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久違了。這種尷尬的感覺。

當然，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泠玉寒驚訝于幼時送燈給她的人是夏墨棲。

那預言所說的“道之所在”，暗示她殺夫證道豈不是殺了恩人。

夏墨棲想到他當年幫過泠玉寒就覺得稍略有些不好意思。

他沒想到，下一秒泠玉寒就靠近了他，將花燈還給了他。

“你是個好人。這場聯姻就算了吧。”

“至于花燈，我自己去拿。”她滿臉冷肅。

夏墨棲：“……”

他一時沒想到這有什么因果關系。

小荷山莊的玩家更是驚訝：“夏墨棲不是可以說是泠玉寒的白月光嗎？怎么這兩個經歷了這么一遭反而分了。”

“對，還發了好人卡，策劃瘋了嗎？”

燭北想，也許是因為，這是現實吧。

現實是現實，聯姻不是有好感的結合，而是殺夫證道。

好了，功成該身退了，燭北想淡出人群。

卻聽泠玉寒道：“燭先生，可與我一敘？”

燭北嘴角的笑容僵住了。

玩家：“！”

平涼尊上不止將男主襯得體無完膚，還要搶了女主？

“好，換個地方。”燭北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要壓住火氣。

不要生氣！不要生氣！不要生氣！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哪怕工作剛完成被通知要加班也要忍住。

他在眾目睽睽下，隨泠玉寒進入一家茶樓的靜室。

“泠小姐有什么事情？”燭北假笑。

泠玉寒試探道：“燭先生是來阻止我的嗎？”

燭北醞釀了一下語言：“既是，也不是，我忘了以前的記憶，不記得是你了。”

“準確而言，我是來阻止預言的發生。”

“哦。”聰明人之間無需多語，泠玉寒也未多問。

“泠小姐”，燭北突然也想問個問題。

“你認為你母親以死相逼是正確的嗎？”

泠玉寒怔了怔：“我不知道。”

燭北只是想問，他也沒想過要一個答案。

臨走前，他道：“我個人認為，沒有什么比生命重要，所謂的道，對力量的追尋，也要建立在活著的基礎上。”

言盡于此。

燭北留下泠玉寒一人思索，走時還特意找了找。

許是泠玉寒約的茶館私密性太好，他竟然一個玩家都沒找到。

怎么該偷聽的時候不來呢？

燭北大為遺憾。

不過也沒持續多久，此時時機正好，適合換身衣服陪晏黎逛花燈會。

燭北以為換身衣服就沒事了。

他低估了“平涼尊上”的知名度。

“平涼尊上”，有人在旁邊試探。

燭北：“……”

所以這個在規矩上沒有叫錯，他自己卻不知道的稱呼是怎么來的？

他輕推一下晏黎，低聲道：“叫我一聲。”

晏黎從善如流：“子薺，我們去那邊看看吧。”

燭北應了。

他們也不敢在外面留太久。

畢竟天崇宗的人隨時會發現晏黎遛出來了。

所以燭北先送晏黎從窗中翻入，再下拜帖，光明正大地來拜訪。

晏黎知道燭北想弄清在躍金城他為什么要“背叛”燭北，畢竟脫離了幻境。他才可以正常的回憶。

也未等燭北發問。

他在路上就組織好了語言：“在被圍捕之前其實沒有太大差異，你還是決定醫治泠夫人。”

“但在圍捕時，你替我擋下攻擊，傷得比幻境中要重。”

那個暗器差點徹底穿透燭北的身體。

他連去診療都需要晏黎扶著。

一傷一殘，說不清誰更慘。

晏黎每夜的問天，都得到了這是忤逆天道該受的懲罰。

他開始懷疑自己，該不該帶燭北跑出來。

燭北的醫術中庸，自己治了幾天，他的傷口又惡化了。

晏黎想去請大夫。卻在路上遇到了圍他們的那伙人。

他們給了晏黎上好的藥，晏黎認為他們不敢傷害燭北，就給燭北用了那藥。

燭北傷好了，整個人卻突發高熱，他開始覺醒了。

晏黎不忍看燭北痛苦。和那伙人恰談幾次，想把燭北交給妖族。畢竟半妖的覺醒更為艱難，稍有不懼，就會命喪黃泉，在妖族，他至少安全一些。

卻不想，燭北在最后一刻突然暴起，化為龍身將晏黎帶走。

晏黎不知道為什么那時燭北為什么知道了自己的背叛還要帶自己走。

不過，如今的燭北也未知情當時的自己是怎么想的。

“這之后呢？我不會變得很奇怪吧。”

燭北想到了燭九陰主殺，曾為天下戰神。

自己該不會把晏黎帶走是為了報復吧。

晏黎點了點頭：“你縮小了，像一只手鐲一樣盤在我腕上。”

燭北：“……”幸好他不能和晏黎一起回憶，不然回憶什么呢？作為一只手鐲？

這場徹夜長談，直到啟明星出來才結束，燭北與晏黎告別。

他打了個哈欠，想，不知明日又是怎樣的旅程。

隱隱約約，他覺得自己好像又忘了什么？

是什么呢？

燭北有種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