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纖塵召集了玉家所有人。

失去了玉纖秾的家，就有很多職務(wù)失去了必要性。

她為離開的人一一給了安家費，遣散了半數(shù)的傭人。

隨后重新分配職務(wù)。

很多人跟纖塵鬧，被一群護(hù)衛(wèi)抬了出去。

那些跟了玉家很多年的下人圍著玉家府邸大罵，纖塵也由著他們。

如果是玉纖秾在，這些人一個屁都不敢放。

“近日會有新的城主降臨，重新影響整個錦官城格局。有的家族會衰落，有的人會崛起，這些都與我們無關(guān)。因為玉家注定會衰落，僅僅能在短時間呢依靠舊部的關(guān)照維持聲望。”

她將即將面臨的局勢向眾人解釋，并且說明了自己要做的事，以及這樣做的原因。

“我玉家雖然有許多人脈，又有父親留下的產(chǎn)業(yè)，但人死如燈滅，難以再有曾經(jīng)的影響力。以后希望大家各自管好各家事，在外低調(diào)。那些囂張跋扈的我已經(jīng)請走，剩余諸位與玉家感情深厚，又極為牢靠。纖塵閱歷尚淺，未來將倚仗大家了。”

纖塵隨即跪下，向眾人磕頭。

眾人一時不知所措，紛紛勸她。

從這一日起，玉家開支消減，不復(fù)曾經(jīng)的奢靡。

畢竟玉家主事的只有一對姐妹，很容易讓外人產(chǎn)生想法，對兩人不利。

為了保護(hù)自己和妹妹，她開始練武。

雖然沒什么天賦，但好歹能找到自信，增強(qiáng)自己的信心。

至于玉家的事情，被她分配給了管家、師父的徒弟、以及玉纖塵的好姐妹共同打理。

三者都是值得信任的，只有父親那位弟子不好說。

之所以信任對方是因為那人對纖塵有意。

某種程度上，纖塵是利用了對方的愛意，但也給了許多好處。

“萬事皆畢，可接下來，我又該怎么辦呢？”

她手握父親的牌位，注視良久。

父親死了，仇人是誰？

即使官府查不到，自己也要查下去。

視線落到了九彩石身上。

“若是對方能殺害父親，并且悄無聲息地離開，實力該是什么程度呢？”

她知道自己能力不足，只能將對方找到然后依靠官府的力量報仇。

如果依靠自己。

自家姐妹不僅沒有修行的功法，會的法術(shù)也不多。甚至連依靠九彩石的丹方都沒弄到。

即使查出敵人又有什么用？

“如果那人要斬草除根，要來殺我，我又該怎么辦呢？”

她緊握著手中寶物，小聲輕訴：“該怎么辦呢？”

接下來一段時間，她也勤加練武。

可惜沒有天賦，要練幾十年才有有所成效。

最終還是決定放棄。

在家洗了個澡，清除了一身疲憊。

“姐姐！”

玉纖香找了過來。

兩人好久沒一起聊了。

玉纖香發(fā)現(xiàn)今日許多傭人出門去了，還有其余護(hù)衛(wèi)也想出去，據(jù)說是為了元宵燈會。

“元宵？”

纖塵抬頭看著天空。

“新的一年了。”

每年這個時候，父親都會陪著兩姐妹。

如今他人走了。

纖塵抱著妹妹，盡情吸取少女身上的馨香。

她沒有別的親人了，只有纖香陪伴自己。

“走，我們?nèi)タ礋魰！?

或許是最近精神過于緊繃，遇上這樣一個放松的機(jī)會，她便好好陪著妹妹。

兩人出門去。

燈會在錦官城中央地區(qū)，那里有一片空曠的場地。

尋常這個時候，中央都是車水馬龍。

而如今，全是一些娛樂攤位，人來人往。

仔細(xì)看去，有許多美食玩具，還有各種游戲。

“姐姐，我想吃糖人、糖葫蘆、龍須酥、綠豆糕、春卷、酸梅湯……”

砰!

纖塵一扇子打下去，嚇得纖香閉上了眼。

她從來不敢還手。

“那些有什么好吃的，我?guī)闳ゲ伦种i，放風(fēng)箏。”

隨后兩人進(jìn)入了各種活動的環(huán)節(jié)。

先后看了別人劃船，還找人斗詩。

兩人在最熱鬧繁華的地帶與人猜燈謎。

一路上走去，又看到了歌舞雜奏、雜技、幻術(shù)、角力。

在茶樓聽相聲、聽說書、聽史書、談經(jīng)、舞番曲、諸宮調(diào)。

有人拉著兩個女孩子對對聯(lián)，酒令劃拳。

好不容易逃出了一群男人的包圍。

纖塵領(lǐng)著纖香來到了空曠地帶，蕩秋千放風(fēng)箏。

一日下來，帶給兩人許多疲憊。

但纖香整天都面帶笑意。

或許這是她們倆最充實圓滿的一天。

“姐姐！”

纖香小聲問：“我還想吃糖葫蘆、龍須酥、綠豆糕。”

纖塵搖頭。

纖香：“那我們?nèi)プド诫u吃吧！”

砰！

一扇子敲了下去。

纖塵：“你小時候就是太貪吃，吃壞肚子差點中毒。等回去我給你做好吃的，但是不許吃太多，否則嫁不出去。”

纖香低著頭。

兩人在秋千上聊著天，慢慢已經(jīng)接近傍晚。

即便是錦官城，傍晚也是很危險的。

光天化日人多法嚴(yán)，而夜深人靜是壞人最好的保護(hù)色。

纖塵帶著纖香準(zhǔn)備回家。

路上，纖香看見遠(yuǎn)處有個陳記點心，想要去看看。

“元宵是沒有宵禁的，大家都在玩，為什么我們要回去？”

纖香不解。

纖塵懶得跟她解釋，拉著她不斷往回走。

纖香默默跟在后面，心里還想著剛才見到的點心店。

她趁著姐姐不注意，想要回頭。

一只皓腕伸出，扯住了她的衣服。

“別想偷跑。”

無論什么時候，纖塵對她的監(jiān)視都不敢放松。

兩姐妹繼續(xù)走回家的路。

不過……

“元宵的夜，會有這么多霧嗎？”

此時纖塵感到怪異。

前面的路出現(xiàn)了很多霧氣。

她警覺起來，準(zhǔn)備帶著纖香回頭，回去燈會處。

但她們的身后也沒有暢通的路了。

回頭，那是另一場大霧。

左右兩邊是圍墻，不知道是誰家的府邸。

“有人嗎?”

纖塵大喊。

沒有人回應(yīng)。

明明非常寬闊的道路上，此時寂靜無聲。

等了很久，沒有一個人出現(xiàn)在這條大路上。

“姐姐，那里有個石碑。”

纖香發(fā)現(xiàn)了道路旁的路碑。

這種石碑一般出現(xiàn)在某個村縣的道路上，只在入口出口處。

而眼前的石碑，竟然出現(xiàn)在錦官城內(nèi)的石墻下。

石碑上寫著四個字。

仙魔歧路。

路碑有兩面。

一面對著前路，寫著魔。

一面對著回頭路，寫著仙。

纖塵盯著前路，印象這從這里可以回到玉家。

“再往前就是魔路了，這是誰給我們指的路？是否會永世沉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