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攻取同州的任務之后,劉瑧并沒有著急離開,而是跟王鐸推銷起了酒精和奶糖。
“大人,你看這是下官研制的療傷神藥,可防止傷口潰爛,加快傷口愈合。”
“這是用沙塘和牛乳制成的乳糖,可以快速補充士卒體力。”
王鐸聞言臉色一黑,早聽聞劉瑧之前是商賈出身,沒想到大戰在即,此人也不忘在軍中做生意。
但是看著劉瑧手中的奶糖,王鐸還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已經聞到那股誘人的香味了。
劉瑧見此當即呈上一顆,讓王鐸試吃。
恰好此時王鐸也有些餓了,在劉瑧的推銷下滿臉狐疑地拿起奶糖放進了嘴里,隨即一股沙糖的甜和牛乳特有的香味在口腔里飄散開來,不多時饑餓感便淡了下去。
“好東西啊!”王鐸登時瞪大了雙眼。
戰場上多一分力氣就多一分勝算,士卒們若是能夠帶幾顆奶糖,隨口吃了補充體力,豈不是比敵人更能打了。
至于酒精的效果,王鐸還持有懷疑,劉瑧當即找來軍中的幾個醫師作證,王鐸才算勉強相信。
最后,王鐸大手一拍,將劉瑧這次帶來準備出售的酒精和奶糖全都買了下來。
這讓劉瑧興奮不已,連忙派人回興元府,督促王鎖抓緊時間繼續生產。
生意做完了,劉瑧也在王鐸的目視下,率領忠勇衛出征了。
此行他們要先向北而行,與駐扎武功縣的忠武軍會合,再一同進軍同州。
忠勇衛方抵達武功縣,就見一隊人馬直奔忠勇衛而來。
得知來人是京城西面行營都監使、忠武軍監軍楊復光,劉瑧親自迎上前去。
“早就聽聞忠勇衛飛雷炮威力可怖,請問劉指揮使,可否一觀?”楊復光年近四十,因出身黃門,故面潔無須,看上去也不過三十歲上下。
“都監大人請便。”劉瑧見楊復光對自己彬彬有禮,并沒有因自己年紀小就顯露輕視之意,因此也沒有拒絕對方的請求,當即親自引著對方來到了飛雷營。
楊復光見飛雷炮構造奇特,通體全用精鐵打造,重逾千斤,但又無鋒無刃,當即驚嘆不已:“去歲龍尾陂一戰,忠勇衛以兩千人斬殺賊兵兩萬,我始終難信。今日有幸得見飛雷炮真顏,心中卻更加困惑,此物如何能有那般可怖的威能?”
“都監大人不用心急,待到殺賊之時,便可知飛雷炮的威力如何了。”劉瑧心中一邊喜于自己的飛雷炮名震天下,一邊又有些擔心這樣會不會惹來麻煩。
“好,到時定要一睹飛雷炮之風采!”楊復光朗聲大笑。
隨即,八千忠武軍與兩千忠勇衛合兵一處,朝同州進發。
不出一日,大軍已臨近興平。
楊復光道:“賊將王璠屯兵興平,我等須向北繞行才是。”
“河中危急,急需我等支援,繞行豈不是耽誤時間,且行便是!”劉瑧直接拒絕。
“若不繞行,賊兵必定來襲,到時豈不是更加耽誤時間?”楊復光也不同意劉瑧的建議。
“都監莫急,且看忠勇衛建功!”劉瑧大笑一聲,喝道:“柏程何在?”
“柏程在此,請問大人有何吩咐?”柏程應聲答道。
“目標,前方興平賊軍大營,轟他娘的!”劉瑧下令道。
“遵令!”柏程令命而去。
與此同時,興平大齊軍營,王璠得報,一支萬余人馬的唐軍途徑興平,似要北去,已距離興平不過二三里遠近。王璠聞之當即擂鼓點將,欲率兵突襲。
眾將方齊聚帳下,王璠便道:“唐軍欲借道興平北去,視我等如無物,爾等且隨本將突襲唐軍!”
話音方落,忽有士卒來報,稱途徑興平的唐軍是忠勇衛。
一聽來的是忠勇衛,王璠當即又驚又怒。
龍尾陂一戰,王璠麾下兩萬先鋒軍全軍覆滅,連兒子王重也死于劉瑧之手,因此王璠對劉瑧可謂是恨之入骨。
但一想到忠勇衛那可怖的飛雷炮,王璠心里又忍不住打顫。
就在此時,遠處傳來一陣悶聲巨響。
“飛雷炮!”大齊諸將之中,對飛雷炮的聲音最熟悉的莫過于經歷了龍尾陂之敗的王璠了。
不等眾人有所反應,幾團火光便在大齊軍營中炸開,頓時慘叫一片。
“難道……他是奔我來的?”王璠不由得想到一個不太可能的原因。
“不行,不能留在這里!”有了龍尾陂的逃生經驗,王璠當即不再管什么突襲不突襲的,沖出營帳,上馬便逃。
誰知剛跑出去數丈,一團火光便在王璠腳下炸開。
“轟!”
伴隨著巨大的爆炸聲,王璠胯下戰馬身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血坑,王璠自己也只剩下半邊身體,殘留的半邊身體也被鐵丸打成了一灘爛肉。
“王將軍死了,快逃啊!”
王璠一死,原本就因飛雷炮炮轟而亂成一片的大齊軍營瞬間大亂,不論是將佐還是士卒,紛紛四散逃遁。
望著混亂無比的賊軍軍營,楊復光被震驚了,打仗還能這么打?
距離賊軍軍營有足足兩里地,一發飛雷炮竟然就直接打進了對方軍營里。
四門飛雷炮,僅僅打了兩輪,賊兵已大亂逃散。
忠勇衛軍陣中,張承范初時雖然已被劉瑧提醒過,但飛雷炮一響,還是嚇了張承范一跳。
再看賊軍軍營,距離自己尚有兩里地之遙,若是以往絕無可能殺傷對方,但此刻卻已在飛雷炮的炮火之下冒起陣陣黑煙,亂成了一片。
“飛雷炮,真乃神兵也!”楊復光震驚之余夸贊道。
“都監大人過譽了,我們收拾收拾戰利品,再接著趕路吧。”劉瑧淡然一笑,深藏功與名。
賊軍已逃,劉瑧也懶得追殺了,命人將賊軍軍營中的財貨糧草搜刮一空,便接著趕路了。
見忠勇衛士卒將搜刮來的戰利品統統交公,并無人私藏貪墨,楊復光再次驚嘆劉瑧的治軍之嚴。
次日,大軍行至咸陽。
楊復光擔心咸陽賊眾,再次提出繞行,但又被劉瑧拒絕了。
只是打了幾發飛雷炮,咸陽中的賊兵便被嚇的不敢出城了。
忠武軍和忠勇衛隨即大搖大擺地從咸陽城下走過,直奔同州而去。
接下來的行軍途中,完全就成了忠勇衛的個人表演,準確說是飛雷營的個人表演。
路過賊軍軍營,轟他娘的!
路過賊軍駐守的城池,轟他娘的!
有賊兵敢來突襲,繼續轟他娘的!
有了飛雷營的保駕護航,萬余人馬順順利利地抵達了渭南,距離同州已不足百里。
就在忠勇衛和忠武軍奔向渭南的同時,長安的黃巢也得知了劉瑧率兵圍剿同州的意圖。
同州,作為長安的東北門戶,可以抵擋住來自河中、河東的唐軍。
若同州失守,長安東北門戶就敞開無阻,唐軍攻下長安便指日可待。
因此黃巢急命駐守華州的侄子黃鄴出兵阻擊唐軍,阻止唐軍對同州形成夾擊之勢。
黃鄴得黃巢急令,當即盡起華州之兵,奔赴渭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