑，龍爪幫的標簽幾乎是不可扭轉的。

“爹，你就給他打吧。”

楊予扭頭向門口看去，這不是昨天車上那女孩嘛。

只不過相較于昨天，身上打扮的可正經多了，活脫脫一乖乖女模樣。

“這哥是個好人，而且他和蓮花娘娘有緣呢。”陳舒伸出右手，“我叫陳舒，昨天謝謝你了。”

“什么娘娘！瞎說什么！”陳伯突然間就急了，要去打陳舒的嘴。

楊予伸出手將扇過去的巴掌從中攔下：“楊予，龍爪幫。”

陳伯腿有些發軟，差點兒沒站穩。

不過陳舒倒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繼續說道：

“爹，我知道楊予哥是龍爪幫的，但是他和別人不一樣，他和娘娘有緣。”

陳舒滿懷感激看向楊予：“我昨天出門找工作前拜了娘娘，而后楊予哥就給我提前預支了工資，咱們今天的房租就是預支工資交的。”

楊予面無表情地看著陳舒，配合著點了點頭。

這姑娘扯謊的能力簡直一絕，之前嘴中那賭博成癮的老爹怎么看也不像是眼前老實巴交的陳伯。

不過陳伯的態度突然間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他趕緊握住楊予的手：“年輕人，你既然和娘娘有緣，那我這劍是肯定要幫你打的，你這劍要用什么材料，尺寸幾何？”

“刃長二尺三寸，柄長......”

楊予腦子里全是“蓮花娘娘”這四個字，忽地發現自己報的是尺寸，趕忙改口道：“刃長78厘米，柄長25厘米，劍寬3.5厘米，刃厚0.75厘米。”

“至于材料......”

“刃用普通精鋼即可，劍柄的話......”

陳伯從柜臺下方掏出一根紋理扭曲交錯的木頭：“之前家父鑄劍之時剩下的邊角料，不知道你可看得上？”

楊予在看到那木頭的第一眼就脫口而出：“這！雷擊桃木！”

和他前世佩劍劍柄居然是同一種木材。

“就送你了。”陳伯眼中突然也冒出光芒，“你果然與娘娘有緣，若不是你的到來，我這輩子也不會去鑄一次劍！陳舒，送客，我要閉關造劍！”

楊予與陳舒走到五金店外，陳舒淺淺一笑：“謝謝你啊楊哥，沒有拆穿我。”

“老騙人不好。”楊予也明白陳舒也是被逼的，“找個正經活計吧，這不是長久的路子。”

“正經活計？然后掙來的錢都送到了龍爪幫的口袋里？”陳舒瞇起眼睛看著唐人街的盡頭，“活不下去了楊哥，只有娘娘才能拯救我們。”

“你說的這個娘娘是？”

“她是拯救貧苦大眾的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