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孝經(jīng)》學發(fā)展史
- 劉增光
- 9646字
- 2024-03-12 11:35:56
余論
鄭玄以《孝經(jīng)》為六經(jīng)之總會,為大道之根源,并非純粹是出于對經(jīng)典義理的興趣,身處漢末的危亂之世,他還有著對所處時代的現(xiàn)實關懷。《后漢書》本傳記載,鄭玄以夢孔子而“知命當終”,這表明他想要繼承孔子刪定六經(jīng)、修明大道之業(yè),范曄謂:
自秦焚《六經(jīng)》,圣文埃滅。漢興,諸儒頗修蓺文;及東京,學者亦各名家。而守文之徒,滯固所稟,異端紛紜,互相詭激,遂令經(jīng)有數(shù)家,家有數(shù)說,章句多者或乃百余萬言,學徒勞而少功,后生疑而莫正。鄭玄括囊大典,網(wǎng)羅眾家,刪裁繁誣,刊改漏失,自是學者略知所歸。[164]
簡言之,漢代經(jīng)學極為興盛,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卻也危機重重,充滿著分裂的態(tài)勢。一是呈現(xiàn)出今文經(jīng)學與古文經(jīng)學的分裂,二是在今文經(jīng)學和古文經(jīng)學內部本身就存在著分裂,比如傳《春秋》者有數(shù)家,而傳《詩經(jīng)》者亦有多家,皆各稟師法,一經(jīng)之修治者有數(shù)家,一家又有數(shù)說。東漢王充對漢代經(jīng)學的批評又指出了其中存在另一問題:“儒者說五經(jīng),多失其實。前儒不見本末,空生虛說;后儒信前師之言,隨舊述故,滑習辭語,茍名一師之學,趨為師教授,及時蚤仕,汲汲競進,不暇留精用心,考實根核。故虛說傳而不絕,實事沒而不見,五經(jīng)并失其實。”(《論衡·正說》)這是說,漢儒治經(jīng)守師法,一以師說為是,而不探師說之當否,不究經(jīng)典本身之原意,此即所謂“不見本末”;而以師說為是的一個原因是可以由此進入仕途,位列五經(jīng)博士,獲取利祿,如此則更是無心留意經(jīng)典本真。故而看似經(jīng)學興盛,究其實卻是虛說沸騰,經(jīng)典之意義反而被遮蔽了,如此則治經(jīng)以明道進而治國平天下的理想便無法實現(xiàn)。這正是鄭玄為何要回歸原典、綜羅百家而構建一種新的經(jīng)學之原因。鄭玄自言“念述先圣之元意,思整百家之不齊”[165],其避黨錮之難而注《孝經(jīng)》,提出以《孝經(jīng)》總會六經(jīng)之說,正內含這樣的抱負??鬃有抻單褰?jīng)而作《春秋》以撥亂反正,鄭玄遍注群經(jīng),亦同樣有著救亂世而致太平的意圖,這也是他前后期思想中的一貫之旨。
[1] 班固:《漢書·五行志第七》,顏師古注,北京:中華書局,1962年,第1317頁。
[2] 班固:《漢書·董仲舒?zhèn)鞯诙?,顏師古注,北京:中華書局,1962年,第2526頁。
[3] 李源澄:《西漢思想之發(fā)展》,載《李源澄著作集》(二),林慶彰、蔣秋華主編,臺北:“中央研究院”中國文哲研究所,2008年,第469頁。
[4] 張敘:《孝經(jīng)精義》,載《續(xù)修四庫全書》第152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第369頁。
[5] 蘇輿:《春秋繁露義證》,鐘哲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92年,第219—221頁。
[6] 司馬遷:《史記·儒林列傳第六十一》,裴骃集解,司馬貞索引,張守節(jié)正義,北京:中華書局,1982年,第3123頁。黃開國指出,在漢景帝之后,儒者們并非完全不談受命放殺,如董仲舒的《天人三策》以及齊詩的“五際”說。見氏著《公羊學發(fā)展史》,北京:人民出版社,2013年,第139—140頁。
[7] 黃開國分析董仲舒的三統(tǒng)說,認為他“刻意回避了歷史的興替是否需要革命的問題”。見氏著《公羊學發(fā)展史》,北京:人民出版社,2013年,第178頁。
[8] 蘇輿:《春秋繁露義證》,鐘哲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92年,第398頁。
[9] 蘇輿:《春秋繁露義證》,鐘哲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92年,第286頁。
[10] 黃開國:《公羊學發(fā)展史》,北京:人民出版社,2013年,第168頁。
[11] 蘇輿:《春秋繁露義證》,鐘哲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92年,第219頁。
[12] 蘇輿:《春秋繁露義證》,鐘哲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92年,第286頁。
[13] 陳立:《白虎通疏證》,吳則虞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94年,第366頁。
[14] 蘇輿:《春秋繁露義證》,鐘哲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92年,第17—19頁。《漢書·董仲舒?zhèn)鳌分幸灿涊d了董仲舒對策:“孔子曰:無為而治者,其舜乎?改正朔,易服色,以順天命而已。其余盡循堯道,更何為哉!”(班固:《漢書·董仲舒?zhèn)鞯诙?,顏師古注,北京:中華書局,1962年,第2510頁)
[15] 此處“順天志”之說,近人李源澄謂董仲舒取墨家以為說。然而此亦顯非純然墨家之說,孔子已言“夫孝者,善繼人之志,善述人之事也”(《中庸》)。李源澄之說見氏著《西漢思想之發(fā)展》,載《李源澄著作集》(二),林慶彰、蔣秋華主編,臺北:“中央研究院”中國文哲研究所,2008年,第470頁。
[16] 班固:《漢書·董仲舒?zhèn)鞯诙?,顏師古注,北京:中華書局,1962年,第2509頁。
[17] 清人有以《孝經(jīng)》“一人有慶,兆民賴之”詩句屬下章《諸侯章》連讀者,如張敘《孝經(jīng)精義》和汪師韓《孝經(jīng)約義》均如此,觀董仲舒之說及東漢鄭玄之說可知,清人這一移改《孝經(jīng)》的做法是很欠妥當?shù)摹?/p>
[18] 蘇輿:《春秋繁露義證》,鐘哲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92年,第318—320頁。李源澄認為:“西漢儒者,賈誼、董仲舒、司馬遷之徒,往往稱引六藝及孔子撰述,皆不及《孝經(jīng)》。故知《孝經(jīng)》作于孔子之說,不可信據(jù)。”見氏著《孝經(jīng)出于陰陽家說》,載《李源澄著作集》(二),林慶彰、蔣秋華主編,臺北:“中央研究院”中國文哲研究所,2008年,第889頁。清末以來疑古之風流行,論者率多認為《孝經(jīng)》為漢人偽作,李氏似亦受此影響。然觀本節(jié)之論,即可知此說多存疑竇。董仲舒稱引《孝經(jīng)》之語,言“故曰”,顯然即是將其放在經(jīng)典權威的意義上。另外,賈誼《新書·大政》言:“事君之道,不過于事父,故不肖者之事父也,不可以事君;事長之道,不過于事兄,故不肖者之事兄也,不可以事長;……慈民之道,不過于愛其子,故不肖者之愛其子,不可以慈民;居官之道,不過于居家,故不肖者之居家也,不可以居官。夫道者,行之于父,則行之于君也;行之于兄,則行之于長矣;……行之于子,則行之于民矣;行之于家,則行之于官矣?!币娰Z誼撰,閻振益、鐘夏校注:《新書校注》,北京:中華書局,2000年,第349—350頁。此段文字顯系本于《孝經(jīng)》“君子之事親孝,故忠可移于君;事兄悌,故順可移于長;居家理,故治可移于官。是以行成于內,而名立于后世矣”。《新書》所佚之《問孝》一篇很可能與《孝經(jīng)》關系更為密切。
[19] 蘇輿:《春秋繁露義證》,鐘哲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92年,第318頁。
[20] 唐君毅:《中國文化之精神價值》,桂林: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5年,第149頁。
[21] 鄭玄注,孔穎達疏:《禮記正義》,龔抗云整理,王文錦審定,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9年,第1335頁。
[22] 班固:《漢書·董仲舒?zhèn)鞯诙?,顏師古注,北京:中華書局,1962年,第2516頁。
[23] 蘇輿:《春秋繁露義證》,鐘哲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92年,第367頁。
[24] 蘇輿:《春秋繁露義證》,鐘哲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92年,第49頁。
[25] 蘇輿:《春秋繁露義證》,鐘哲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92年,第48頁。
[26] 蘇輿:《春秋繁露義證》,鐘哲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92年,第257頁。
[27] 蘇輿:《春秋繁露義證》,鐘哲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92年,第258頁。
[28] 蘇輿:《春秋繁露義證》,鐘哲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92年,第249—250頁。
[29] 蘇輿:《春秋繁露義證》,鐘哲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92年,第250—251頁。
[30] 蘇輿:《春秋繁露義證》,鐘哲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92年,第252頁。
[31] 蘇輿:《春秋繁露義證》,鐘哲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92年,第304頁。
[32] 蘇輿:《春秋繁露義證》,鐘哲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92年,第329—330頁。
[33] 蘇輿:《春秋繁露義證》,鐘哲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92年,第258頁。
[34] 余治平:《董仲舒仁義學新釋》,載魏彥紅主編:《董仲舒研究文庫》第一輯,成都:巴蜀書社,2013年,第149頁。
[35] 宋育仁:《孝經(jīng)義發(fā)微》,載《宋育仁文集》第13冊,董凌鋒選編,北京:國家圖書館出版社,2016年,第101頁。
[36] 蘇輿:《春秋繁露義證》,鐘哲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92年,第314—317頁。
[37] 劉向撰,向宗魯校證:《說苑校證》,北京:中華書局,1987年,第52—53頁。
[38] 郭店簡《忠信之道》有“至忠如土”一語,不知漢儒是否受此影響。
[39] 《白虎通》卷四《五行》顯然較董仲舒更進一步,認為:“地,土之別名也?!保惲ⅲ骸栋谆⑼ㄊ枳C》,吳則虞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94年,第168頁)
[40] 后來的儒者正是在這一點上發(fā)生紛繁復雜的爭論,在祭祀五行之神和天地二者上存在沖突矛盾。
[41] 蘇輿:《春秋繁露義證》,鐘哲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92年,第321—323頁。
[42] 《白虎通》:“木王所以七十二日何……”(陳立:《白虎通疏證》,吳則虞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94年,第187頁)云云,正本于此。
[43] 蘇輿:《春秋繁露義證》,鐘哲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92年,第325—326頁。
[44] 趙在翰輯:《七緯(附論語讖)》,鐘肇鵬、蕭文郁點校,北京:中華書局,2012年,第402頁。
[45] 陳立:《白虎通疏證》,吳則虞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94年,第168頁?!栋谆⑼ā分杏终f:“土味所以甘何?中央者,中和也,故甘,猶五味以甘為主也”(陳立:《白虎通疏證》,吳則虞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94年,第171頁),此亦是本于董仲舒。
[46] 鄭玄注,孔穎達疏:《禮記正義》,龔抗云整理,王文錦審定,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9年,第1407頁。
[47] 鄭玄注,孔穎達疏:《禮記正義》,龔抗云整理,王文錦審定,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9年,第1343頁。
[48] 鄭玄注,孔穎達疏:《禮記正義》,龔抗云整理,王文錦審定,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9年,第116頁。
[49] 蘇輿:《春秋繁露義證》,鐘哲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92年,第279頁。
[50] 韓嬰撰,許維遹校釋:《韓詩外傳集釋》,北京:中華書局,1980年,第108—109頁。
[51] 陳立:《白虎通疏證》,吳則虞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94年,第195頁。
[52] 陳立:《白虎通疏證》,吳則虞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94年,第239—240頁。此處對原文標點有修改。
[53] 陳鐵凡:《孝經(jīng)鄭注校證》,臺北:編譯館,1987年,第214、215頁。
[54] 蘇輿:《春秋繁露義證》,鐘哲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92年,第166—169頁。
[55] 舒大剛:《中國孝經(jīng)學史》,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2013年,第97頁。
[56] 蘇輿:《春秋繁露義證》,鐘哲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92年,第67、68—69頁。
[57] 蘇輿:《春秋繁露義證》,鐘哲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92年,第100—101頁。此后,何休《公羊傳解詁》解釋“王”為“人道之始”(何休解詁,徐彥疏:《春秋公羊傳注疏》,刁小龍整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年,第10頁)。
[58] 蘇輿:《春秋繁露義證》,鐘哲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92年,第169頁。
[59] 故有學者以董仲舒為例,指出:“儒家孝論在秦漢時代已經(jīng)面目全非?!保ㄔ裼?、張東偉:《以天論孝:董仲舒孝論發(fā)微》,載《山東教育學院學報》2010年第2期,第7頁)
[60] 陳壁生:《孝經(jīng)學史》,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15年,第121頁。
[61] 皮錫瑞:《孝經(jīng)鄭注疏》,吳仰湘點校,北京:中華書局,2016年,第39頁。
[62] 王素編著:《唐寫本論語鄭氏注及其研究》,北京:文物出版社,1991年,第34、61、108頁。
[63] 皇侃:《論語義疏》,高尚榘校點,北京:中華書局,2013年,第405頁。
[64] 皮錫瑞:《孝經(jīng)鄭注疏》,吳仰湘點校,北京:中華書局,2016年,第47頁。
[65] 陳鐵凡:《孝經(jīng)鄭注校證》,臺北:編譯館,1987年,第75頁。
[66] 王素編著:《唐寫本論語鄭氏注及其研究》,北京:文物出版社,1991年,第34頁。
[67] 王素編著:《唐寫本論語鄭氏注及其研究》,北京:文物出版社,1991年,第33頁。
[68] 陳鐵凡:《孝經(jīng)鄭注校證》,臺北:編譯館,1987年,第6頁。
[69] 王素編著:《唐寫本論語鄭氏注及其研究》,北京:文物出版社,1991年,第63頁。
[70] 皮錫瑞:《孝經(jīng)鄭注疏》,吳仰湘點校,北京:中華書局,2016年,第9頁。
[71] 皮錫瑞:《孝經(jīng)鄭注疏》,吳仰湘點校,北京:中華書局,2016年,第11頁。
[72] 《禮運》“大同”,鄭玄注:“同,猶和也,平也?!睋?jù)此,“大同”也即是“太平”。鄭玄注,孔穎達疏:《禮記正義》,龔抗云整理,王文錦審定,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9年,第659頁。
[73] 孔安國傳,太宰純音:《古文孝經(jīng)孔傳》,鮑廷博刊刻《知不足齋叢書》本,第1頁。
[74] 林秀一:《孝経述議復原に関する研究》,東京:文求堂書店,1954年,第209、215頁。
[75] 陳立:《白虎通疏證》,吳則虞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94年,第43—44頁。
[76] 趙在翰輯:《七緯(附論語讖)》,鐘肇鵬、蕭文郁點校,北京:中華書局,2012年,第648頁。
[77] 陳立:《白虎通疏證》,吳則虞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94年,第43頁。
[78] 何休解詁,徐彥疏:《春秋公羊傳注疏》,刁小龍整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年,第727頁。此處對原文標點有修改。
[79] 班固:《漢書·董仲舒?zhèn)鞯诙?,顏師古注,北京:中華書局,1962年,第2518頁。
[80] 班固:《漢書·董仲舒?zhèn)鞯诙?,顏師古注,北京:中華書局,1962年,第2518頁。
[81] 陳立:《白虎通疏證》,吳則虞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94年,第55頁。
[82] 陳立:《白虎通疏證》,吳則虞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94年,第369—371頁。
[83] 王素編著:《唐寫本論語鄭氏注及其研究》,北京:文物出版社,1991年,第14頁。
[84] 皇侃:《論語義疏》,高尚榘校點,北京:中華書局,2013年,第44頁。
[85] 鄭玄注,孔穎達疏:《禮記正義》,龔抗云整理,王文錦審定,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9年,第1457頁。
[86] 鄭玄注,孔穎達疏:《禮記正義》,龔抗云整理,王文錦審定,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9年,第1087頁。
[87] 鄭玄注,孔穎達疏:《禮記正義》,龔抗云整理,王文錦審定,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9年,第656頁。
[88] 鄭玄注,孔穎達疏:《禮記正義》,龔抗云整理,王文錦審定,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9年,第660頁。
[89] 鄭玄注,孔穎達疏:《禮記正義》,龔抗云整理,王文錦審定,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9年,第1093頁。鄭玄以陰陽對應禮樂的觀念并非獨出,《白虎通》說:“樂者,陽也,……禮者,陰也,系制于陽,故云制也?!笨资枰R娻嵭?,孔穎達疏:《禮記正義》,龔抗云整理,王文錦審定,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9年,第1092頁。
[90] 鄭玄注,孔穎達疏:《禮記正義》,龔抗云整理,王文錦審定,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9年,第1092頁。
[91] 鄭玄注,孔穎達疏:《禮記正義》,龔抗云整理,王文錦審定,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9年,第660頁。
[92] 王素編著:《唐寫本論語鄭氏注及其研究》,北京:文物出版社,1991年,第20頁。
[93] 王素編著:《唐寫本論語鄭氏注及其研究》,北京:文物出版社,1991年,第62頁。
[94] 皮錫瑞:《孝經(jīng)鄭注疏》,吳仰湘點校,北京:中華書局,2016年,第10頁。
[95] 鄭玄注,孔穎達疏:《禮記正義》,龔抗云整理,王文錦審定,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9年,第658頁。
[96] 鄭玄注,孔穎達疏:《禮記正義》,龔抗云整理,王文錦審定,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9年,第689頁。
[97] 鄭玄注,孔穎達疏:《禮記正義》,龔抗云整理,王文錦審定,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9年,第711頁。后世本鄭玄之意對“大順之治”加以精微闡發(fā)的是清儒阮元,詳參本書第六章。
[98] 鄭玄注,孔穎達疏:《禮記正義》,龔抗云整理,王文錦審定,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9年,第712頁。
[99] 孔穎達直言此為“說行順以致太平之事”(鄭玄注,孔穎達疏:《禮記正義》,龔抗云整理,王文錦審定,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9年,第714頁)。
[100] 據(jù)此可知,《禮運》實為漢代緯書立論的重要經(jīng)典,因為其中蘊含的太平之治也正是緯書思想的根本追求。
[101] 鄭玄注,孔穎達疏:《禮記正義》,龔抗云整理,王文錦審定,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9年,第659頁。
[102] 在鄭玄的經(jīng)典注釋系統(tǒng)中,可以看到很多以周公之治定太平與堯舜之治相同的論述。如《堯典》:“曰若稽古帝堯,……允恭克讓,光被四表,格于上下?!编嵭裕骸坝枴癁橥?,訓‘古’為天,言能順天而行之,與之同功?!保装矅鴤?,孔穎達正義:《尚書正義》,黃信達整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第35頁)孔穎達《正義》指出鄭玄的解釋與《論語》孔子所言“惟天為大,唯堯則之”有關,但他認為鄭玄信緯,故有此訓。此緯書即指《中候·擿雒戒》:“曰若稽古,周公旦,欽惟皇天,順踐祚即攝七年,鸞鳳見,蓂莢生,青龍御甲,玄龜背書?!?鄭玄解釋《維天之命》“文王之德之純”亦言:“文王之施德教之無倦已。美其與天同功也。”(毛亨傳,鄭玄箋,孔穎達疏:《毛詩注疏》,朱杰人、李慧玲整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3年,第1888頁)如此,堯、文 王皆是與天同功。而其《周頌譜》中亦以“允恭克讓,光被四表,格于上下”一語來說“頌”之意:“頌之言容。天子之德,光被四表,格于上下,無不覆燾,無不持載,此之謂容。于是和樂興焉,頌聲乃作。”(毛亨傳,鄭玄箋,孔穎達疏:《毛詩注疏》,朱杰人、李慧玲整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3年,第1872頁)孔穎達指出,“光被四表,格于上下”,為《堯典》文,說堯之德。而《左傳》:“季札見舞《韶簫》,曰:‘德至矣哉!大矣哉!如天之無不燾,如地之無不載?!眲t是說舜之德。而這段話中的“無不覆燾,無不持載”,亦為《中庸》所道??追f達解釋謂:“引堯、舜之事以言周者,圣人示跡不同,所遇異時,故號有帝王,為優(yōu)劣之稱。若乃至誠盡物,前圣后圣,其歸一也。故《中庸》說孔子之德,亦云‘無不覆燾,無不持載’,明圣人之道同也?!保鄠鳎嵭{,孔穎達疏:《毛詩注疏》,朱杰人、李慧玲整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3年,第1872頁)堯舜皆為圣王,當太平之世,以此言周,顯系在指說成王周公時即是太平之世。正因此,《周頌譜》大量地援引《禮運》以稱說周德。
[103] 鄭玄注,孔穎達疏:《禮記正義》,龔抗云整理,王文錦審定,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9年,第1886頁。
[104] 鄭玄注,孔穎達疏:《禮記正義》,龔抗云整理,王文錦審定,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9年,第1888頁。
[105] 王素編著:《唐寫本論語鄭氏注及其研究》,北京:文物出版社,1991年,第23頁。
[106] 毛亨傳,鄭玄箋,孔穎達疏:《毛詩注疏》,朱杰人、李慧玲整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3年,第1604頁。
[107] 鄭玄注,孔穎達疏:《禮記正義》,龔抗云整理,王文錦審定,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9年,第656頁。
[108] 鄭玄:《六藝論》,載王謨編:《漢魏遺書鈔》(經(jīng)翼第四集),清嘉慶三年刻本,第5頁。
[109] 趙在翰輯:《七緯(附論語讖)》,鐘肇鵬、蕭文郁點校,北京:中華書局,2012年,第723頁。
[110] 蘇輿:《春秋繁露義證》,鐘哲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92年,第158—159頁。
[111] 趙在翰輯:《七緯(附論語讖)》,鐘肇鵬、蕭文郁點校,北京:中華書局,2012年,第648頁。
[112] 劉向撰,向宗魯校證:《說苑校證》,北京:中華書局,1987年,第56頁。
[113] 北宋文彥博《〈春秋〉何以見仲尼之志論》中即指出:“《孝經(jīng)緯》曰:‘孔子云:欲觀我褒貶諸侯之志在《春秋》,崇人倫之行在《孝經(jīng)》’,斯則其義明矣。其后何休以此語序《公羊傳》,則變其辭云‘吾志在《春秋》,而行在《孝經(jīng)》’也?!保ㄎ膹┎骸堵汗募肪砭?,載《文淵閣四庫全書》第1100冊,臺北:臺灣商務印書館,1982年,第650頁)
[114] 何休解詁,徐彥疏:《春秋公羊傳注疏》,刁小龍整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年,第2頁。
[115] 趙在翰輯:《七緯(附論語讖)》,鐘肇鵬、蕭文郁點校,北京:中華書局,2012年,第723頁。
[116] 陳立:《白虎通疏證》,吳則虞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94年,第446頁。
[117] 何休解詁,徐彥疏:《春秋公羊傳注疏》,刁小龍整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年,第12—13頁。
[118] 《六藝論》亦云:“孔子既西狩獲麟,自號素王,為后世受命之君,制明王之法?!蓖踔兙帲骸稘h魏遺書鈔》(經(jīng)翼第四集),清嘉慶三年刻本,第4頁。
[119] 皮錫瑞:《孝經(jīng)鄭注疏》,吳仰湘點校,北京:中華書局,2016年,第16頁。
[120] 陳鐵凡:《孝經(jīng)鄭注校證》,臺北:編譯館,1987年,第228頁。
[121] 于鬯:《香草校書》,北京:中華書局,1984年,第1040頁。
[122] 于鬯:《香草校書》,北京:中華書局,1984年,第1040頁。
[123] 此為于鬯對《孝經(jīng)》之評價,見氏著《香草校書》,北京:中華書局,1984年,第1028頁。皮錫瑞意識到了《孝經(jīng)》首章以正為始之意,而于鬯則看到了末章以正為歸之意。二者相并,正見《春秋》與《孝經(jīng)》相表里之意。
[124] 何休解詁,徐彥疏:《春秋公羊傳注疏》,刁小龍整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年,第2頁。
[125] 鄭玄注,孔穎達疏:《禮記正義》,龔抗云整理,王文錦審定,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9年,第1460—1461頁。
[126] 鄭玄注,孔穎達疏:《禮記正義》,龔抗云整理,王文錦審定,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9年,第1422頁。
[127] 鄭玄注,孔穎達疏:《禮記正義》,龔抗云整理,王文錦審定,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9年,第1459—1460頁。
[128] 何休解詁,徐彥疏:《春秋公羊傳注疏》,刁小龍整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年,第1200頁。
[129] 王素編著:《唐寫本論語鄭氏注及其研究》,北京:文物出版社,1991年,第78頁。
[130] 何休解詁,徐彥疏:《春秋公羊傳注疏》,刁小龍整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年,第1201頁。
[131] 范寧集解,楊士勛疏:《春秋穀梁傳注疏》,夏先培整理,楊向奎審定,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9年,第8頁。孔穎達《春秋左傳正義·哀公十四年》疏文亦有類似論述。
[132] 何休解詁,徐彥疏:《春秋公羊傳注疏》,刁小龍整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年,第2—3頁。
[133] 鄭玄:《六藝論》,載王謨編:《漢魏遺書鈔》(經(jīng)翼第四集),清嘉慶三年刻本,第5頁。
[134] 曹元弼:《孝經(jīng)序論釋·鄭氏六藝論》,載曹元弼:《孝經(jīng)鄭氏注箋釋》,國家圖書館藏1935年活字本,第1—2頁。
[135] 劉邵:《人物志》,梁滿倉譯注,北京:中華書局,2014年,第138頁。
[136] 參看陳壁生:《孝經(jīng)學史》,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15年,第117頁。
[137] 鄭玄注,孔穎達疏:《禮記正義》,龔抗云整理,王文錦審定,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9年,第1368頁。
[138] 鄭玄注,孔穎達疏:《禮記正義》,龔抗云整理,王文錦審定,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9年,第1368頁。
[139] 范曄:《后漢書·張曹鄭列傳第二十五》,李賢等注,北京:中華書局,1965年,第1199頁。
[140] 陳立:《白虎通疏證》,吳則虞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94年,第381—382頁。
[141] 趙在翰輯:《七緯(附論語讖)》,鐘肇鵬、蕭文郁點校,北京:中華書局,2012年,第693頁。
[142] 趙在翰輯:《七緯(附論語讖)》,鐘肇鵬、蕭文郁點校,北京:中華書局,2012年,第33—34頁。
[143] 趙在翰輯:《七緯(附論語讖)》,鐘肇鵬、蕭文郁點校,北京:中華書局,2012年,第726頁。
[144] 趙在翰輯:《七緯(附論語讖)》,鐘肇鵬、蕭文郁點校,北京:中華書局,2012年,第678頁。
[145] 趙在翰輯:《七緯(附論語讖)》,鐘肇鵬、蕭文郁點校,北京:中華書局,2012年,第684頁。
[146] 陳立:《白虎通疏證》,吳則虞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94年,第447頁。
[147] 劉向、劉歆撰,姚振宗輯錄:《七略別錄佚文 七略佚文》,鄧駿捷校補,澳門:澳門大學出版中心,2007年,第83頁。
[148] 東漢宋均注解《孝經(jīng)援神契》認為“三老五更”的“五更”即是“老人知五行更代之事者”。見趙在翰輯:《七緯(附論語讖)》,鐘肇鵬、蕭文郁點校,北京:中華書局,2012年,第683頁。
[149] 鄭萬耕:《劉向劉歆父子的學術史觀》,載《史學史研究》2003年第1期,第11頁。
[150] 參看程蘇東:《〈白虎通〉所見“五經(jīng)”說考論》,載《史學月刊》2012年第12期,第29—32頁。
[151] 陳立:《白虎通疏證》,吳則虞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94年,第449頁。
[152] 何休解詁,徐彥疏:《春秋公羊傳注疏》,刁小龍整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年,第1199頁。
[153] 董仲舒之說,見《春秋繁露·玉杯》。何休之說,見何休解詁,徐彥疏:《春秋公羊傳注疏》,刁小龍整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年,第1198頁。
[154] 王素編著:《唐寫本論語鄭氏注及其研究》,北京:文物出版社,1991年,第75頁。
[155] 參看華喆:《禮是鄭學——漢唐間經(jīng)典詮釋變遷史論稿》,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2018年,第172頁。
[156] 趙在翰輯:《七緯(附論語讖)》,鐘肇鵬、蕭文郁點校,北京:中華書局,2012年,第725頁。
[157] 陳立:《白虎通疏證》,吳則虞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94年,第446頁。陳立指出,此處文多訛脫。
[158] 鄭玄:《六藝論》,載王謨編:《漢魏遺書鈔》(經(jīng)翼第四集),清嘉慶三年刻本,第5頁。
[159] 皮錫瑞:《經(jīng)學歷史》,周予同注釋,北京:中華書局,1981年,第41頁。
[160] 陳鐵凡:《孝經(jīng)鄭注校證》,臺北:編譯館,1987年,第190頁。
[161] 曹元弼:《孝經(jīng)校釋》,國家圖書館藏1935年活字本,第5頁。
[162] 曹元弼:《孝經(jīng)鄭氏注箋釋》卷一,國家圖書館藏1935年活字本,第4頁。
[163] 皮錫瑞:《孝經(jīng)鄭注疏》,吳仰湘點校,北京:中華書局,2016年,第1頁。
[164] 范曄:《后漢書·張曹鄭列傳第二十五》,李賢等注,北京:中華書局,1965年,第1212—1213頁。
[165] 范曄:《后漢書·張曹鄭列傳第二十五》,李賢等注,北京:中華書局,1965年,第1209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