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2022年 冬 大雪 -12—4°

小暖暖問媽媽：“媽媽，你是什么時候喜歡爸爸的？”

媽媽回憶道：“三年前也是這樣的大雪天。”

貳

2019年 冬 大雪 -15—6°

慕容楓坐下。鎮定地問著肖晗：“你的境界我是頂禮膜拜。居然把情敵請來，你是怎么想的？”

肖晗冰冷的眸子看了一眼坐在餐桌上的肖晴，苦笑：“我得感謝我的親妹妹。她前日碰到肖陽，讓他來的。”

慕容楓和肖晗碰了一杯，笑著問：“你們倆真的是親兄妹，一個看不透，一個沒腦子。”

肖晗指指門外，慕容雨大哥禹初晨來了，慕容楓和肖晗起身，去迎接。

慕容雨以前是喜歡熱鬧的，結婚以后，遷就肖晗，喜歡安靜。這是慕容雨結婚以后的第一次過生日，也是27年來屈指可數的熱鬧場景。

以前呢？忙碌的家長沒有時間，他們七個兄妹，圍在一起吃頓飯，吃塊蛋糕，就算是過了生日。現在想來，哥哥們越來越忙，大家聚少離多，慕容雨27歲的生日，是慕容楓提議的，為了是想讓哥哥聚在一起。

當然，自從慕容雨身邊有了肖晗，慕容雨的事情都是慕容楓動嘴，肖晗動手。每次都是，苦力的肖晗也樂此不疲。

慕容雨吹蠟燭，許愿。慕容楓起哄：“來吧，親一下。獎勵獎勵忙碌了一下午的肖晗。”

丁七七跟著起哄，他們倆配合地把慕容雨和肖晗往中間擠。

肖晗大方地接受了，低頭吻了吻慕容雨的額頭，把她抱在了懷里。

“老婆，生日快樂。”慕容雨在他懷中不愿離開，他們有三天沒見了，時間總是交叉，慕容雨下班晚上回去，肖晗做好晚飯剛離開。

她吃著他做的飯，想著他的樣子，呆呆地傻笑。

“今天晚上還會回公司嗎？”慕容雨在肖晗的懷中，委屈地問著他。

“今天是你生日，自然陪你。項目收尾了，我不去也沒事。”肖晗把下巴磕在慕容雨的頭頂，輕聲說著，世間只有他們兩個人。

不識趣的慕容楓打了個噴嚏，二哥禹次夜招呼大家吃飯。既是火鍋店，也是一人一鍋開吃。小暖暖坐在慕容雨和肖晴中間，時不時地偷偷看慕容楓，捕捉到有人偷窺的慕容楓，好奇地看著小暖暖。

小暖暖沖他吐了吐舌頭，從自己的座位上下來，坐到了慕容楓和肖晗的中間。“楓楓舅舅，你帶我和媽媽過來的時候，就要負責送我們回去。”

“可以。”慕容楓誠實地回答道。

“你都喝了酒了，怎么送？”小暖暖不滿意地說道。

“那你說怎么辦？”肖晗抱起她，放到自己腿上問。

“那就讓我媽媽開車送你回去吧，她有駕照。”慕容楓沖她豎了個大拇指，這個辦法好，省了代駕的錢。

三歲的小暖暖高興地吃起了筷子沾麻醬。然后又坐不住地串到了禹次夜和禹初晨中間，問了一堆問題：軒軒哥哥怎么沒來，二舅媽又抓住了幾個壞人，大舅媽怎么老出差。

還不忘關心肖陽，問他怎么來的，怎么回去。

期間，慕容楓問肖晗：“為啥要來這家小店，為了省錢？”

肖晗給慕容雨夾了幾塊魚，放下筷子，忍不住笑著說：“有一次我們倆吵架，她賭氣出門，我追出來時已經不見她的身影。可能是心有靈犀，我們不約而同地站在這條巷口的兩邊。此后，我們倆時常來此吃飯。”

慕容楓嘲笑道：“什么心有靈犀，是鬼使神差。”

下午細鹽一樣的雪花，越來越大，漫天飛舞，像是搖擺不定的蒲公英，不舍落下。倒不如“未若柳絮因風起”來得暢快。樸素的雪，在黑魆魆無星的夜里，靜謐、沉浮。

屋里，慕容楓把剩余的蛋糕全部撲在了肖晗的臉上。打在窗戶上的雪似是嘲笑他們的無聊。

慕容雨生氣地追著慕容楓滿店跑，肖晴拿著毛巾幫哥哥擦臉。小暖暖抱著丁七七不撒手，就是要去丁七七家玩。

玩鬧到十點左右，小暖暖瞌睡了，還是忘不了要去丁七七家。女兒勝過一切的肖晴同意了，反正小暖暖又不是第一次去丁七七家住。

沒喝酒的肖晴負責送肖晗夫妻和慕容楓回家；大哥禹初晨負責送丁七七和他的弟弟們回去。

車上，肖晗掏出禮物，一幅慕容雨高一時合唱比賽的畫像。那次合唱比賽，慕容雨不僅是高一三班的領唱，還是整場比賽的主持人。那天她穿的不是校服，而是一襲淡黃色的旗袍。

“從那天之后，我沒有再見過你穿露腿的衣服。不是因為我，你就不會腿上留疤，再也穿不了裙子。”肖晗說得深情，不止感動了自己的老婆，還感動了自己的妹妹。

坐在副駕駛的慕容楓潑了一盆冷水：“大雪天的，你不冷嗎？”

隨后轉過頭，看著等了三個綠燈，都沒有過了一個路口的肖晴說；“蝸牛小姐，麻煩你快點，至少追上前面的烏龜。”

本來二十分鐘的車程，肖晴開了一個小時。慕容雨留他們住下來，慕容楓懶洋洋地拒絕了，不想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

慕容雨不放心肖晴，讓她留下，不要管慕容楓。

肖晴看著滿臉醉意的慕容楓，最終沒有下車。

慕容楓告訴慕容雨，他讓肖晴放了車，然后步行送她回家的。慕容雨才放心地讓他們離開。

到了慕容楓家樓下，肖晴不知道車停在哪里，慕容楓卻靠著她的肩膀睡著了。

慕容楓不算傳統意義上的“小鮮肉”，他臉黑。雖然是雙眼皮大眼睛，用他自己的話說：“左眼比右眼大1微米，鼻子塌屬于家族遺傳。”

肖晴還專門去查了一下“微米”？一微米相當于一毫米的千分之一。知道答案以后，肖晴覺得慕容楓矯情，現在卻認為他是可愛。

高二暑假，三班的同學坐大巴車去郊游，回來時，肖晗和他換了座位，挨著慕容雨，慕容楓也是這樣靠著她睡著了。

雪連著風要淹沒他們，肖晴的心莫名加速，這是喜歡嗎？

從高一相識至今，十幾年。肖晴不解，怎會現在才動心？

或許，只是友誼的升華。

那些年

15歲的肖晴問16歲的肖晗：“父母婚姻的不幸，會不會影響我們將來的擇偶？”

肖晗說：“不會的，你的命中注定一定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