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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發現

  • 夢影迷蹤
  • 薇辰楚灝
  • 5705字
  • 2013-06-16 00:19:30

眼看孫大夫的臉色就發青了,陳青隨手抄起個鍋鏟就把那毒蟲給拍扁了:“拿回去曬干,名貴中藥材。”

“你還有心思說這些,救人吧!這本來沒中蠱的,現在真中了。”我說。陳青背起孫大夫往外走,剛走出去百余米便碰到了李叔。

“聽說你們上這來我就知道壞事了。”李叔氣急敗壞地說,“這個地方邪性得很,我們都不敢招惹。”李叔把孫大夫往肩膀上一扛就走,那崎嶇的山路在他腳下是如履平地。但他并沒把孫大夫背回寨子。

李叔把軟綿綿的孫大夫放在小河邊上,用涼水澆了臉,又讓啞兒那來一些搗成糊糊的草藥敷在傷口上:“這草藥能治百毒,銀環蛇都不怕,可巫蠱的毒就不知道了,我也只能做到這些,寨子你們是不能進了,走吧,運氣好的話,撿條命。”

“不能這么走了啊。”陳青央求道,“這蠱毒也是能解的,我們去求蠱婆。”

“蠱婆?”李叔冷笑一聲,“你看那個地方,是有活人住嗎?”

陳青搖搖頭。

“那蠱婆好些年就失蹤了。”李叔說,“九成是死了,尸首都找不到。”

“蠱婆也會死?”我很弱智地說。

“當然了,蠱婆又不是神仙。”陳青說。

說話間,啞兒又拉來一破車。“你們走吧!我留不了你們了,用這車拉走,別再回來了。”李叔說,看樣子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了。我和陳青互相看看,道了謝,便把孫大夫往車上一放,朝峽谷外面走去。

我心情差到了極點,幾次要哭了出來,事情本因為我而起,如果孫大夫真死了,我這輩子都要負罪,一路上一句話也沒說,卻突然聽見一個微弱的聲音:“體應下。”

是孫大夫!體應下,什么體應下,“他說停下。”停下車子,俯身查看孫大夫,那老頭子一睜開眼睛把我下了一跳,他微微一笑,一個轱轆就坐了起來。

“您,沒事吧!”

“我好得能跑馬拉松。”

“哎呦喂,您這是演的哪出啊?”我差點哭出來。

“丫頭,委屈你了。”孫大夫說,“我早有防備,來之前就注射了抗毒血清。走,我們回去吧!”

“回去?回哪里啊?”

“烏龍鱗呀。”孫大夫說。

“我的舅爺爺,你這一身的晦氣,人寨子都不讓咱進了。”陳青帶著哭腔。

“我知道住哪里,有個地方冬暖夏涼。”孫大夫胸有成竹。

“不是蠱婆家吧!”我心有余悸。

“不是,我們從那邊繞過去。”孫大夫從車上跳下來,那身手,可比中毒前靈活,“跟我走。”我們找了個樹叢把車藏了起來。

見孫大夫還活著,大家思維也活躍了起來,開始回味起這場變故。“我就覺得這事蹊蹺,你想想,這毒應該是她前制的,既然那蠱婆死了好多年了,就算放了一百條毒蟲,這毒蟲互相殘殺,那蜈蚣吃了所有的蟲子,到現在也該餓死了。”陳青提出質疑。

“確實,除非。”孫大夫欲言又止。

“除非有人重新放一條到里面。”我接茬說,“還放在那么顯眼的地方,就是讓人去看的。”

“到底是丫頭聰明。”孫大夫說,“,蠱毒雖然說起來那么神秘莫測,其實最可怕的不是什么巫術,而是人心。”

聽著孫大夫說話,我總覺得他的話里有許多的玄機,怎么看他也不像個簡簡單單的醫生,或者說,不僅僅是個醫生。

我和陳青跟著孫大夫,繞來繞去,卻又繞到了先前那個瀑布消失的地方。“我們今晚住洞里。”孫大夫說。

“這怎么上去嘛?”我抬頭看那絕壁,有幾十米高,陳青以前是攀巖隊的,我可沒學過攀巖。

“這五十歲的李叔都能爬。”孫大夫從背包里取出一捆繩索,我一看,還是專業設備,他顯然就是有備而來,“青兒,靠你了。”

這后面,基本是陳青背著繩子徒手攀上去,再把我們一個個拉上來,孫大夫非要等天晚下來再上,眼看太陽就落山了,山谷里灰蒙蒙的,沒想到我第一次攀巖居然是在這種情況下,雖然石灰巖的山壁上有很多可攀的坑坑洼洼,但又害怕又著急,出了一身的汗,等我爬上來,腳都站不穩了。

這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我們帶上頭燈,這洞極其狹窄,只容得下一個人通過,彎彎繞繞看不清前面,只聽見滴滴答答的水聲,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豁然開朗,我們發出一聲驚嘆。

原來這是一個巨大的溶洞,里面石鐘乳,石筍,石柱,如冰似雪,形態各異,我也去過不少溶洞,卻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瑰麗多姿的。

我是個容易分神的人,一下子忘記了剛才的勞累,只當自己是來旅游的了。卻聽見陳青說:“住洞里啊,多潮濕,又沒帶防潮墊,會得風濕性關節炎。”

孫大夫并不急:“往里面走,有干的地方,我老頭子且不怕呢?”

我們往上走了段路,找了塊平坦干燥的地。“我老頭子是走不動了。”孫大夫把塑料布往地上一鋪就做了下來。

“硌屁股。”我坐了一下,又站起來。

“將就將就吧,大小姐。”孫大夫說。

“你怎么也叫我大小姐,千萬別這么叫,我一聽這三個字心里發毛。”

孫大夫又從包里取出花生米:“怎么,你現在還看見那人?”

這好久不提,說起來我真已經好多天沒那個幻覺了。

孫大夫神秘地一笑,把掌心攤開:“你看,這是什么。”

“桃花蟲!”

“對,桃花蟲。”孫大夫將它往嘴巴里一丟,像花生米一樣嚼巴,“讓啞兒給我從李叔那偷的。”

“您知道這玩意。”陳青問。

“研究了好多年了。”孫大夫說,“這桃花蟲,吃的并不是我們漢人說的那種桃花,它里面含有一種特殊的物質,能致幻。”

“那,您還吃。”

孫大夫搖搖頭:“酒精還致幻呢,這桃花蟲的強度,還不及大麻,就是后遺作用大些,青,你上次是不是覺得特香特好吃,吃了還特爽。”

陳青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那為什么就我產生嚇人的幻覺呢?”我問道,這太不公平了。

“這就要問你自己了。”孫大夫嚴肅地說,“這世界上的幻覺,都不是無中生有的,都是現實生活的反應,就像夢境一樣。”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你好好回憶回憶,答案在你自己的經歷里。”

我的經歷?我有啥經歷啊,我這人特簡單,小學中學大學,一路過來平淡得像白開水,難道小時候看恐怖片留下的病根?我看了看陳青。

“現在想也想不出來,休息吧。”

我取了件衣服墊在下面,背靠著陳青,也是這一天太累,一會便睡著了。

“大小姐,醒醒,快醒醒。”有人在搖我,我實在是老不情愿的睜開眼睛,是長工張。

“大小姐,快走吧,日本人已經上山了,遲早找到這個地方。躲不了了。”長工張說。

“嗯。”我被長工張攙扶著站起來,一步一拐地往前走,這才發現自己的腿受了傷,彎曲成一個奇怪的形狀,卻一點也不疼。

我意識到自己又在做夢了,想起孫大夫說的話,夢境,就是現實生活的反應,這個夢里或許包含了許多信息,我留了個心眼,便問:“小海,日本人干嘛追著我們不放啊?”長工張的名字叫張小海。

“你不知道?”長工張很詫異。

“我知道。”我說,“我不是你的大小姐嗎?我就是要你再說一遍。”

“走吧,先躲過這陣再說。”

“你不說,我就不走了。”我不是小姐嗎?就有大小姐的脾氣。

長工張果然是知道我的脾氣,嘆了口氣:“行,我長話短說,行不。”我點點頭,心跳得厲害,卻聽見呼嚕的一聲怪叫,“有東西!”長工張一聲驚叫,我就醒了過來,一看,卻是孫大夫突然拉了個呼嚕,把我氣得不行。

我不是做連續劇夢嗎?于是又閉上眼睛,剛才是插播廣告呢,現在廣告后回來我繼續看還不行?可不知道怎么的,睡睡醒醒,一夜無夢。

這個覺睡的,渾身酸痛,洞里也沒有陽光,我們一大早起來就開始探洞,地上又濕又滑,路不好走,走著走著,直聽見嘩啦啦的水聲,卻看不見水流。

“在這呢。”孫大夫指著洞邊上的一道裂縫。我透過裂縫往下看,這底下果然有一條暗河。

“下去看看?”孫大夫笑著說。我心說你說笑吧,這裂縫只有一人寬,離河面有十余米高,且不知道這河的深淺,萬一是個淺水灘不摔斷腿了,就算摔不死,這兩邊都是滑溜溜的石壁,下去了也上不來。

可孫大夫用繩索套住旁邊的石筍,沿著繩子就滑了下去,看得我目瞪口呆,這是五十歲的老爹嗎?

陳青朝我笑笑說:“咱也下去看看吧。”

這河水清涼,冰得我直打激靈,兩邊都是又高又陡的崖壁,我們只管往前面游,大約游了幾百米,沒路了。

“這是轉成暗河了。”孫大夫說。

“我們回去吧。”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這水里有娃娃魚,會咬人,想著回去。

可陳青一點也不急:“我去探探。”他一個猛扎子,便從水里消失了,等了好久也不見人,我有些擔心。正在這時,突然感覺水下有人在拉我的腳。

我叫了一聲,使勁蹬腿,揚起的水聲在石壁見回蕩,陳青從水里鉆出來,哈哈大笑:“這邊有個暗道,通到一個洞里去,那個洞美爆了,咱去看看。”

“要潛多久啊?”驚魂未定的我既有些躍躍欲試,又有些擔心,畢竟,這些經驗都是我沒有的。

“不長,一兩分鐘能憋吧!”

我憋了氣,朝水底游去,那里真有一個不大的洞,進了洞我就有些后悔了,游了好久也不見個頭,哪里只有一兩分鐘,我的肺都快炸了,可這時回頭也不可能,根本沒有轉身的空間,只能堅持著往前摸,終于看見了水面,我一下子從水里鉆出來,卻重重地撞到了頭,原來這開口極低,陳青拉著我才從水里爬上來,我揉揉腦袋,卻被眼前的景物驚呆了。

如果說前面的溶洞是瑰麗多姿,如冰似雪,這里則是晶瑩剔透,不但白,而且呈半透明狀,如同水晶宮一般。環顧四周,這個溶洞不大,呈長方形,洞頂掛滿層層疊疊的石幔,四周圍繞著多姿的石柱,中央垂下來一環形的石瀑,潔白透明的,我說大自然鬼斧神工呢!

“這地方真像女媧娘娘的臥室。”我指著石瀑,“那就是床,還掛了帳子呢!”我走到石瀑中間一看,里面裹了一塊黑色的石頭,“敢情這床還是黑色的。”

在這潔白的溶洞中央,卻鑲嵌著一塊巨大而丑陋的黑石頭,感覺十分突兀。我伸手摸了摸:“這不是石灰巖,是另一種石頭。”

這整個山都是巖溶地貌的,這個石頭,就像是搬過來放在這的。孫大夫用頭燈去照,石頭表面閃現出一些家屬的光澤,上面一片一片的閃閃發光,如同魚的鱗片,“烏龍鱗。”我叫道,“你看這像不像黑色的龍鱗,難道這就是下面那個寨子的得名?”

“李叔提過女媧補天,難道這是女媧娘娘補天剩下的那塊石頭。”陳青想象力很豐富。

“隕石。”孫大夫冷笑一聲,“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是一塊隕石。”

“我覺得應該好好開發一下這里的旅游資源,山清水秀的峽谷,原始古樸的苗寨,多姿的溶洞,還有這么一塊奇觀的隕石,如果孫大夫說的是真的話,我們把這里包下來那就發了。”我說。

“你這個驢子的敗類,真要開發,這一切就都毀了。”陳青一反對,我也覺得自己太唯利是圖。

“這石頭不該在這種地方,應該是被運進來的,可你們想,這么大一塊石頭,重且不說,洞口那么小,他們是怎么運進來的,又為什么要放在這里。”孫大夫總是那么愛思考。

“這巖溶地貌,每天都在變,真是隕石,可能幾十億年前就在這里了,喀斯特的山,變來變去,再變個幾億年,就把隕石藏到肚子里去了。”陳青說。

“有這么個變法嗎?,這個地方這么透亮,這些景觀應該都是新長的。”

“丫頭說的對,可除開年代上新,應該還有一個原因。”孫大夫說。

“就是來這里的人很少。”我說。

“因為這是女媧娘娘住的地方嘛。”陳青不正經。

“神仙洞,女媧娘娘,都和這里的景觀相關,之前肯定是有人來的,我看后來卻因為什么原因不來了。”孫大夫做了分析。

正說著,突然傳來咯咯咯的聲音,蠱婆茅屋里那種聲音,熟悉而恐怖。“蜈蚣!”我低聲說。

“不,這個聲音和昨天的不一樣。”陳青問。

我哪里還有心思去分辨聲音的不同,可仔細一聽,是稍許不同,我們幾個拿著頭燈到處照,這宛如仙境一般的地方,冰清玉潔,會有什么恐怖的東西呢?

我正四處張望,陳青突然把我猛地一推,一個黑影擦著我的耳朵飛了過去,我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一抬頭,正看見一條手腕粗的大蜈蚣,全身像披了黑色的鐵甲一般。那蜈蚣弓起身子一躍,又朝陳青撲去,一下子就黏在了他的胸前。陳青伸手一把將蜈蚣拽了下來,衣服被割了幾個洞,那大蟲子再次弓起身子,卻見尾部伸出一對又粗又長的刺。

“小心!”我大喊,陳青使勁把蜈蚣摔到地上,那家伙給摔暈乎了過去,可這時我卻聽到更多咯咯聲,伴隨的還有那種悉悉索索,很多腳在快速爬行的聲音,叫人頭皮發麻。剛才還潔白如玉的石瀑,一下子變黑了,更多的蜈蚣從它的頂端涌了出來,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

這時,卻聽見哨子般的一聲長響,循聲望去,有活物從石柱后面冒了出來。

“啞兒,你怎么到這里來了。”孫大夫叫道。

我一看,來人居然是啞兒,光著腚,手里拎著一只黃鼠狼一樣的動物。“咯咯咯。”啞兒喉嚨里發出聲音,那些蟲子便像潮水一樣朝他涌了過去。

“啞兒你干什么呀!”我喊道。

“這小子原來會說話,說的蜈蚣語。”陳青還有心思說笑。

啞兒把動物往地上一丟,那奄奄一息的黃鼠狼并沒有全死,鮮血從嘴巴里流出來,大黑蜈蚣馬上將它團團圍住,卻不吃。接著便聽見一陣極其細小的聲音,另一條蟲子從石筍的縫隙里鉆了出來,這是一條粉色的蟲子,并不是蜈蚣,通體透明,布滿毛茸茸的小刺,不斷地從地下冒出來,感覺沒完沒了,它那身子該有多長,看得我想吐。

“這都快冬天了,它們不蟄伏嗎?”孫大夫還有心思琢磨這個。

“估計這里冬暖夏涼,人家不蟄伏。”我說。

“這是還沒入冬,估計夏天的時候這洞里蟲子更多。”陳青表情嚴肅,“我們不一定能走到這里。”

那蟲子爬了好久,終于完全出來了,朝黃鼠狼滑去。

“這個是娘娘啊?不過看上去比較溫柔。”陳青剛說完,娘娘一口咬住黃鼠狼的皮毛,嘶地一聲,口器里噴出一些嗆人的液體,那個部位一下子塌陷了下去,如同是融化了,接著是一陣吸溜吸溜的聲音,跟吃吸吸果凍一樣。

我瞟了陳青一眼,這就是所謂的溫柔的殺戮嗎?

娘娘吃飽以后,身體也發生了奇異的變化,變成艷粉色,并發出熒光,如同霓虹一般。此時大黑蜈蚣一擁而上,只聽見咯吱咯吱,不一會別說皮,連骨頭渣子都快沒有了。這樣的情景發生在如此如冰似雪的溶洞里,真讓人感覺不舒服。

我驚訝地看著,這應該是兩種不同的動物,存在共生關系,這種巨型蜈蚣通過毒刺和群體作戰可以麻痹和殺死比他們大得多的動物,卻不能咬破其堅硬的皮毛,于是邀請大蟲出馬,用一種酸性液體將獵物融化。

“快走吧!沒吃飽,我們就是下一個。”陳青推推目瞪口呆的我。可我們一轉身,剛才的入口卻找不到了。卻見啞兒轉到龍鱗石的后面,消失了。

我們找了過去,原來在那龍鱗石的下面,有個臉盆大的圓洞。

“那小子從這里溜了。”孫大夫說。

“不可思議,跟著他。”陳青說。

可那圓洞,實在是小,陳青一比劃,兩個男人都會被卡住。

“我來。”我熱血上涌,好奇心占了上風。

“你行不行啊。”陳青不放心我。

“那蜈蚣都是啞兒的寵物,跟著他,你放心吧。”說著我就往下面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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