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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塵世中 接踵而至

明雯和宗平站在車外,怔怔地看著圖生將司機架進黑色商務車。只見圖生一言不發地關上車門車窗,啟動引擎,車身隨之發出一陣沉悶的抖動。

明雯還想駐足觀望,車內的圖生卻透過前擋風玻璃,向宗平使了個眼色。宗平立刻會意,拉著明雯回到自己車里坐下。

見兩人坐定,圖生松開了鉗制司機的手,解開了穴位。那司機如同惡鬼脫困,疼得倒抽涼氣,蜷縮在后座上,眼神像小鬼見了神明般仰視著圖生。圖生面無表情地掏出手機,架好,將攝像頭對準他:“我只問幾個問題,你只需如實回答?!彼緳C一見鏡頭,下意識扭開頭想躲避。圖生并未動手,只是周身驟然釋放出一股無形的壓力,瞬間充斥車廂,如繩索般將他纏繞,聲音冰冷:“轉過來。”

司機如同被操控的木偶,僵硬地將臉轉回,面無人色,墨鏡滑落在胸前。他的瞳孔漆黑如墨,毫無生氣。

“誰派你來的?”圖生緩緩發問。

司機機械地搖著頭,不知是在否認受人指使,還是根本不明白圖生的意思。

圖生嘴角微勾,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下,輕輕搭在司機肩上。司機肩頭猛地一沉,喉嚨里擠出兩聲怪異的大笑,表情卻比哭還難看,笑聲也扭曲成了嗚咽。

“誰派你來的?”圖生的聲音毫無波瀾,唯一的變化,是那只搭在司機肩上的手。

“梁叔……是梁叔叫我來的!”司機這次立刻供出了名字,但這并非圖生想要的答案。

圖生眉頭微蹙,收回手追問道:“梁叔是做什么的?”

“一個大老板,很有錢?!彼緳C揉著肩膀,不耐煩地回了一句,態度明顯松懈下來。圖生輕蔑地笑了笑,不再多費力氣。這種人,價值有限。他關掉錄像,一言不發地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以后別讓我再看到你?!眻D生本想撂句更酷的話結束這場沖突,但自幼少與人爭執的他實在詞窮,只記得電視劇里勝者常這么說,便脫口而出。

宗平和明雯立刻從車里鉆出來,圍著圖生七嘴八舌地稱贊他剛才有多帥。圖生嘴角再也壓不住笑意。此刻的明雯已顧不上詢問圖生是否受傷,眼中滿是愛慕的光彩,如同仰望偶像般癡癡地看著他。這神情惹得宗平更是忍不住打趣:“你倆要是單獨約會,我可不當電燈泡了!”三人說笑著離開現場,按原計劃朝KTV走去。

秦柞聽完陸的匯報,高漲的情緒瞬間跌入谷底。他一把推開身邊陪酒的姑娘,和陸一同走到包廂外。

“你是說,老梁的人被收拾得屁滾尿流?”秦柞雙手叉腰,一臉難以置信地盯著陸。

“是。老梁說,他那手下回話時說自己完全對付不了這個人,讓他另請高明。”陸的語氣依舊毫無波瀾,像個設定好的機器,仿佛在講述與己無關的故事。

“現在就讓老梁帶他來見我!我就在這兒等。把包廂給我清干凈!”秦柞說完,轉身徑直朝大廳洗手間走去。

沒過一會兒,梁叔便帶著那司機急匆匆趕到。司機還是穿著下午時的黑色外套,只是頭上多了一頂鴨舌帽。老梁示意司機站在身后,那人便直挺挺地立著,面無表情,紋絲不動。老梁趴在包廂門上側耳傾聽——嘈雜的大廳與包廂內的寂靜形成鮮明對比,里面悄無聲息,仿佛空無一人。

他輕輕推開一道門縫,緊張地向里張望,只見一雙皮鞋翹著二郎腿,正悠閑地上下晃動。老梁弓著背,臉上堆起笑,將門完全推開。司機則站得筆直,緊隨其后步入屋內。

陸侍立桌旁,雙手交叉身前,見老梁進來,比了個“請”的手勢示意他坐下。老梁偷眼看向沙發上的秦柞,發現對方根本沒看自己,目光正上下打量著身后的司機。老梁便順從地按著陸的手勢,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雙腿并攏,坐姿拘謹。

司機自進來后一直低著頭,只在進門時飛快地瞥了一眼陸,之后便再未抬起。

突然!陸一記高鞭腿直掃司機面門!這猝不及防的攻擊快如閃電,老梁驚得半探起身,嘴里“誒、誒、誒”地急叫。

那司機卻身形疾閃向左,堪堪避過這一腳。他猛地抬眼瞪向陸,右手已如刀般揚起蓄勢待劈。老梁慌忙搶步上前,硬生生插在兩人中間,“別動手!別動手!”他驚恐地連聲重復,臉色煞白。

兩人僵持而立。陸鼻腔里發出一聲輕蔑的冷哼,重新交叉雙手站定。司機則看了老梁一眼,見他正瘋狂眨眼示意,便也緩緩放下了手。

秦柞嘴角微揚,伸出手輕輕擺了擺,示意眾人坐下。陸坐回秦柞左側,慵懶地靠進沙發。司機則坐在了秦柞和老梁中間,歪斜著身子,一副滿不在乎的坐姿。

“給我講講,姓圖的怎么把你收拾了?”秦柞從桌上拿起一杯酒遞給司機。司機接過杯子一飲而盡,用袖子抹了抹嘴角,重重吐出一口氣:“那小子邪乎,我對付不了他?!闭f完竟站起身,指著秦柞身旁的陸:“你也不行!”

陸猛地抬頭看他,眼神中的輕蔑蕩然無存,只剩下強烈的憤怒與不服,作勢就要站起再戰。秦柞抬手拍了拍陸的大腿,示意他稍安勿躁。

“發生了什么,你從頭到尾給我講講?!鼻刈跎眢w前傾,雙肘撐在大腿上,嘴角帶著玩味的笑意,目光緊鎖身旁的司機。

司機將剛剛的經歷原原本本說了出來,包括最后圖生用手機拍他、追問幕后指使的環節。秦柞插話道:“你怎么回答他的?”

“我實話實說了,就說是梁叔找我來的。那小子會邪法,手搭在我肩膀上,就是問我銀行卡密碼我也得告訴他!那種鉆心的難受沒人受得了!”司機說著下意識地摸了摸肩膀,仿佛那蝕骨的痛楚又回來了。

老梁臉上頓時青一陣紅一陣,聽到司機把自己供了出去,心頭一陣發緊。雖然圖生不認識他,但這終究是個巨大的隱患。

秦柞嘴角不易察覺地抽搐了一下,也伸出手,拍了拍司機的肩膀。司機瞬間感覺天旋地轉,如同灌下了幾斤烈酒,整個人軟泥般癱倒在沙發上。

老梁嚇得騰地站起。秦柞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淡淡地說:“酒里放了點東西,他一時半會兒醒不了。你找人把他處理了,以后別讓他在察市出現。”

老梁連連點頭,慌忙坐到司機身邊,將他扛起,吃力地攙扶起來準備帶出包廂。

“再給你一次機會。辦不好,以后就不用來見我了?!鼻刈鯊淖郎夏闷鹨槐埔伙嫸M,站起身提了提褲子,示意陸可以叫姑娘們回來了。

老梁扛著司機沉重的身體,如同扛著一個爛醉如泥的酒鬼,朝秦柞點頭哈腰示意了兩下,艱難地挪出包廂。他一步一步挪到大廳門外,猛地將肩上的軀體往地上一摜。司機像一灘死肉般癱在大廳門口。

大廳的服務員探身詢問是否需要幫助,老梁惡狠狠地回絕:“不用!”隨即掏出電話撥了出去,叫人來處理掉這個麻煩。

圖生、明雯、宗平三人就近找了家量販KTV,唱得忘乎所以,直到半夜十一點多才盡興而歸。明雯開車先將宗平送回家,隨后載著圖生一同返回。

車子駛入地下車庫停穩,明雯側過頭對圖生說:“去你家坐會兒?”圖生瞥了眼儀表盤上的時間,打趣道:“怎么,這是準備圖謀不軌?”

兩人進了屋,靈潞不在家。

圖生一進門便把自己摔進沙發,順手點起一支煙。明雯走到茶吧臺,倒了兩杯熱牛奶端過來放在茶幾上,接著不由分說地將他指間的煙抽走,直接掐滅。

“別抽了,一股味兒。”她嫌棄地皺了皺眉。

“嘿,你自己要跟來的,倒嫌我臭了?”圖生失笑,拿起熱牛奶抿了一口。一股燥熱感在胸腔蔓延,他起身走到冰箱前,取出一瓶冰鎮蘇打水,仰頭灌了下去。

明雯盤腿坐在沙發上,小口啜飲著熱牛奶。忽然,她的電話響了起來,接通后傳來明仁山的聲音:“又在哪里玩兒呢雯雯?幾點了還不回家?”那話語里滿是責備,卻也浸透著對女兒的關心和寵愛。

“我在旁邊呢爸,在圖生家里,我倆說會兒話就回去?!泵黯╅_著免提,邊喝牛奶邊回應。

“噢,圖生今天入職還順利嗎?我今天太忙,都沒顧上問問?!泵魅噬疥P切地問。

“我辦事你還不放心?等會兒就回去了?!泵黯┱Z氣里帶著一絲不耐煩。不管明仁山在外面是星臺集團的董事長,回到家里,他依然是那個會被女兒嫌啰嗦的父親。

“呵呵,你呀,真是古靈精怪?!泵魅噬叫χг挂宦暠銙斓袅穗娫挕?

明雯放下電話,目光轉向身旁的圖生:“今天那人……是不是秦柞派來的?”

“哦?”圖生笑著看她,眼神里帶著點打趣,又似乎有些意外,“你怎么這么問?”

明雯放下手中的牛奶杯,朝圖生身邊挪了挪。她伸出左手勾住圖生的右手,整個人仿佛要埋進他懷里。圖生低頭,正對上她仰起的臉——嬌嫩異常,眼神里帶著毫不掩飾的誘惑。從小一起長大,可每一次凝視明雯,圖生依然會被她那份精致的美擊中。

酒精和此刻的親密撩撥著神經,圖生幾乎抑制不住內心的沖動。他伸出手,一把摟住明雯的腰,將她緊緊箍進懷里。

眉目間的情意再也無法壓抑,圖生低頭吻了下去。明雯沒有絲毫回避,微嘟起唇迎了上去。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接吻。第一次得回溯到高一暑假,同樣是一個深夜。兩人結伴去臨市游玩,那晚,這對從小如姐弟般相處的少年少女終于確認,彼此間的感情早已超越了友情與親情,滋生出刻入骨髓的愛情。

圖生對明雯,是深深的依賴與無法割舍的習慣。而明雯對圖生,則近乎癡迷。上學時,多少優秀的男生為明雯神魂顛倒,又有多少人因嫉妒圖生而發狂。圖生父親失蹤后,曾有同學在學校揶揄他。明雯聽到,總是第一個沖上前去,爭得面紅耳赤。圖生本人只是顯得冷淡;若有人來挑釁,他必針鋒相對。他并非要爭奪明雯的愛——他從不懷疑明雯的心意會投向他人——他只是極端反感那些挑釁者,厭惡他們基于膚淺追求和齷齪心思的騷擾。

一吻之后,兩人都克制著沒有進一步動作。圖生今晚的吻似乎更為熱烈,他伸手從后面摟住了明雯的腰。明雯半推半就地將他推開,臉頰羞得紅撲撲的,更添幾分嫵媚。

“你的功夫是從哪兒學的?這么多年了,我怎么不知道你這么厲害?”明雯靠在圖生肩頭,仰頭問道。

“什么功夫?我哪會什么功夫。”圖生捏捏明雯的臉,眼神平靜自然,如同陳述一個既定事實。

明雯從他懷里掙脫出來,略帶慍怒地瞪著他,用右手捶了他胸口一下。圖生夸張地捂著胸口咳嗽起來。

“別裝了!剛才那個司機被你制得服服帖帖,那一踢一推可有模有樣了?!泵黯┲钢鴪D生的鼻子,撒嬌似的質問。

圖生嘿嘿一笑,再次將她攬入懷中,擺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哪是什么功夫?這幾年喜歡健身,練得壯實些,不就是為了保護你嘛!”

明雯將信將疑:“那你改天也帶我去練練?!眻D生打著哈哈應承下來。兩人沒再深究這個話題,明雯轉而問起下午的黑衣司機,猜測是否是秦柞派來的。圖生也不瞞她,只說有可能,畢竟司機并未提及秦柞。

“梁叔你認識嗎?”圖生問明雯。

“梁記成?”明雯從圖生懷里坐直,一臉驚訝地望著他。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名字。司機說是‘老梁’叫他來的。梁記成是誰?你認識?”圖生疑惑地看著明雯,心里隱約覺得明雯說的梁記成就是那個“老梁”。

“是給集團做土方生意的一個老板,和秦柞關系很好。逢年過節常來集團走動,大小領導都會送到?!甭犕昝黯┙榻B,圖生更加確定梁記成就是老梁。邏輯已然通順,但他不愿讓明雯過多卷入此事。

他知道秦柞為何找上門——無非是為爭奪明雯。他確信明雯的心只屬于自己,但這些糾纏不清的對手,他也必須清理干凈。作為星臺集團房地產業務的負責人,這塊業務雖屬夕陽產業,體量卻依舊龐大,占據集團過半營收。圖生本就謀求在集團占據更重要的位置,正苦于如何出手,沒想到秦柞自己送上門來,倒也是好事一樁。

“那應該就是同一個人。哈哈,大美女,現在為你爭風吃醋的人,段位可是越來越高了!”圖生大笑著回應。

明雯似乎對他輕浮的語氣十分不滿,氣鼓鼓地站起身要走。圖生見勢不妙,趕緊起身從背后緊緊摟住她。

“別生氣嘛,小氣鬼,逗逗你。還不是雯雯太漂亮,讓人忍不住想追?!眻D生轉到明雯身前,說完輕輕吻了下她的額頭。

擁抱和親吻永遠是化解氣氛的良方。明雯被他這么一哄,氣頓時消了大半,但仍嬌嗔地怪他明知自己的心意還要拿她開玩笑。

兩人又在屋里溫存片刻。夜深了,圖生送明雯出門。到了明家門前,圖生又親了她一下才道別。明雯叮囑他明早九點一起出門去藍星超市轉轉,圖生應下,兩人這才各自轉身回家。

目送明雯進門關好門后,圖生步履輕快地往回走。剛走到自家門口,卻察覺屋里有些異樣。

肯定不是母親——這么晚她不可能從山上回來。

才到星臺上班一天就招來這么多仇家?看來這里面的水真的很深,自己回家的決定沒有錯。

圖生不動聲色,裝作若無其事地推開了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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