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隨著一聲巨響,鄂州城門被炸成了碎片。
杜洪怎么也沒想到,鄂州城門這么容易就被人攻破了。
從開戰到現在才過去了多久,有一頓飯的功夫嗎?
不過留給杜洪思考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因為他已經從敞開的城門中看到了涌來的忠勇軍。
這些忠勇軍并沒有著甲,而是穿著一身奇怪的花花綠綠的衣服。
手里的武器也有些奇怪,是木頭包著一根鐵管?
杜洪理解不了眼前這支軍隊的打扮,更不能理解對方的兵器。
但看著敵軍離城門越來越近,杜洪還是下了命令:“堵住他們!不要讓他們進城!”
隨著杜洪的指揮,很快就有身穿鐵甲的士卒來到了城門前面,列陣防御。
防御陣型的后面,弓弩手們也張弓搭箭。
只要敵人一露頭,就會讓他們嘗嘗箭矢的滋味。
除此之外,還有更多的士卒源源不斷地朝著城門涌來。
想突破重重圍堵攻入城中,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很可惜,對別的軍隊來說的確不容易,但對忠勇軍來說并不是什么難事。
眼看著忠勇軍就要沖進城門了,但在最后時刻,他們卻停了下來。
“射擊!”
只聽到有軍官大喊著命令。
砰!
砰!
砰!
步槍射擊的聲音并沒有多管火箭炮那樣震人心肺,但上百把步槍同時射擊,場面也是非常壯觀的。
尤其是當堵在城門最前面的那些鐵甲士兵,成片成片的倒在了步槍子彈下后,城中的守軍徹底亂了。
對方的攻擊,連鐵甲都無法抵御,那其他沒有鐵甲的人還怎么辦。
硬碰硬只有等死一條路!
短短片刻,原本擁擠在城門口,準備阻攔敵軍的武昌軍一哄而散。
忠勇軍這才趁勢沖入城門,舉槍四射。
那些原本準備伏擊的弓弩手,也早就不見了蹤影。
別人都跑路了,他們沒理由繼續留下來找死。
杜洪也跑路了。
自己的手下都跑光了,他也不敢留下來找死。
原本還以為能夠憑借城墻固守一段時間,等朱全忠派兵來救自己的。
失算!失算啊!
杜洪有些后悔殺了劉瑧的信使。
要是沒殺那個信使,說不定還能和劉瑧談談,拖延一下時間。
算了,如今大勢已去,還是先跑路要緊。
只是城中已經亂了套,杜洪根本逃不出去。
沒多久就被忠勇軍追了上來,杜洪脫掉自己的鎧甲,想要混入人群離開。
誰知剛走沒幾步,就被幾個士卒上前抓了起來。
“軍爺,軍爺,我就是個伶人,求軍爺饒命!”杜洪發跡之前就是個伶人,倒也不算說謊。
“不,他就是杜洪!”旁邊一人指認道。
杜洪剛想反駁,卻見指認自己的正是自己的一名親兵。
得,這下坐實了杜洪的身份,逃不掉了。
杜洪很快就被帶到了劉瑧的面前。
“聽說你投靠了朱全忠?”劉瑧面色不善,問道。
“是。”杜洪低著頭,并不敢看劉瑧。
“我派信使送信給你,你不愿歸降也就罷了,為何要殺我的信使?!”劉瑧怒喝道。
“不殺信使,朱公得知必降罪于我。”杜洪一臉的委屈。
“你怕朱全忠降罪于你,就不怕我會殺了你嗎?”劉瑧有些無語,這杜洪好歹也是統兵之人,什么腦回路。
“怕……”準確的說,杜洪之前是不怕的,但是現在不得不怕。
“拖出去,斬了!”劉瑧大手一揮,當即就有士卒上前將杜洪拖了出去。
“城里的情況如何了?”劉瑧又問道。
“已經在安撫百姓了,之前武昌軍有不少人趁亂劫掠,也都被斬殺了,其余降卒皆看押在城外大營中。”秦俊威上前匯報道。
“加強警戒,凡有鬧事者,嚴懲不貸!”鄂州已經拿下了,鄂岳一鎮也算拿下一半了,如今只要安撫好百姓,處理好那些降卒就可以了。
“上位,如今鄂岳之地,尚有岳州、安州、沔(miǎn)州未下,當早做打算。”孫儲上前建議道。
“孫先生之意,該當如何?”劉瑧問道。
“杜洪雖是武昌軍節度使,但各州各自為政,并無統一節制,如今還需大軍逐一攻破方可。”孫儲道。
杜洪原本是土鄉團出身,因功被授予武昌軍牙將。
后來前任鄂州刺史死后,杜洪便擁兵自立,趕走了新任的鄂州刺史,由自己擔任了鄂州刺史。
再后來,杜洪又率軍攻取了岳州,這才被朝廷授予了武昌軍節度使之職。
但是由于杜洪能力和人品都十分有限,對鄂岳之地的掌控并不完全。
這也導致各州都是名義上尊奉他為節度使,實際上私下還是各管各的。
“上位,末將愿率神機營三千人馬,去取岳州、安州、沔州!”茍大為面色紅潤,大踏步上前。
顯然攻取鄂州一戰,再次讓他信心爆棚。
“上位,此次攻取鄂州忠勇軍已經立下大功,于公于私也該輪到鎮海軍立些功勞了!”秦俊威率領三萬鎮海軍西征,可不想一路上只做個看客。
劉瑧正要勸慰二人,卻見許正急急入內。
“上位,沔州刺史派信使前來請降。”許正一面說著,一面將一封書信呈上。
劉瑧接過看了,開懷大笑,又將書信給了孫儲、秦俊威和茍大為三人觀看。
沔州與鄂州不過一江之隔,鄂州一戰的動靜早已嚇壞了沔州上下。
心知不是劉瑧大軍的對手,沔州刺史果斷派人前來請降。
“沔州既降,余下只有安州和岳州了,你們也無須爭搶,分別去取便是。”劉瑧將此事就這么定了下來。
秦俊威率領五千水軍去取安州,茍大為則率領五千忠勇軍去取岳州。
趁二人去取安州和岳州之際,劉瑧則鎮守鄂州,讓人接手政務。
次日,秦俊威和茍大為分別率軍離去,沔州刺史也在劉瑧的召喚下,前來鄂州相見。
當然了,見完面了劉瑧必不會再讓人返回沔州了,沔州自有其他人接手。
至于原沔州刺史,只能和其他人一樣去金陵“深造”了。
打發走原沔州刺史之后,劉瑧心情大好。
西征至今還不到兩個月,已經連下江西、鄂岳兩地,速度之快連劉瑧自己也沒有想到。
等秦俊威和茍大為攻取安州和岳州之后,就可以繼續向西,進軍荊南了。
只要攻取了荊南,不僅江淮的安危得到了保障,劉瑧也將坐擁長江以南的大片土地。
什么,南方還有其他藩鎮?
那又如何!
在火箭炮和步槍面前,劉瑧不相信還能有誰是自己的對手。
無非是個時間問題而已。
信心極度膨脹的不只是茍大為,還有劉瑧。
就在劉瑧憧憬著未來的時候,許正來報,說是陸沉有急事求見。
原本陸沉已經被劉瑧派去荊南搜集軍情了,如今卻突然回來見自己,必定是有大事發生。
劉瑧不敢大意,忙去見陸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