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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與突厥的較量

這是坐得離武則天最近的一個使臣,典型的中年胡人,膀闊腰圓,滿臉橫肉,當然,最讓人印象深刻的,還是他那雙大大的招風耳。

如果張觀棋沒猜錯的話。

這個大耳朵的中年胡人就是此次突厥使團的為首之人,也就是突厥使臣中的吐屯。

此人搶在武則天前說話,分明就是故意為之,想拂了大周的面子。

看眼前這突厥囂張的氣勢,張觀棋瞬間感覺自己壓力更大了,如同泰山壓頂一般,若今日他解不了這謎題,怕是會尸骨無存吧?

稍微定了定神。

張觀棋很快換上一副看似輕松的表情,笑道:“沒錯,正是在下。”

大耳朵吐屯又冷笑了幾聲,看都沒看武則天一眼,又走上前幾步,自顧自地催促道:“既然如此,那你小子,就趕緊告訴我們謎底吧!”

張觀棋在來的路上,就已經看過了突厥人給出的第一道謎題,是上官婉兒給他看的,張觀棋雖不能完全看懂,但能看明白七八分。

盡管如此。

張觀棋臉上的表情卻更加自信了,他知道,絕不能讓突厥使臣看出他的膽怯、自我懷疑,哪怕只是半分,都有可能改變結局。

“第一道所謂的謎題,根本就沒有謎底!”張觀棋沒有拐彎抹角。

話音剛落。

張觀棋明顯感覺到武則天和上官婉兒的臉上瞬間添了幾抹怒意,而突厥使團的六個人,他們的表情卻有些難以言說的微妙。

“你別不是根本就沒有看懂,所以,拿這句話來搪塞我們吧?”大耳朵吐屯直勾勾地盯著張觀棋的眼睛,不懷好意地質疑道。

張觀棋毫不懼怕,直言道:“有沒有搪塞,其實你們都心知肚明。在我說出‘卷軸謎題’最后結果之前,不妨先來個君子協定吧?”

“君子協定?”

大耳朵吐屯反問道。

“對,君子協定!若我一會兒說出卷軸上的內容之后,你們不分青紅皂白,矢口否認,那我便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說不清了!”

張觀棋答得泰然自若。

“何至于此?我們懷著最大的誠意來大周,怎可能出爾反爾?”

大耳朵吐屯面露不滿之色。

“當然有必要。”張觀棋絲毫不退讓,“你們突厥人的所謂誠意,我不好評說,你們打的算盤……恐怕也只有你們自己心里清楚。”

“你這話什么意思?”

突厥使臣都滿臉怒氣。

唯有一人。

表情耐人尋味。

此人坐在使團靠中間的位置,看上去不過二十來歲的樣子,蓄著一把和臉型并不相稱的胡須,眼神稚嫩,臉蛋白凈得像是個女子……

還有身材,也很矮小。

在眼前這一眾身材魁梧、五大三粗的突厥使臣中,顯得尤為突兀。

只見他緩緩站起身,先是很敷衍地向武則天行了一個草原禮,然后,從袖中取出一封卷軸,放到幾案上,壓低嗓音說道:

“關于這一點,你不必擔憂。我手里拿著的便是第一道卷軸謎題的謎底。如今,放于幾案之上,絕不會有人臨時篡改。你且放心!”

見狀,張觀棋才略微點了點頭,轉而用十分堅定的語氣說道:“其實,你們給出的這道所謂謎題,就是一首詩罷了。”

“一首詩?”

大耳朵吐屯還想詐他。

“對,還是一首不全的詩。”張觀棋點了點頭,“只不過,你們用的文字很是生僻,乃消失多年的北方民族粟特人所創立的粟特語!”

沒錯。

粟特語失傳多年。

這文字的難度,堪比外星文。

直到上個世紀,才有考古學家從一古墓中發掘了此古文字的殘片。恰巧,張觀棋在現代的時候,有幸看過關于此文字的文獻記載。

正好,可堪一用。

“你當真識得這文字?”剛才那個小個子使臣眼中閃過一絲訝然。

“自然。”張觀棋愈發胸有成竹,清了清嗓子,朗聲誦道,“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你們卷軸上只寫了這幾句。”

“對,正是這首。”小個子使臣看向張觀棋的表情,從剛才的驚訝變為了驚喜,“沒記錯的話,好像是大周一位張姓詩人所寫。”

“沒錯,正是家兄張若虛。”

張觀棋的話語中帶著些自豪。

“這首詩的作者……居然是你兄長?那你可以帶我去見見他嗎?”小個子使臣滿眼期待,像極了現在一些小姑娘追星的樣子。

“這……恐怕暫時還不行。”

張觀棋很無奈,畢竟,此時的他也是自身難保,走一步算一步。

而剛才一直沒有說話的武則天,見此情形,倒是不由松了一口氣:“吐屯,如此說來,張觀棋算是解開了你們的第一道謎題了吧?”

聽罷此話。

大耳朵吐屯沒有立即回答。

先是暗中看了一眼小個子使臣的眼色,才點頭回道:“沒看出來,這小子確實有點本事。大周陛下,接下來咱們看第二道吧!”

武則天一抬眼,上官婉兒便立刻會意,當即讓宮人們把一架玉屏風抬到了大殿之上。這便是突厥給出的第二道謎題。

張觀棋需要做的,就是解開這架玉屏風背后隱藏著的玄妙之處。

走近細看。

這是一架做工非常精致的玉屏風,一共有四扇,且每一扇屏風上都有一幅玉雕畫,各自刻著一位翩翩公子,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論雕工,實在令人嘆服。

張觀棋畢竟是學歷史的,乍一見活生生的文物,少不了感慨一下。

說起來,在現代的時候,張觀棋有幸涉獵過一些野史,確實知道這架玉屏風的傳說。

如果野史沒錯,它的名字應該叫四名士玉屏風。

其中,名字里的“四名士”這三個字指的就是屏風上的四位君子。

“看出端倪了嗎?”

大耳朵吐屯見張觀棋好似一直盯著玉屏風在發呆,便故意催促。

“嗯。”

張觀棋收回思緒,點頭應道。

“那你倒是說說,這玉屏風到底有什么玄妙之處?”小個子使臣站起身,走到屏風面前,眼神里不再是挑釁,反而有了些期待。

張觀棋自然知曉野史上所記載的那個關于玉屏風的傳說,可那個傳說,光是聽上去,就覺得非常不可思議,甚至有些扯……

這種傳說,要是放在以前,張觀棋嗤之以鼻。

可如今,穿越而來的他早已不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了,正所謂……舉頭三尺有神靈嘛。

為了驗證心中所想。

張觀棋先是看了看四名士玉屏風上四位君子的神色,從右往左,依次是仰天長笑、喜怒交加、微笑淡然、惶惶不安的狀態。

各不相同。

然后,張觀棋又抬頭,仔細觀察了一番武則天的表情,沒想到,此時此刻,她的神情竟與第二幅畫上君子的神情出奇地相似。

野史,誠不欺我。

有了這般驗證,張觀棋心里更加有底了,深吸一口氣,朗聲說道:“陛下,這架屏風名叫四名士玉屏風,它最大的玄妙之處,便在于玉雕畫上的四位君子靈性不凡,能感知帝王的心緒!”

聽到這話。

武則天眼里閃過一絲好奇和疑惑,當即追問道:“何以見得?”

張觀棋不慌不忙地解釋:“陛下,若是您將所有目光都集中在第二位畫中君子身上,就會發現,這位君子的神情與您極其相似。”

武則天不僅照做,還讓上官婉兒從旁觀察。不到一盞茶的時間,武則天終于證實了,自己的心情和第二位君子的表情幾乎一樣。

驚訝之余,又追問道:“那為何單第二幅,與另外三幅完全不同?”

張觀棋沒有急著回答。

而是微微一笑,轉頭看向突厥使臣,問道:“除了大周,貴國可汗是否有讓其他君王見過這架玉屏風?哪怕是西域小國?”

“并無。”

小個子使臣搖了搖頭。

張觀棋這才完全確信了自己的猜想,向武則天解釋道:“如我們所見,這架玉屏風只能感知帝王的心緒。而突厥國自得到此屏風起,就未讓其他君王見過,故而,陛下您是屏風見過的第二位君王。”

聽罷張觀棋的這番話,武則天一臉恍然,小聲說道:“原來如此。也就是說,第一扇屏風上的君子能感知的……是阿史那默綽?”

阿史那默綽。

乃突厥現任可汗。

就是那個憑一己之力將突厥汗國的疆域拓展至整個北方草原的雄主,雖然此人狡猾刻薄,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很有軍事才能。

也是大周目前最強的對手。

所以,當武則天提到“阿史那默綽”這個名字的時候,眉頭微皺,就連剛才還溫和的目光都透出幾分凌厲之色。

再看眼下。

突厥使臣已經全員見證了張觀棋解開兩道謎題的全過程,整個文思殿的氣氛,也由一開始莫名的緊張壓抑,變得和緩了許多。

“大周陛下,我收回剛來之時所說的話!你們大周果真是人杰地靈、臥虎藏龍,這位小郎君博學多才,見多識廣,在下實在敬服!”

大耳朵吐屯率先開口。

緊接著,幾位使臣紛紛附和。

一番吹捧之后,小個子使臣還不忘追問張觀棋,可否找個時間帶他去見一見能作出《春江花月夜》這首曠世之作的詩人張若虛……

像極了一個小迷妹。

然而,張觀棋略顯無奈。

畢竟,現在張家全族的性命都掌握在武則天的手里,是生是死,都只是武則天一句話的事兒,而張觀棋現在要做的,只有盡力爭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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