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賢王的大帳，歡歌笑語，一片熱鬧。

幾路大軍會師，八萬精銳，讓整個狼居胥山腳下，都變得異常狂躁。

殺氣直沖霄漢，左賢王只待一聲令下，大軍就會西進，來到單于大帳，將那個不可一世的冒頓單于拉下馬。

“冒頓那小子，還在北上？”左賢王滿臉春風(fēng)，眼中滿是笑意。“這小子，哈哈哈，太蠢，太笨，帶著四十萬人，什么也沒撈到。活該倒霉。”

“左賢王說的是，聽說，冒頓被秦人追著屁股攆了幾百里，損失了十萬部族，這才甩開了秦人的追擊。”渾邪王紅光滿面吹捧道。

“是呀，秦人到底是中原人，哪有中原人能在草原待長的？他們也就是追了幾百里而已。然后退回漠南。”

“當年，蒙恬怎么樣，不也是控制了漠南，萬事大吉。大王，您就放心，漠北草原，還是咱們匈奴的，秦人，就是咱們的刀子，幫咱們把冒頓解決了。”

左賢王大笑起來。

“諸位，冒頓，本來就得國不正，他，殺了老單于，這才搶下了單于得王位。我可是知道的，當年，老單于最討厭冒頓，所以，才把他送給了月氏人，就想要借著月氏人的手，結(jié)果他。可惜，月氏人這幫草包，一群飯桶，讓他跑了。老單于也是仁義，反倒是冒頓，狼子野心。”

“大王，冒頓狼子野心，大王您可是替天行道，為大匈奴除了大害！來我敬大王。”

“好好，各位弟兄們，今日歡宴，明日，我們就要整軍，在整軍之前，本王，要在狼居胥山祭日月，祭神靈，祭天地，祭祖先。要讓所有人知道，我才是匈奴真正的王。”

“左賢王萬歲。”

左賢王營地的歡呼雀躍，絲毫沒有影響到兩里之外的秦墨。

在左谷蠡王來到狼居胥山，和左賢王會和的第三天，秦墨和其他幾路秦軍的先頭部隊，也悄然出現(xiàn)在這里。

秦軍的主力，人銜玫馬裹踢，小心翼翼靠近，在距離左賢王營帳五十里的地方，悄然駐扎。

沒有人大聲喧嘩，甚至連火都沒有點。

秦人在夜色中，借著月光微弱的光亮，啃這干餅干肉，喝著冷水，靜靜等待總攻的命令。

秦墨已經(jīng)帶人，摸到了匈奴營地。

這種事情，他做了很多次，輕車熟路，更何況，和中原人相比，匈奴人夜晚的警惕性，實在讓秦墨無語。

借著夜色進去，又接著夜色出來，居然沒有遇到什么阻礙。

“哥幾個，聽到了吧？他們還想封狼居胥。”秦墨低聲說道。

“這個我聽說過，”昆赤正色道，“狼居胥山，是匈奴的祭天神山，匈奴人重要的日子，都會在這里祭天。一般只有單于有資格，這個左賢王，大概是相當單于想瘋了。”

秦墨笑而不語。

封狼居胥，這可是中原武將最高的榮譽。

也是名將霍去病最巔峰的一戰(zhàn)。

想到這里，秦墨略微有些遺憾。封狼居胥，何等榮耀何等豪邁，這個只屬于霍去病一個人。自己何德何能，如何敢奪了冠軍候的風(fēng)頭？

可是，霍去病那時候，匈奴很強，漢武帝以傾國之力，勉強壓制住匈奴。而現(xiàn)在，匈奴即將分崩離析。

沒了匈奴，也不知道，會對衛(wèi)青，霍去病的人生，有怎樣的影響？

沒想到，我不想要改變歷史，卻無意中還是改變了歷史。罷了，罷了，既然來一趟，那就痛痛快快鬧一陣，然后安安穩(wěn)穩(wěn)的離開。

“下令各軍，繼續(xù)隱蔽，不要急于露頭，等到左賢王帶兵開拔，即刻尾隨，保持距離，等候命令。”

匈奴的大軍，在一陣陣喧鬧和慌亂的休整之后，列隊向北開拔。

半個時辰之后，李垕帶著中路軍隊出現(xiàn)在這里。

李垕走的很穩(wěn)，他手下的軍隊，也沉默的如同一尊尊移動的雕像，慢悠悠，如同逛大街一般。但只要看到這些軍人的表情，就能體現(xiàn)到無窮無盡的殺氣。

其他兩路軍隊，也慢慢向中路匯合，這是秦墨的新命令。

“三軍匯合一處，在狼居胥山，聚殲左賢王。”

這樣的新命令，令秦軍將領(lǐng)有些不解。

按照原來的計劃，這是一次四面圍堵的圍殲戰(zhàn)，雖然兵力不足，但匈奴人毫無防備，只要突襲成功，匈奴人必然大亂，反而能聚殲。

現(xiàn)在，以三萬軍隊再加上諸胡人的五萬仆從軍，八萬對八萬，未必能聚殲。

不過，對于普通老秦人士兵而言，這種陣仗，令人熱血沸騰。

狼居胥山腳下，左賢王看著高聳入云的狼居胥山，心生萬丈豪情。

這是單于才有資格獲得得榮耀，如今，落在了他的身上。

“上山。”

左賢王聲音矜持無比。

但一陣陣馬蹄聲，從山谷中傳來。

左賢王睜大眼睛，一片金色的陽光灑下狼居胥山上。

在金色陽光下，兩支黑色的騎兵，從左右兩邊，出現(xiàn)在半山腰。

兩路黑色騎兵匯合在一處，兩支騎兵排成一行，為首一人，是一個身著黑色錦袍，內(nèi)穿黑色鐵札甲，胯下紅色戰(zhàn)馬的年輕男子。

鐵札甲，黑色鐵札甲？

陽光下，黑色鐵札甲熠熠生輝，散發(fā)著冰冷的殺氣。

“山下，可是左賢王閣下嗎？秦人扶蘇，在此等候多時了？”

秦墨微笑，向山下目瞪口呆的匈奴眾人拱手施禮。

“秦人？”

“扶蘇？”

“漠南的扶蘇？”

“他不是在漠南嗎？怎么會到狼居胥山，怎么可能，扶蘇來了，秦人，秦人難道來了？”

秦墨看著驚恐萬分的匈奴眾人，大笑起來，

“左賢王，扶蘇聽聞，你聚集了八萬精銳騎兵，我也帶了八萬騎兵，聽聞匈奴人戰(zhàn)力極強，不知和秦人金精銳比起來如何？”

說著，秦墨神情冰冷，舉起手猛然揮下。

半山眼忽然豎起了一面巨大的紅色旗幟。

紅色旗幟上，繡著一個大大的秦字。

鼓聲齊鳴，馬蹄聲鋪天蓋地，秦人和仆從的蠻兵，共計八萬騎兵，呼嘯而至。

秦墨在半山腰大笑，“左賢王，今日，就在這狼居胥山腳下，秦人和匈奴人，做一個了斷吧！”

“殺，殺，殺！”

秦軍將士喊殺聲驚天動地，然后，秦軍騎兵，如同黑色潮水一般，向驚恐無比的匈奴騎兵沖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