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她回頭看看,發現來時的路已經消失了,她看不見自家地下室的門。
她在許多鋼鐵管道間摸索著前行,想要找到出口。
地面上到處都有水漬,鋼鐵管道里面都是滾燙的熱水,散發著灼熱的氣息,她不得不時刻注意,既要避免踏進水洼里,也不能使自己被燙傷。
這里的地形非常復雜,到處都是曲折回環的管道,就像是迷宮一般。
南希走了一陣,沒有找到出口,她正心中焦急,忽然聽到一陣刺耳的刮擦聲,仿佛有人用指甲在生滿鐵銹的鐵器上抓撓。
她轉過一個彎,向著聲音的方向找去,在一條狹窄走道的盡頭看到一個戴著頂大帽子,穿著紅綠條紋的人,正在抓撓他身側的鐵管。
感謝上帝,終于見到人了!
南希心中生起希望,她向前走去,一邊問道:“你好,可以告訴我出口在哪里嗎,我迷路了。”
話音剛落,南希陡然停下腳步。
她忽然注意到這個人的手上戴著一副裝有五根鋒利匕首的手套,就像是生長著利爪一樣。
刺耳的刮擦聲,就是他的利爪在管道上劃過發出來的。
南希忽然被一股巨大的恐懼包圍。
這個人不對勁,我不能靠近他!
南希正要轉身離開,前面的怪人忽然轉過身來,他有一張仿佛被火燒焦的臉,上面帶著邪惡的笑容。
“南希,南希,小南希…”
怪人張開雙臂向南希走過來,他的鋼爪劃過兩側的管道,激射出一串火花,他的聲音中帶著瘋狂的味道,蠻不講理地鉆進南希的耳朵,像是要粗暴地占據她的大腦。
她的意識中只剩下一串音符:“南希,南希,小南希…”
南希驚叫一聲,把怪人的聲音從自己意識中祛除出去。
隨即她轉身就逃。
南希感覺自己變成了恐怖電影中的愚蠢主角,明明是逃命的關鍵時候,她卻掉鏈子了。
她像是沒頭蒼蠅般四處亂撞,終于闖進一個死胡同。
南希立即轉身,想要另找生路,鋼爪怪人已經追上來。
不,不能說追。
他一直不緊不慢地跟在后面,好像篤定她逃不出去,因此想要花更多的時間去玩弄這個獵物,好讓她渾身都浸透恐懼的汁液,再一口把她吞掉。
這時見南希停下來,怪人絞動著手上的鋼爪,眼中閃著欲望的火焰,向南希逼近。
“小南希,快來跟弗萊迪玩游戲!”
南希一邊縮著身子往后退,一邊瘋狂思考著對策。
慌亂之中她忽然想起蒂娜。
準確的說是蒂娜的一個夢。
昨天蒂娜告訴自己,她做了個噩夢,夢中有個穿著紅綠條紋毛衣,手上有鋼爪的怪人在追殺她。
正是因為做了這樣的噩夢,蒂娜心中恐懼,這才叫上自己去陪她,后面蒂娜的男友羅德,哦,可憐的羅德,他半夜到了蒂娜家中,自己才轉去蒂娜爸媽的房中睡覺,再后來就發生了那件事…
看著眼前的怪人,南希忽然想起蒂娜的夢,她心中頓時產生一個難以置信的想法。
難道蒂娜是被夢中的怪人殺死的?!
眼看著怪人馬上就逼近身前,南希來不及仔細思考這件事的合理性。
如果這些都是夢,那么只要從夢中醒過來,那她就安全了!
南希心中發狠,撩起袖子,將自己小臂上最柔軟的內側肌膚狠狠烙在火熱的管道上。
……
啊!
南希猛地在自家的床上醒過來,小臂上傳來劇烈的疼痛。
她把小臂抬起,只見上面有鮮紅的燙傷痕跡。
南希的心臟陡然縮緊。
這是真的!
有一個幽靈,邪惡的幽靈,徘徊在榆樹街,他能潛入人們的夢中,無聲無息地將人殺死!
周澤不是兇手,她要立即把這件事告訴爸爸。
南希飛快地爬下床,噔噔噔的下樓。
南媽聽到女兒夢中驚醒的喊聲,正要上樓查看,見她一副驚慌的神態,問道:“南希,你去做什么?”
南希道:“我要去見爸爸,周澤不是兇手,殺人者是一個…”
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表達。
不過沒關系,在去警局的路上她會想清楚。
南媽抱住南希的雙臂,說道:“破案的事是你爸爸的責任,你就不要操心了,你現在需要好好休息。”
南希拼命地搖頭說道:“媽媽,你不明白,快讓我去見爸爸,晚了我怕又會有人被害。”
南媽道:“你傻了,你忘了咱家有電話嗎,你快坐下,我給你熱一杯牛奶,你喝了以后,好好放松心情,然后再打電話給你爸爸說明。”
南希感激地看向媽媽,心想,自己真是失去分寸了,怎么這也沒有想到呢。
南媽很快給南希熱好牛奶。
南希一邊喝著牛奶,一邊通盤考慮剛才發生的事,準備組織好語言,立即打電話告訴父親。
這件事太過離奇,爸爸未必肯信,自己還要想辦法說服他,這是最困難的事。
南希想了一陣,忽然感覺濃烈的困意襲來,她強行打起精神,可眼皮還是越來越重。
她很快意識到不對勁。
哪怕她已經兩天沒睡好,也不至于困到這個地步。
她忽然震驚地看向桌上的牛奶,說道:“媽,牛奶里有安眠藥!”
南媽哀傷地看著她,說道:“南希,我知道蒂娜的事深深的傷害了你,可是這不是你的錯,你現在需要好好休息,聽媽媽的話,回房中好好睡一覺,睡醒了,一切就都好了,都會過去的。”
南希氣得渾身微微顫抖,可是睡意已經像天邊的濃云,轉眼間就要沒過她的頭頂。
“媽,你真要害死我了!”
她顧不得和媽媽爭吵,踉踉蹌蹌地跑上樓,她把房門反鎖,把電話機抱在懷里。
電話打給誰呢?
南希猶豫了。
爸爸是警察,本來是最合適的人選,可她知道爸爸的性格,他的心硬得就像鵝卵石,沒有半晚的工夫,她是不能說服他的,
可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她已經感覺到眼皮隨時要掉下來。
忽然,她心里閃過一個人影,頓時有了人選。
她果斷地撥通羅琳太太酒店的電話,同時心里默默祈禱著。
上帝保佑,他可一定要在酒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