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廣失利。
心情很差。
其他四人也不敢慶祝自己的勝利。
張四皓覺得這氣氛有點壓抑,就忍不住拿了個茶餅吃了一口。
一口下肚。
我草還有毒!
張四皓按住脖子作驚恐狀,那邊狐風便顯露出得意笑容,但笑容馬上僵硬,因為張四皓應該是噎到了,順順氣就好點了。
不對啊……他下毒了啊!
狐風驚疑不定的盯著張四皓,就見張四皓為了咽下那噎到的茶餅,又喝了一口帶毒的茶,然后大概覺得腹內焦灼,再吃了一口帶毒的果子。
口口皆有毒,但一直都不倒。
這讓狐風十分驚愕。
張四皓這邊則通過與蘇儀的心靈交流,知道了狐風的下毒方法,沒錯,他試這么多吃的,就是為了搞清楚狐風是如何下毒的。
蠅蟲。蘇儀告訴張四皓。注意到沒有,空氣中有不少蚊蠅,狐風便是借此下毒。
他的神通是驅使蠅蟲?蟲會生毒?張四皓是第一次遇見這種神通,備覺驚奇。
應該只是蠅蟲,再以蠅蟲觸腳沾毒染上你要吃的食物。蘇儀說。
你如何斷定?
我吃了一個蠅蟲,沒事。
牛逼!
你才牛逼。
兩人商業互吹。
……
和張四皓預計的差不多。
到龍焉校場上面因天玄地黃四殿而隔出的方形天空中,漸生夕陽金暈的時候,這場王城定等已然到了尾聲,各組逐一決出勝者。
五組勝者分別是王弼、陸鳴、鐘會、李豐,以及張四皓與狐風中的一位。
張四皓是否會成為王廣外,王城五子中再度意外落敗的一位,目前還是個懸念。
因為狐風也表現出色,他所治《野狐經》乃是以《爾雅》為源。
《爾雅》原是辭經,內中所具都是說文解字之內容。
百年前,西岐城中一位神秘南荒儒者治《爾雅》得《野狐經》,傳說這儒者還是位女性,十分神秘,也就遺下了狐姓一支。
南荒狐儒、塞外苦儒、東海島儒合稱為域外三儒,指就是他們不在圣儒各種經典傳承的名門望族中,卻也誕生過亞圣。
張四皓與狐風站在臺上。
狐風上臺前,先祭神通,召喚出一只“力麙”來。
《爾雅》有言,“熊虎丑,其子狗,絕有力麙”,力麙是一只通體為赤的狗狀生物,蹲在那茲茲有聲,瞧著十分兇猛。
力麙一撲,力逾千斤。
雖然只有一撲之力,撲過了就會化形消散,但的確沒有哪個考生擋得住。
所以狐風雖只有一處神通,卻是贏到現在。
而張四皓則知道,這小子不止一處神通,他還有那個驅使蚊蠅下毒的神通。
驗官沒檢查到,其神通文字,該是藏在頭發、陰部、腳底等處,而狐風故意不說,就是隱藏實力,做好了下毒后不認帳的準備了。
所以張四皓上臺后就是一個無聲大喝。
“卒哭”神通須以大喝聲,但也不必真出聲,張口作大喝之形狀即可。
張四皓連續施以“卒哭”與“鬼事始”兩處神通,同時暗地里倒映祭文之力攢成針狀,往狐風腦袋就刺過去。
砰砰!
嗖!
三者皆中。
照理說一個圣儒前生,絕抵不住這三發齊射,來自《禮記》的兩處神通還好說,倒映祭文那可是瘞神認證,素有奇效的。
但狐風只晃了一下,險些跌倒,腦袋發髻中飛出一大捧蚊蠅,像是激起了馬蜂窩一樣,竟是安然無事。
而力麙已然撲來。
渾身赤紅。
攜紅掛影。
如同一道赤芒。
未定等的前生甚少有能擋住如此重重一擊。
那王弼的“君子豹變”或者能行,但其他人都不行。
狐風憑這神通從龍組殺到決勝局,無往而不利。
他當然相信眼前這傅暇也不行。
雖然之前下毒無效。
但犧牲另一處神通擋了他的《禮記》接續神通,這天子門生之榮耀,必須是他的……
狐風正緊盯著,忽得眼前一黑,就什么都瞧不見了,在他意識到是什么東西遮住了他的眼睛,伸手去抓時,卻抓到了一堆小飛蟲……
一堆瓢蟲……
為何!
等狐風視野復清,就見力麙已然撲下了臺,張四皓卻站在那做閃躲狀,顯然是方才關鍵時刻的失去視覺,讓力麙沒了撲擊方向。
狐風若能成為天子門生,讓力麙神通再增數倍,當能生出一只真的力麙來,自由撲擊,可抵百人,但現在還只是一抹虛影。
場邊程朱言道:“這龍焉校場蠅蟲如此之多。”
身邊國子監官員皆是惶恐。
他們掃灑了啊。
哪來這許多蠅蟲。
但程朱是另有所指。
聶豹也言:“藏匿神通,其心叵測。”
兩位千字正儒已經看出,狐風滿頭飛散之蚊蠅,當是一處神通,是其在力麙神通之外的第二處神通,卻未報驗官,肯定是別有心思。
而狐風此刻終于撥開眼前之事物,碾在手中感覺該是一只瓢蟲之類,與其蠅蚊神通類似。
他治家傳《野狐經》實有兩處神通,一便是“力麙”,二則是“魋”。
魋,如小蠅,竊毛而黃。
一堆成百上千,用來伏擊暗殺鮮有不中者,狐風藏著這神通,就是為了有難以敵對的強敵時做暗算伏擊用。
這一組最強的自然就是程朱弟子、王城五子之一的傅暇了。
沒想到用了毒,仿佛沒用。
而“魋”因生于發中,亦能保護他的頭腦,所以此刻重新凝聚神通,就要先聚“魋”,再取“力麙”。
不知道那傅暇用了什么手段迷住他視線,總之等他力麙神通再聚,絕對會將其擊倒……
這時,與雙人互換神通,不過幾息時間,狐風視線復清,就見眼前傅暇彎弓做射狀……嗯?
嗖!
隨著傅暇放手,一支無形之箭破空而至,‘砰’一聲正中仇風額心,直貫而入一寸有余,方才力竭。
仇風中此箭者,便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額頭鮮血外涌,向后躺倒,再不動彈。
龍字組最后一場比賽,勝者傅暇!
……
無礙神射!
但那傅暇不是程朱記名弟子么?!
在場所有人等均驚愕望向座上程朱與聶豹。
都知道兩位正儒,一治《理學》,一治《心學》,聶豹治心學而得無礙神射又是其成名經義神通。
這傅暇怎么也會?!
群情聳動,聶豹為一眾目光所聚,便發聲道:“傅暇所用并非無礙神通,具體是何神通,請程大人來講。”
“讓他自己說。”程朱示意一個國子監官員遞簡筆給張四皓。
張四皓寫下幾字:“秋合諸射,治《禮記》新得。”
噢~他竟然也藏匿神通!眾皆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