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日復一日的過去，夏啟也適應了龍虎山上的修行，但某些東西，哪怕見到了很多次也不會感到平常，比如…

“師父，你的臉又腫成這樣了。”

榮山來到徒弟門前，還沒進去，大門從內部打開，四目相對，夏啟下意識的來了一句。

下一刻他才覺得這似乎有些不妥，自己作為徒弟，哪怕師父的臉腫成豬頭他取笑也是不恰當的，但這個臉實在好吸引人啊。

自從他來到龍虎山，榮山師父總是隔三差五就鼻青臉腫，開始幾次他還挺擔心的，后面看的多了，他的確不在意了，但每次看到他頂個鼻青臉腫的樣子來找他，越來越想笑。

實話實說而已，應該沒什么…吧。

榮山倒是想有什么，但他挨揍就是從夏啟上來之后，自從他上山展現出驚人的修道天賦后，師父對他就是一百個一千個不順眼，隔三差五就來考教夏啟一番，有點小毛病反而跳出來揍他這個師父一頓，讓他心驚膽戰的。

什么步子左偏了三寸，呼吸法門有些薄弱，金光咒的熟練程度有些低了，但他還沒挑過夏啟性命方面的毛病，就算硬挑也挑不出來。

找完缺點后，也不說夏啟，就直接打完他一頓，然后就帶著夏啟獨自去教了。

不是，您想教就教唄，管我干什么，我舉雙手贊成啊。

雖然榮山估計也有因為小師弟張靈玉下山，張之維寂寞手癢的原因在內。

【“這師父不好當啊。”】

回憶夏啟上山這一個多月來他過的辛苦日子，他就有些想嘆氣，每天早上拜見師父的時候都提心吊膽的，再怎么樂觀的人也對這生活開心不起來啊。

“師父讓我帶你去見田師叔，今天的修行先放放吧，就當偷偷懶，也不差這一時半會了。”

榮山強迫自己忽略了夏啟的話，說明了來意。

這句話如果被路過的人聽到，估計會懷疑榮山是不是別人假扮的，修行之途，最忌三心二意，一曝十寒，更何況夏啟還是個剛踏入修行的新人，這話，能是一個師父說出來的？

但是，凡事總有例外。

夏啟才九歲的年齡，雖然年齡不是用來偷懶的理由，但總歸是有著特權的。再說，夏啟的修行太刻苦了，作為一個孩子，他完全沒有同齡人的天性，每天除了修行就是修行，榮山的確很欣慰他的努力，但太過努力也會過猶不及。

所以他才說出上面那句話，修行一道，最好一松一馳，心性的保持是很重要的，就這么練下去，遇到什么都不好說。

不過背后也有他師父的授意，不然夏啟哪天不經意說出師父叫他偷懶，他不是又要被揍一頓。

哪有師父勸人偷懶的！

事實上，夏啟之所以這么努力，一部分是因為正反饋太大了，正常人修行一天，可以練炁10，能留下來了1點，他修行一天，可以練炁一百，能留下來90點啊。

這是什么差距，是個人有這天賦，都恨不得天天修煉。

“是，師父。”

停下來也好，雖然他確實對修行很刻苦，但心里卻沒什么對修行的執念，如果‘這么做更好’，那他就這么做，但有其他事耽誤，也沒什么。

自從那天他改了修行天賦后，就越來越能放下心里的東西了，以往在意的，也越來越淡。

【‘這沒什么不好的。’】

潛意識這么告訴他，所以，他也沒管自己的變化。

“嗯，快跟上來吧，別讓師父和師公等急了。”

田晉中田師叔，這是一個在龍虎山上威望很大的人。

這個威望不來自他的實力，他少年時下山被人暗算，手腳皆廢，這種放在所有人身上足以挺不下去的遭遇，他挺了過來，不僅如此，他還堅持修行靜功，幾十年不睡覺，對門人弟子也愛護有加，沒人能不敬佩他。

“師公，太師叔。”

夏啟進門就看見兩雙盯著他的眼睛，不慌不忙的鞠了一躬，然后站到了一邊。

“小啟這孩子，越來越像靈玉了啊。”

田晉中感嘆了一句，看著龍虎山的弟子越來越穩重，對他來說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就是看起來像而已，小啟他太淡了，靈玉那小子可做不到這個，他表面看起來平淡，只是憋在心里不說出來罷了。”

“哦，這么說你對小啟很滿意？”

“當然滿意了，修行方面就不說了，性格也是一等一的好啊，要是再活潑點就好了。”

夏啟在一旁陪站著，也不發表什么意見。

所謂的陪太師叔聊天，就是看著師公與田晉中聊，他一個小孩子，哪懂什么聊天，聽聽就好，不如在一旁神游天外。

【“按練炁方面的速度來看，一年就跟師父差不多了，不過那天的示警是為什么呢？先天一炁，到底能不能補充。”】

他想了這個問題想了整整一個月，異人界還沒有成功對流逝的先天一炁進行補充的，至少龍虎山的藏書是這么寫的。

但假如真有仙人的話，他們是怎么活的呢？先天一炁存在于所有生命體內，他們是怎么補充的，還是根本不會被消耗？

他冥冥有感覺，先天一炁是可以被他天賦用氣轉化而成的，只是當時的氣太少太少，一旦抽完炁還不夠轉化的話，就要抽些不太好的東西了。

他修行這么努力的原因也有一部分在此，長生是所有時代所有人的愿望，沒人不希望長生。

一個月之前尚且不行，那一個月之后，修為壯大了百倍的現在呢？

他又試了試，沒再感受到什么預警。

當然，他是不會現在就嘗試的，他還陪著太師叔與師公呢，以張之維的眼力，細微之處或許不會察覺，那是他不在意，但假如真這么做了，他身體的動靜一定瞞不過張之維。

盡管如此，使用過多次天賦的他也明白，先天一炁，現在是真的可以被補充了。

【“這么看來，長生對我來說或許不是難事，氣能轉化成先天一炁，那也可以反過來，真到什么危急時刻，我倒是可以將先天一炁轉化為修為，不會因為這個力竭了。”】

又是一件好事，自從修行以來，各種各樣的好事就源源不斷的砸向他，天命之子也不過如此了。

【這也是“天人”的作用嗎？因為與天一體，順天而行，所以世界就站在我這邊？】

不太清楚這是個什么機制，但對他現在而言不重要，能知道的時候自然就會知道，他要做的就是按部就班的修行，別的都不重要。

而恰好，他有著常人無法匹敵的天賦，也將有常人無法匹敵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