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顧蘭若叫得十分干脆。
謝芷沒想到她會真叫,知道曾如許是什么性格的人都不可能相信曾如許會娶妻生子。
“弟妹啊,你覺得小許怎么樣?”謝芷這句話聽起來既尋常又溫柔,完全聽不出她有別的目的。
顧蘭若瞬間努力使臉紅起來,羞答答道:“他很好。”
謝芷親呢地靠近顧蘭若的耳朵,好像在輕聲耳語著一些閨中之事。
顧蘭若卻是一頓,沒有一點羞澀之感。
因為謝芷說的是:“確實很好,和他哥一樣,既怯懦又可憐呢。”
謝芷并不像她表面那么普通。
說完這一句話后,她放大聲音:“哎呀,我之前從不覺得小許會這么快找伴兒呢?”
“你不知道吧”,她笑得有些嘲諷,“小許從六七歲開始,就立志于此生不婚娶,他要終身追隨于一個學醫的妖族皇子——燭北殿下。”
曾如許從出生開始,一點覺醒的征兆都沒有。他本無罪,但他是瞻州城的凡人,這本就是一種罪過。
他從小就被同齡孩子欺負,父親不管。母親管不了,他大哥天分低微,也不敢為他出頭。他父親倒是問過一兩句,然而只是問要不要把他送出瞻州城。
遠離瞻州城不就是離開家?小曾如許被嚇得連忙搖頭,說什么也不愿意。
直到他六七歲那年去九巍城,他父親沒想過要帶他回去,養他這么大,也差不多了。
但他剛將曾如許悄悄丟下,后面就來了一個妖族醫修,將孩子送回來。
曾鑒有什么辦法呢?
只能再找機會丟一次。
就是,至今想到曾鑒都會想嘔血。
那位醫修,是某位妖族皇子。
曾鑒與他相見的第一面,就被他看穿了。
那皇子殿下讓人盯梢,抓住了他第二次試圖拋棄魯如許的證據。
燭北來找他對峙時,被曾如許偷聽見了。從小到大,曾如許第一次這么慌,知道父親不想要他后,他幾近崩潰。
燭北安慰他。長大以后,給他一個成為自己下屬的機會。
為了威懾曾鑒,燭北還表明了他作為妖族皇子的身份,不過這對曾如許而言,反而不重要。
他快樂地回去和人吹,他以后會是一個很好很歷害的人的下屬。
也不知道是哪傳出的,那還是一個活生生的妖族皇子,哪怕妖族有一百多個皇子,這還是有威懾力,
從此,再無人敢在明面上欺負曾如許。
燭北這一個名頭,成了曾如許的保護神。他也從此,以這點作為自己未來設想的基礎,他沒考慮過任何燭北不回來或嫌棄他的可能。
燭北就代表著曾如許幾乎所有的夢想。
作為瞻州城的凡人,曾如許已經算是幸運的了。
謝芷用極為平常的口吻講著這個故事。
顧蘭若隱隱約約有一點感覺:“你說這些的目的是什么?”
“我前幾天在街上見過你,大致猜得到你是干什么么的。不要在我身上白費力氣了。”
謝芷堅決道:“我不能讓我的孩子成為一個像曾如許那樣無能的存在。”
剛好聽到的燭北:“……”
看起來顧蘭若正在說服曾如許大嫂,燭北就打算先把那事放一下,他悄然離開。
不過,一放,以燭北的記憶力,也相當于沒了。
同樣沒了的,還有這段時間燭北對玩家的關注。
畢竟,燭北的記憶過于有限了。
然而,玩家們的日子也同樣在進行著。
從亂七八糟的大家族庶子到街邊乞丐,幾乎在誰都不知道的情況下,一大堆從來沒有存在過的人就出現了,而且關于他們的記憶也沒有缺漏,像是之前,這些人只是存在感過低罷了。
他們仿佛突然覺醒了靈根,從仙門的外門弟子什做起,有幾個甚至升到了內門。
當然,也有不走尋常路的。比如某主播為了搏人眼球,走上了直播尋找平涼城的路。
不幸的是,被那個主播和他的親友團找到了。
他們大搖大擺地撞進了燭北的畫中幻境,然后覺得城中有不知名鬼怪,是一個支線任務。完成這個支線任務,也許可以與平涼尊上建立關系。
燭北布置的這個幻境,不會對城民出行產生影響,他只針對外來者。而且只要離開幻境中的平涼城,就會回到現實。再進入,又會進入畫中幻境。而且,燭北還增加了一個設定:他制作了部分傀儡作為城民,只要有任何強闖一成民家的行為。他們就會狂暴。足夠玩家喝一壺了。
當然,從玩家進入的那一刻,燭北就感覺到了,他的臉色沉了下來,瞬間開啟了與祁無惑的符文傳語。
不止是燭北,祁無惑可以對打開錄屏或是進行直播的玩家進行定位,他自然也知道了。
不過,他搶先傳了一條“我還有兩個壞消息,比平涼城那邊還要糟糕。”
燭北想罵人,但他想不出粗口。
“第一,游戲要開第一批小怪了。就是讓玩家去打,然后又復活的那種。”
燭北的臉色很冷,這意味著什么?有一批人關會被殺了,又重生。但他們憑什么被殺呢?
祁無惑像是知道燭北在想什么:“我們不是神的不可能什么都改變。這從來不怪你我。”
他話鋒一轉,“但我們還有挽回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