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師范大學。

軍訓在九月底已經結束了，是余芷請他吃烤鴨的第二天。

那一天兩個人還約好，十月一號的時候一起出來看看《大約在冬季》這首歌的銷量到底怎么樣。

早上在九聯書店碰的頭。

九聯書店是目前國內的大型書店連鎖，早幾十年，家國內憂外患，京城這邊的九家書行、雜志社、出版社聯手站出來，開了一家書店，為的就是開啟明智，弘揚文化。

它們做過很多好事，還免費給民眾們送過書，后來隨著戰爭結束，昔日的九家書行有些早就淹沒在滾滾紅塵里，但九聯書店反而是一直延續了下來。

如今的九聯書店也是在全國各地都有自己的分店，在國內承載了一個巨大的發行渠道，唱片、小說、書籍，不少的宣傳通道都會放在九聯書店來進行。

算是一個龐然大物了。

許知文和余芷兩個人是上午十點左右到的。

此時的九聯書店里面人已經不少了，在九十年代這是很正常的事情，書店人滿為患，因為大家手上的娛樂活動其實并不算很多。

唱片、書籍。

這兩樣物件在九聯書店里是賣的最好的。

他們一進來，耳邊就已經放著輕輕的音樂了。

聲音并不算很大。

“是往事隨風。”余芷一下子就聽出來了。

許知文抬頭，然后在書店里面環視了一圈：“感覺……應該是穩了。”

“啊？”

“你看那邊。”

許知文用手一指。

余芷循著許知文的手望了過去。

然后就看到那邊的貨柜上貼著海報。

【十月新歌】

九聯書店的員工們還細心的根據歌手的不同分了不同的位置。

有兩個位置上的空缺特別明顯。

一個是徐小可，此時貨柜上大概還有一半的位置。

另一個是鄭軍，貨柜上只剩下三三兩兩的殘余唱片了。

“啊？”

“全賣完了？”

余芷不敢相信。

跑過去問九聯書店的員工：“我想要鄭軍的十張新專輯，已經賣完了嗎？”

九聯書店的員工本來還有些不耐煩，回過頭看到是個美少女臉上表情又變了一下，說道：“姑娘你來的有點晚了，上午七點發售，九點半的時候就已經賣的差不多了，我們正在跟其他分店調貨呢。”

“啊？”

余芷大驚。

許知文卻露出了笑容。

對嘛。

這個出貨速度，才對得起齊秦和《大約在冬季》。

……

……

“出來了嗎？”

“出來了出來了。”

時間是十月二日。

在天恒唱片的老板辦公室里，幾個高管都齊聚一堂。

今天本來是休息日，但天恒唱片的公司里面發行、經紀、宣發、文案……基本上都在繼續工作。

齊杰夫早上來的時候心情忐忑，把幾個高管全都叫到自己辦公室里面，然后朝著秘書問話。

這才有了開頭一幕。

齊杰夫問的也不是其他的東西，而是從九聯書店的首日銷售數據及排名。

九聯書店是目前國內首屈一指的大書店，大發行商，他們也有自己一套的數據表格來作為參考。

不然上哪知道什么好賣，什么滯銷？

后來，大家也開始逐漸把九聯書店的數據乘以某個系數，這樣能夠八九不離十的把全國銷量給推算出來。

在這個數據匯總并不算及時的年代，九聯書店的數據回饋是非常關鍵的。

秘書急急忙忙的把數據給送了進來，齊杰夫打開一看，然后就哈哈大笑了起來。

旁邊的趙麗華和孫文奎等人都伸著脖子看，齊杰夫大大方方的把數據分享。

緊接著整個辦公室里都是笑聲。

《大約在冬季》，第一名，首日銷量6364張。

緊隨其后的第二名是徐小可的《執迷不悔》，首日銷量4354張。

六千三百張是個什么概念？

九聯書店并不是天恒唱片所有的發行渠道，但因為九聯書店的規模足夠大，唱片行業常常會以九聯書店所提供的數據為準。

正常來講一張唱片在全國的銷量基本上會是九聯書店的十倍左右。

這也就意味著，如果這個數據屬實的話，那么《大約在冬季》這張專輯的全國售日銷量已經突破了六萬張。

首日六萬張，那一周能賣多少？一個月又能賣多少？

“白金唱片，穩了！”齊杰夫斷言。

按照這個數據，第一周就能賣接近五十萬張，后續隨便賣賣憑借著長尾效應也能過百萬了。

旁邊幾個高管們懸著的心在這個時候也是終于放了下來，這張唱片只要能夠達成白金，就代表著天恒唱片終于能夠在目前的唱片行業里站穩腳跟了。

這張代表著銷量的數據紙在房間里面來回傳閱，大家臉上都掛著高興的神色。

銷量達標，齊杰夫心情大好：“九聯書店的數據出來之前我內心還有些忐忑，覺得徐小可和顧合舟兩個人說不定就會對我們的銷量產生什么影響，現在一看，不過是臭魚爛蝦嘛。”

徐小可的首日銷量只有4354張，顧合舟更慘，首日銷量只有3804張。

在鄭軍的6364張面前顯然有些黯然失色。

此前這天恒唱片這邊還把他們都當做是對手，現在看來卻完全沒有這樣的必要。

“徐小可這個銷量在意料之中，她有些不思進取，連發三張唱片基本上都是四五十萬的銷量，這張唱片看下來應該也不會有太大變化。”

“顧合舟這張唱片倒是有點出乎我的意料了，不過這是他的轉型之作，有些失敗。”藝術總監趙麗華這么說。

作為藝術總監，趙麗華對目前市面上這些稍微冒頭歌手的新專輯都是非常關注的。

第一時間就會買回來聽，然后分析其中的優劣。

這也是作為總監的能力。

她需要保持對市場的敏感和對音樂的專業性。

在趙麗華看來，顧合舟看起來有點想法，可能想要嘗試一些不一樣的音樂風格。

但是毫無疑問他的嘗試失敗了。

作為曾經賣到過白金唱片的歌手，又依托著寰宇唱片這樣的龐然大物，最后拿出這種成績出來，實在是有些不夠看。

齊杰夫道：“這對我們反正是好事。”

緊接著又大手一揮道：“不管他們，接下來這段時間盯好后續，宣發一定要跟上，花點錢，去報紙上面買點評論，把熱度繼續炒一炒。”

“我們爭取十一假期內，就賣出去六十萬到七十萬張，這樣子一年內達到白金唱片的壓力就會小很多。”

在短暫的分析過后，齊杰夫開始下達這樣的命令。

讓大家都精誠合作。

他很是灑脫，這樣的數據讓他信心倍增，這張唱片接下來不出意外的話，白金唱片基本上是穩穩拿下了。

這邊的孫文奎腦子里卻想到了那個自信的少年，忽然道：“老大，你說這張唱片有沒有希望沖擊兩白金啊？”

一百萬張銷量為白金唱片。

兩百萬自然就是兩白金。

目前樂壇里擁有兩白金及以上唱片銷量的人并不多，加起來可能也就不到十指之數。

這句話一出來，辦公室里面的這些人卻又都笑出聲來了。

齊杰夫道：“老孫，勇氣可嘉嘛！”

鄭軍自己也笑：“孫經理，可別提兩白金了，能突破單白金，我就歡天喜地了。”

齊杰夫鼓勵道：“也別這么說，老孫說的還是有道理的，我們做人要有夢想，爭取下一張唱片，我們做一張兩白金的出來。”

“哈哈哈哈。”

辦公室內笑作一團，大家都很高興。

孫文奎自己也笑了笑。

好像是有點好高騖遠了，賣到白金唱片就已經很了不得了。

兩白金？

現在的樂壇里好像只有不到五個人拿到過這種光輝戰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