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妖有些懷疑的盯著他看了許久，但卻看不出端倪。
于是轉頭看向洞口，果然感受到蛇姬的氣息。
她的氣息很是狂暴，似乎還在嘶吼著什么“虎老大會為我報仇的”、“你逃不掉的”之類的話。
豹妖頓時信了幾分，蛇姬的咒罵雖然沒有指名點姓，但總不可能是在罵這狐貍吧？
同為練氣三層，豹妖在蛇姬面前連三招都走不過，更別提將其逼成這副模樣了。
“好！我這就回山！”
豹妖答應一聲，接著目露兇光威脅道：“你就在這盯住那人族，哪都不許去！不然，虎大哥絕對會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這是自然，我一定老老實實待在這里。”林尋的臉上滿是驚恐。
見此情形，豹妖很是滿意，轉身就往山上跑去。
目視著它離開視線，氣味逐漸稀薄，林尋心中暗松了一口氣：“總算是糊弄過去了。”
這妖族是一刻也不能待了，雖然出山就是人族的領地，但現在也顧不了那么多了。
“嗚——！”
林尋剛想轉身，遠處山坡上卻傳來一聲凄厲的哀嚎，剛剛離去不久的豹妖被拋飛起數丈，接著狠狠砸在他身前不遠處的地面上，奄奄一息。
一道高近四丈，渾身肌肉夸張隆起的小山般身影緩緩出現。
“他說什么，你就信什么嗎？”雄渾而低沉的聲音炸雷般響起，“豹大，你讓我很失望。”
來者渾身覆蓋著金黃色毛發，道道黑色花紋密布其上，一顆碩大虎頭平靜祥和，看起來竟沒有多少兇戾之氣。
剛才被拋摔過來的豹大頓時掙扎著想要起身，可是劇痛的下肢卻連一絲力氣都榨不出來。
它癱瘓了，失去了引以為傲的速度。
對虎老大來說，也就失去了價值。
豹大目露驚恐，渾身震顫不已，拖著癱軟的下半身爬到虎妖腳邊，不住哀求道：“虎老大！我，我會好起來的！”
“求您念在往日的情面上饒了我！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接著它又看向虎妖身后，急切道：“豹二！幫我求求情啊！我們可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豹二就像和豹大一個模子刻出來一般，它看了看親哥哥，接著又看向虎妖，想要說些什么。
可虎大哥只是斜眸瞥它一眼，豹二就渾身劇顫起來，轉過頭去不敢再說什么。
它們兩兄弟跟隨虎老大多年，接下來會發生什么豹二心中早有預料，但心中還抱有一絲希望。
或許虎老大會念在數十年奔波勞累的份上，饒豹大一命？
“這么多年來，你為我做過不少事。”
虎妖伸出幾乎比豹大整個身軀還要大的手掌，將其攥在掌中提至半空，緩緩說道：“我也給過你不少賞賜。”
“可有賞就有罰，今日做錯了事，你認罰嗎？”
豹大頓時點頭如搗蒜：“認，我認罰！”
“很好。”虎妖滿意地點點頭，“你現在這幅樣子，我看也很是不忍。”
豹大從未心跳的如此快過，接下來的一句話很可能會決定它的命運。
可它終究沒等來那句話，甚至連句哀嚎都沒能發出。
虎妖右掌牢牢禁錮住豹大頭顱，不讓它發出一點聲音，左掌緩緩握緊。
伴隨著一陣咔嚓咔嚓骨骼碎裂的聲音，豹二渾身顫抖不已。
林尋目光凝重的看著七竅流血的豹大，它已被捏成一團癱軟的爛泥。
“涂山兄，它平日里總是欺負你，這般下場，你還滿意嗎？”
虎老大突然看向林尋，聲音平淡無比，仿佛剛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什么意思？”
林尋警惕的看著它，一時之間也猜不透對方的想法。
“蛇姬快死了。”虎妖看向洞口，“是你干的。”
“虎老大說笑了，我不過練氣三層的修為，又怎么傷得到練氣五層的蛇姬？”
“你不用否認，我的手段遠比你想象中更多。”
“蛇姬前來本就是我默許的，否側沒人能忤逆我的決定。”
林尋的目光越發凝重起來，但卻并沒有否認。
遠遠山所有的妖族都對虎老大言聽計從，因為膽敢忤逆它的，全都死了。
“幸好豹大終究是拖延了片刻，不然尋你恐怕又要多費許多功夫。”
“你是想親手了結我嗎？”林尋沉聲問道。
剛才算計蛇姬讓他的體力和靈力都消耗了不少，虎妖愿意多說一些，正好給他機會恢復。
雖然境界懸殊，但他仍不想輕易放棄。
“不用緊張，蛇姬的生死我并不在乎。”
“我在乎的是你。”
林尋臉上頓時露出古怪的神色，難道這虎妖也有龍陽之好？
如果要受這種屈辱，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虎妖波瀾不驚的臉上突然浮現一抹恨意，咬牙說道：“自古以來，我們妖族就和人族是生死仇敵，勢同水火不可相容。”
“我妖族天生肉體強悍，血脈高貴的種族更是一降生就有強悍戰力，按理來說，早該將人族屠戮待盡。”
“可千萬年來，卻是我妖族生存空間被不斷擠壓，還要時刻提防人族的掃蕩，甚至一些軟骨頭還投降了人族宗門，美其名曰護宗靈獸。”
“其根本原因，就是因為人族的智慧遠勝我族。人族不過一二十年就能智力發展完全，可我妖族卻需元嬰圓滿，智慧才能比肩尋常人族。”
“除非是一些身懷特殊血脈的種族，才能在修為低微時就擁有等同于人族的智慧。”
虎妖突然一頓，目光灼灼的盯著林尋：“實不相瞞，我身上就有上古異獸的血統。”
“而你身上的涂山氏血脈，同樣是上古異獸的傳承。原本以為你血脈稀薄，可現在看來，你的智慧遠勝尋常妖族。”
“若是你我聯手，以你的智慧加上我的武力，古黎城的人族將再無威脅！”
“你若答應，從今往后你我就兄弟相稱，遠遠山的一切都是我們的！”
“涂山兄，你意下如何？”
林尋細細琢磨著對方話里的含義，心中對這個世界人妖兩族的局勢又有了新的認知。
沉默良久后，他開口笑道：“如此甚好。”
“只是我還有一個心愿未了，不知虎兄能否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