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納德終于取悅了自己的神。

饑餓感迅速褪去，同時身上涌動的肉芽開始消弭不見。

雖然不知道這一頓能抗多久，但是能找到解決辦法總是好的。

同時他也認識到了一點，眷者似乎和普通人差別沒那么大，剝離掉一些詭異能力后，也就一刀的事。

幾天后，倫納德接到了軍情六處的通知，他已經獲得了正式身份，不再是外勤，仍舊歸屬到了勞倫斯手下。

“這是你的補助，200鎊。”

勞倫斯靠在椅子上，輕撫著諾瑪，用下巴指了指桌上的小箱子。

“長官，您還真是言而有信啊，不過這么大的任務，才200鎊，嘖嘖......”

“喵嗷！”

勞倫斯沒說話，諾瑪倒是對著倫納德吼了起來。

“安靜，你是一個淑女。”勞倫斯安撫著諾瑪，絲毫不理會倫納德的抱怨，“你休息了這么久，也該工作了，既然已經是正式人員了，我會給你指派一個搭檔，我們一般都是兩人一組行動。”

咚咚~

敲門聲響起。

倫納德驚訝地看到一個女人，在劍橋大學遇到的那個女人。

“這位是海瑟薇女士，代號月亮，你們以后就是同事了。”

“月亮女士，這是你的新搭檔，倫納德先生，代號狂徒。”

勞倫斯笑著給兩人互相介紹。

“月亮女士，您好~”

倫納德摘下帽子，微微點頭，命運女神還真是喜歡捉弄人啊。

海瑟薇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

“月亮女士是一位血族，希望你們以后合作愉快，你們看看這個。”勞倫斯說著從抽屜里拿出一份文件，扔到桌上。

血族？

倫納德看著優雅從容的海瑟薇，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一個面容慘白，尖利獠牙上滴落血跡的場景。

他還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只存在于劇場中的生物。

海瑟薇拿起文件，打開掃了兩眼：“長官，劍橋的事情，需要暫時放下嗎？”

“放放吧，先把這件事處理一下，之前勝利女神街事件，議會給我們的壓力很大，東區一些原本不受重視的案子，在現在的局勢下，都升級了，而且還是這么惡性的案子，目前已經蔓延到了索霍區。”

海瑟薇點點頭，把文件遞給倫納德。

倫納德接過來一看，倒吸了一口涼氣，他行走黑暗多年，見過太多罪惡骯臟的勾當了，但是眼前這些照片還是讓他頗為驚訝。

文件描述了諾丁谷，伯蒙西區，索霍區的三件謀殺案。

謀殺案很常見，但是這么殘忍的謀殺案確實是駭人聽聞。

三名死者都是妓女。

第一個是瑪莎·塔布連，死于伯蒙西一座公寓的墻壁上，她的四肢都被匕首穿過，釘在了墻上，一道巨大的傷口從脖子拉到腹部，心臟缺失。

第二個是瑪莉·安·尼古拉斯，被發現死在白教堂附近的屯貨區里，她同樣被釘在墻上，腹部被剖開，摘走了雙肺，同時腸子被拖出來，尾部打了一個結，吊著一個胚胎，仿佛被絞死一樣。

倫納德看呆了：“這家伙可真是個瘋子啊，太抽象了，看來他對這次的殺戮不滿意。”

“嗯？為什么這么說？”海瑟薇語氣中略帶疑惑。

“這家伙一看就知道有些潔癖。”

“潔癖？”

“死者頭上都有淤傷，是被突然襲擊，打暈過去，出手干凈利落，再也看不到其他擊打傷了。”倫納德指了指兩個死者的額頭。

“釘著他們的匕首都是帶寬護手的，這種匕首放血干凈利落，而且護手可以擋住反濺的血滴。”

“開膛速度很快，因為傷口的切面又長又厚，說明這家伙力量很大，而且他是從下面往上切的，這樣的好處就是讓血從下面走，等到血放得差不多了，再繼續操作，也就是說，他不喜歡被血濺到。”

海瑟薇淡定優雅的臉終于起了變化：“不會是你干的吧？”

勞倫斯也有些意外地看著倫納德，倫納德的表現顯然也超出了他的預計。

“這家伙手法太粗糙了，我可是個手藝人，再說殺個人罷了，搞這么慘烈干嘛？”倫納德不屑地撇了撇嘴，接著翻到了第三個死者那面。

他愣住了，不是因為第三個死者更加詭異抽象的死法，而是因為他認識這個女人。

第三個是薩琳娜·阿勒薩尼，被發現死在紅磨坊俱樂部附近的一條暗巷，她死的最為優雅，嘴里叼著玫瑰花，同樣被赤裸地釘在墻上，只是沒有被開膛，反而是胸前有兩個血窟窿。

“怎么了？又有什么發現了？”海瑟薇看倫納德不說話，疑惑道。

“我對這個瘋子更感興趣了！”

倫納德把文件丟到桌子上，看著勞倫斯：“長官，事實上老杰夫出事后，我就考慮轉行了，畢竟那不是什么正當生意，我之前是外勤，現在轉正了，我們待遇怎么樣？”

海瑟薇顯然沒有預料到倫納德的思維這么跳脫，剛剛還在討論案子，現在居然又扯到軍情六處的待遇了。

“其實能加入我們的人，都有自己的長處，只要不是被官方認定的邪惡組織，我們都歡迎，至于待遇問題，因人而異，你現在只能算作三級調查員，如果你破案率高，可以升職，三級調查員目前的薪水是每年300鎊。”

“300鎊？”倫納德撇了撇嘴。

“當然了，干得多，掙得多，每件案子都有補助，現在這件開膛案，在第三個死者死亡時，有一位男爵受到了驚嚇，他已經發了一個500鎊的懸賞，希望能盡快抓到兇手。”

“能知道是哪位男爵嗎？”

“貝迪夫男爵。”

倫納德點了點頭，他記得薩琳娜說過，去紅磨坊找她的上流人士里，就屬貝迪夫男爵最為癡情，不過她并不喜歡這個肥胖的男人。

“走吧，月亮女士。”

倫納德戴上帽子，朝門口走去。

海瑟薇對勞倫斯點點頭，轉身離去。

等到兩人都離開后，勞倫斯邊撫摸諾瑪，便問：“倫納德昨晚做了什么？”

“他吃掉了漢克。”諾瑪的聲音十分魅惑。

“如果真如你所說，漢克是次大陸的紅月教派眷者，這一百年多年來，他應該快達到恩者的層次了，居然被倫納德吃了，這小子真不簡單啊。”

“雖然我主上次有些大意，但我懷疑倫納德背后的神，位階高過我主，我們如果不能控制或者利用他，還是直接抹殺比較好。”

“沒關系，弩箭號飛艇現在還未撤除，我們可以隨時殺掉他。”勞倫斯笑道。

諾瑪則是發出了呼嚕呼嚕的聲音。

三天前，勞倫斯帶著諾瑪向偉大克羅爾祈禱，諾瑪得到了偉大克羅爾的恩賜，成為了高階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