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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乞丐討債

楊德坤從事建筑業,雖說稱不上是建筑業的巨子,可在正讀大學的女兒楊五寧眼里;也是英雄和天下最好的父親。而楊德坤同樣把這個獨生女兒視為掌上明珠,有求必應,每年寒暑假都要親自驅車把女兒接問家。轉眼間暑假義到了,楊德坤義和女兒一起歡歡喜喜地住家里趕。

汽車到了小區前,小區的拉簧門還沒等打開,一個乞丐突然跪在了車前,嘴里說著什么,向著楊德坤伸出了雙手。

“去去去,你好像跟我挺長時間了,快給我滾,要不然我叫保安把你抓起來!”楊德坤不耐煩地擺著手。

“爸爸,”坐在一旁的楊玉寧動了惻隱之心,“你看他也挺可憐的,就給他點兒錢吧。”

“看在我寶貝女兒的面上,就給你點兒錢,快走吧!”楊德坤說著從車窗里扔出200塊錢,然后一踏油門,小汽車風一樣沖進了小區,楊玉寧回頭看了看,只見那個乞丐已經被擋在丁小區門外,手里揮舞著那兩張百元鈔票,正沖著小汽車的背影叫喊著什么,她不由得搖搖頭,嘆了口氣,不再說什么。

從學校到家,一路行程上千里,楊玉寧也真的有點兒累了,洗,完澡吃過飯便上床休息。等她再睜開眼睛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日上三竿。楊玉寧爬起來,收拾了一下,簡單吃了點兒東西,便獨自出來散步。剛剛走出小區,一個人便“撲通”一聲跪在她面前,向她伸出了黑乎乎的手。

楊玉寧仔細一看,竟然是昨天攔車討錢的那個乞丐,她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你怎么還盯上我了?昨天我爸不是已經給你200元錢了嗎?再說你這不缺胳膊不少腿,身體還挺健康的,看樣子也不過40幾歲,干啥不能掙口飯吃,為啥非要當乞丐呢?”

乞丐掃了她一眼:“你以為我愿意當乞丐呀?可咱窮又沒背景,也沒啥本事,不當乞丐咋辦?”

楊玉寧皺著眉盯著乞丐:“你怎么那么沒有志氣?當年我爸也是兩手空空身無分文,可憑著他精明的頭腦和實干的精神,不是從白手起家發展到現在的建筑界重要人士了嗎,你怎么不向他學習!”乞丐一撇嘴:“小姑娘,一看你就很單純,你以為你爸爸是個多么偉大的人呢?他當年可能像你說的那樣的確了不起,可你知道他現在怎么樣嗎?他蓋樓房偷工減料,對蓋樓的工人惡意拖欠工資,有的工人找他要錢,他竟然派打手圍追堵截往死里打,現在多少人咒他死呢!趕緊給我錢吧,免得半夜鬼叫門。”“不許你污辱我爸爸!”楊玉寧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吼道。

“我怎么是咒他呀,要是不相信,你就到他楊德坤承建的樓房工地去打聽打聽,看他是不是像我說的那樣。”

“好,我這就去打聽,要是你說對了,我回來就給你 1000塊錢:要是你撒謊,我就叫我爸讓人打折你的腿!”楊玉寧說著,氣沖沖地轉身離去。

楊玉寧一路打聽,最后來到離家最近的父親承建的一個樓盤前,樓房已經建成,只是有些收尾配套設施還沒最后弄完。她找了半天才在角落里黑乎乎的工棚里找到了十幾個沒精打采唉聲嘆氣的民工。楊玉寧自稱是報社實習的大學生,準備采訪一下農民工的生活狀況。那些人一聽,“呼啦”一下全圍了過來,眼含淚水向她傾訴起來。他們都是來自全國各地的農民工,每天工作至少14個小時,吃的東西只能是填飽肚子,住的條件更不用說。他們拼死拼活地干,就是想掙點兒錢回家,可是工程結束了,楊德坤卻不給他們錢。他們去找楊德坤要錢,卻被一大群手拿鐵管木棒的打手打得頭破血流。他們也曾找過有關部門,可不知楊德坤使了什么手段,至今也沒有結果。有幾個膽小的早已偷偷跑回了家,他們仍在這兒討要工錢。他們求楊玉寧一定要好好報道此事,讓他們早點兒拿到屬于自己的血汗錢,早點兒回家和家人團聚。

楊玉寧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尊敬崇拜的父親竟然是這樣一個人,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工棚的。出了工地,她像發瘋一樣往前奔跑,腦子里一片空白。也不知跑了多遠多久。等她突然清醒過來。又聽到身后眾人的驚呼時,這才發現自己的腳已經踏在了江沿上。看著腳下那混濁奔流的江水,她心里一抖,身子一顫,“通”的一聲栽進了江里。在水里冒了幾冒頭,便失去了知覺。

等楊玉寧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醫院里,父親楊德坤正兩眼通紅地守在床邊,一見她醒了過來,父親的眼里露出了驚喜。

“爸,是你救了我?”楊玉寧有氣無力地問“不。”楊德坤搖了搖頭。“等我接到消息

道。

趕來的時候,你已經在醫院里搶救了。救你的人你可能不認識,但你的確見過,就是昨天在咱們小區前跪地討錢的那個乞丐。”

楊玉寧一愣:“那個乞丐?他人呢?”

楊德坤一把按住女兒:“不要起來,你現在需要休息,他現在正在隔壁的病房,也剛剛脫離危險。”

楊玉寧閉了閉眼睛:“爸,你蓋樓為什么不給民工們工錢呀?”

楊德坤一下子愣住了,張口結舌老半天才回過神兒來:“你聽誰瞎說的,別想那么些跟你沒關的事情,好好休息。”

“不!”楊玉寧一把拉住父親的手,“我要你告訴我,你不給農民工發工資,還派人毆打他們,這到底是真是假?”

正在這時,門一開,幾個記者走了進來:“楊先生好,首先祝賀大小姐有驚無險,安全復原。聽說救大小姐的是一位乞丐,你打算怎么感謝那位乞丐呢?”

楊德坤扭過身來:“玉寧是我的整個世界。讓我用所有的財富甚至生命去換我的女兒,我也毫不后悔。那個乞丐救了我女兒,我要重重答謝他,他要什么我就會給他什么。”“爸爸,我也要看看我的救命恩人。”楊玉寧坐起身來說道。

楊德坤猶豫半天,點了點頭,叫人推來一輛輪椅,親自把女兒抱上輪椅,推著她走進了乞丐的病房。

一見楊德坤父女二人和好幾個記者走了進來,乞丐“呼”的一下下了床,有些緊張地看著眾人。

楊玉寧向救命恩人道謝后,楊德坤拉住了乞丐的手:“多謝你救了我女兒,你有什么要求就說吧,我一定答應。”

乞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楊玉寧和記者:“那好,那你就給我6000塊錢吧。”

眾記者和楊玉寧全愣住了,他們誰也沒有想到這個乞丐救人的目的就是為了要錢,眾人愣愣地看著他。楊德坤笑了笑:“沒問題,謝謝你救了我的寶貝女兒,給你6000塊酬勞,一點兒都不多,我這就給。”

“不!”乞丐擺了擺手,“我救你女兒不是為了掙錢,這6000塊錢不是救你女兒的報酬,而是你欠我的錢。”

楊德坤一愣:“我欠你的錢?怎么可能,你是干什么的?”

乞丐盯著楊德坤:“我就是在你承建的工地上干活兒的民工,整整一年了,你一分錢也不給我們,那6000塊錢就是我掙的工資。可我真的不明白,我用汗水掙來的錢,你原本就應該正常支付,可為什么還要我像乞丐一樣去討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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