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珩三人就在鳳玉沁的家中分離,相柳留在那里探尋研究女孩身上的魂魄流逝的線索,而唐老頭在斷定此事和司天臺有關后,警告謝珩不要在繼續插手調查,然后就悶悶不樂的離開了。
而鳳玉沁則一幅不情愿的樣子,跟著謝珩朝著縣衙走去。
“對了,小沁啊,你披個袍子把自己隱藏起來吧。”
“不要稱呼孤為小沁,另外,孤有幻化遁形的術法,凡俗之人是看不到孤的身形。”
“知道了,小沁,”
“不要叫孤小沁!”
“知道了,小沁,”
鳳玉沁看著謝珩那優哉游哉的懶散樣子用著及其欠揍的語氣揶揄,一時間柳眉倒豎,恨的牙癢癢。
然而天巫蠱的存在讓鳳玉沁只能在心里狠狠地扎小人,不敢付諸于實踐。
“行了,小沁,我有正經事問你。”
“說。”鳳玉沁別過頭去,不想看這礙眼的家伙。
“你和楊凈這家伙是怎么結實的?就是你那部下說的那樣?你在雅香苑偽裝成花魁,讓那老頭一擲千金拜倒在你裙下?”
鳳玉沁搖搖頭:“雅香苑是孤建立的產業,只要雅香苑缺乏才貌雙絕的女子,孤就會變換出一道幻影,鄭芷就是其中一道。”
“所以當楊凈要給你那道幻影贖身,你就順水推舟潛入了楊凈身邊?”
“不錯,孤需要通過他了解冀縣的高層的情況,以及,孤需要大量的財富,畢竟齊國境內行事,不能大張旗鼓,大多數情況還得按規矩辦事。”
“原來如此,那楊凈此時大張旗鼓的和王氏死磕,就是你慫恿的?”
“不錯,孤用了些小手段,讓他堅信是他的妻子王氏和長子楊復害死了他的私生子,一個將死之人的盛怒,勢必讓他失去理智不計成本。”
謝珩陡然停住腳步轉身,差點和鳳玉沁來了個臉貼臉。
鳳玉沁連忙穩住身形,后退兩步,怒視向謝珩。
“所以楊凈真的快死了?”
“廢話,一個夜夜笙歌,有時甚至白日宣淫,家中百余個侍女全都遭到他毒手的老人,精元早就虧空的不成樣子,若不是孤留他有用,他十年前就該精盡人亡了。”
謝珩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確實聽說過楊凈這老頭私生活不檢點,但沒想到夸張到這個地步。
“說起來,你如此費時費力地謀劃這么多,為什么不直接強行控制王家、楊家這群人,以你的手段輕而易舉吧。”
鳳玉沁露出了看白癡的神情:“那若是唐瑜那家伙直接當眾解除了這控心之術,那孤的存在不就直接暴露在人族的視野了?”
“可現在你不怕嗎?”
“現在可沒人相信一個書鋪瘋老頭的話,而且孤這些年是按照‘規矩’跟他斗法,倘若真撕破臉皮,孤若是對平民出手,他攔不住的。”
謝珩恍然,點了點頭,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他初入修行,對于這些彎彎道道還不是很了解。
說到這里,鳳玉沁的臉上充滿了怨氣:“誰知這老頭居然如此不講道義,虧他是學的是圣人之道。”
謝珩聽了這話,臉上浮現了幾分古怪,忍不住再次揶揄:“對付邪魔外道講什么道義。”
“你作為孤的同族,不也是‘邪魔外道’?居然協助一個人族。”
謝珩聳聳肩,轉頭繼續向前走,他沒打算解釋,畢竟無論心里是否愿意,這妖魔志怪錄的事情他也解釋不了。
“孤有事情問你。”
謝珩沒有理會。
“孤有事情問你!”
謝珩這才轉過身:“我說小沁啊,你是不是沒有搞清楚自己的處境啊?”
鳳玉沁聽得這話,剛剛壓下的火氣蹭蹭蹭的就往起升,她驕傲慣了,剛剛在相柳面前她倒是能遏止住自己的秉性。
但眼前這個區區六品的同族,論年齡還在啃蛋殼的小嬰兒也敢在自己面前擺譜,豈有此理。
就算自己的生死被拿捏,但也不可以放棄尊嚴。
謝珩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上下打量了一下氣得快成蒸汽雞的鳳玉沁,突然開口道:“以后跟我出門,不準穿褻衣。”
鳳玉沁原本快要沸騰起來的火焰,一下子蔫巴下來成了小火苗。
她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天巫蠱在躁動,然后操縱這她的身體,將貼身衣物燃成了灰燼,火候還維持的非常巧妙,外面那身尊貴的宮裝薄薄一層,還披在身上。
鳳玉沁渾身顫抖兩下,感受著秋風吹過時,自己有種仿佛赤著全身的感覺。
最終,這只高貴的丹烏還是說低下了頭顱。
尊嚴什么的,只要你讓我穿上衣服,丟掉也不是不可以。
謝珩輕輕拈了拈鳳玉沁僅剩的外衣,然后才轉頭繼續向前:“看來我們的金烏公主明白自己的處境了,你想問什么,說吧。”
鳳玉沁低著頭,囁嚅了兩聲,才組織好語言:“剛剛和‘孤’……和我交手的那個家伙,真的是相柳嗎?”
“你自己交過的手,你自己不知道是真是假?”謝珩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進行了反問。
鳳玉沁陷入了沉默,對于自己這個“同族”的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行徑她感到十分費解,明明不過是一個六品的小家伙,居然還敢跟相柳合作。
不過她不敢繼續保持剛剛驕傲的姿態進行發問了,生怕謝珩哪根筋不對,讓自己不穿……不,直接做那種事情!
鳳玉沁自從出生以來,連正經的戀愛都沒談過,而且以金烏、鳳凰血脈遺留帶來的特性,她對愛情想來十分慎重,一旦墜入愛河至死不渝。
要是真的被玷污,那鳳玉沁寧愿去死。
鳳玉沁只能靜悄悄跟在謝珩身后,半天才組織好語言,用著自己覺得足夠卑微的語氣發問:“那,你怎么敢和相柳合作,不,你別誤會,我不是說你太弱,不……”
謝珩轉過頭,瞪了一眼鳳玉沁,嚇得鳳玉沁連忙閉嘴,事到如今她不怕謝珩要她的命,就怕謝珩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