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鳴響起。
康納手指跟著顫抖。
不過他還是將名片牢牢抓在手里,表情也沒有發生什么變化。
“呼~”
看著手上的小卡片,輕舒一口氣。
本以為要絞盡腦汁才能搞定的事情,沒想到根本不用自己做什么,脫離泥潭的機會便擺到自己面前,康納眉目間也不禁帶起一絲喜色。
奮進精英經紀公司。
阿里·伊曼紐爾。
還有就是一個座機號碼,以及在洛杉磯比弗利山的公司地址。
翻動名片。
后面一片空白,再無任何信息。
“前往洛杉磯。”
看到康納臉上的不解,安東尼捏住雪茄彈了彈,復述起自己剛剛得到的信息:“撥打這個號碼,你會得到自己想要的機會。”
“一個經紀人,應該能讓你完成夢想。”
“我能幫到的只有這些。”
又將雪茄咬到嘴里,留著大背頭的黑幫首腦微微點頭道:“至于接下來的路怎么走,就只能靠你自己!”
現在已經不是黑頭黨隨意操控好萊塢的年代。
隨著執法部門一次又一次的打擊,各大家族的勢力都開始全方面退潮,不過找相關人士幫忙引薦一番也不是什么難事,也就有了康納手中的名片。
“謝謝。”
他緊緊攥住名片,點頭致謝。
機會是最難得的。
不管如何,對方是在給予自己幫助,所以這聲道謝真心實意。
“OK。”
安東尼站起身,雙手插在粗壯的腰上,表情也變得嚴肅:“現在說回正事。”
這副認真的樣子,讓康納也下意識跟著起身。
不知道對方還有什么要交代。
“生日快樂!”
哈哈一笑,安東尼將雙臂張開:“來吧,你這個小混蛋,趕緊給我來上個大大的擁抱。”
一驚一乍下,康納后背冒出一層細汗。
他搖頭笑了笑,快步繞過桌子,給對方來了個結結實實的擁抱。
沒想到。
這個氣勢驚人的黑幫老大竟然還有著搞怪的一面。
“記住了。”
拍打著康納后背,安東尼繼續叮囑道:“不管你在什么地方,家族的事情就讓它留在這里,記得把嘴巴閉緊點。”
“還有。”
松開雙臂,他又從抽屜拿出一張銀行卡拍到康納手上:“這里是一萬美元,密碼是你生日,夠你生活一段時間。”
“謝謝。”
康納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再次鄭重道謝。
腦里的記憶告訴自己,盡管安東尼身為家族首腦,但一萬美元已經是對方的大手筆了。
倒不是黑手黨窮到這種地步。
只是眼前這個大背頭是屬貔貅的,平時打公用電話,鋼镚能從別人手上順就絕不會往自己口袋里掏,當上首腦后更是只進不出。
能給這筆錢,已經是極為慷慨。
將銀行卡放進口袋,康納又委婉地表示自己想要盡快抓住這個機會。
年輕人總是充滿干勁,安東尼也不覺得奇怪,盡管很看好對方能在道上干出一份事業,但畢竟只是看好,現在他只是組織的外圍成員。
走了也不影響什么。
安東尼又鼓勵幾句,滿口表示支持。
......
兩人這才剛剛走出房間,康納便看到令自己震撼的一幕,只見兩個穿著運動服的男子扛著旅行箱大步走進來,扯開拉鏈用力一翻。
“嘩~”
數不清的鈔票如同流水般滑落,從箱子內嘩啦倒在桌子上。
油墨的特殊臭味。
迎面撲來。
看到各種面值的鈔票在桌面堆得老高,有些甚至撒落到地面,他身體都搖晃了一下。
這些家伙太豪橫了。
“蠢貨。”
安東尼咬住雪茄走過去,勞力士手表在空中劃過一溜金光,兜頭一巴掌扇到寸頭男臉上:“你是不是沒有腦子,會不會分開拿出來?”
“對不起,戈蒂先生。”
盡管被抽出巴掌印,寸頭男卻不敢表示任何不滿,慌忙欠下腰。
他的同伴當然也討不了好。
將兩個家伙收拾過后,安東尼抓起一把鈔票回過頭:“小比安奇,你要留下來幫忙嗎?”
“不了。”
康納回過神,拍了拍肚子:“我感覺有點餓,先回去休息。”
刨坑、填坑,一番重體力勞動。
他確實是餓了。
不過更重要的是不想再繼續待在這里,時間久了之后,免不了被人看出一些端倪。
還有剛才那一聲叮,他急切想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和房內的人一一點頭示意。
他忍住內心的激動,向房門快步走去。
“喲。”
輕呼聲響起,布蘭登從椅子竄起身。
“嗯?”
康納停下腳步,不解地看向留著毛寸的大高個。
“拜托。”
后者攤開雙手,將眼睛瞪得老大:“現在可是下著雨,你該不會想要我走路回去吧?”
他這才想起,對方之前是跟著自己一起過來的。
這時候倒是不好把人撇到一邊。
擺了擺手,康納信步走出房間,關上門之前他的目光和安東尼碰撞到一起,后者將雪茄微微挑起,繼續麻利地數著手上的鈔票。
煙氣彌漫的房間內,撞球聲不斷響起。
電視屏幕中。
跑衛抱著橄欖球瘋狂逃竄,避開來自四面八方的圍追堵截。
“嘭~”
隨著一記兇猛的撞擊,橢圓形的橄欖球凌空飛起。
“拜托。”
坐在沙發上的人,不滿地攤開雙手。
十幾個意大利裔男子神采奕奕地圍在圓桌前數著鈔票,一把把插在后腰上的手槍閃著幽光,此番場景讓康納腦里不由得想起最后的晚餐中展現出來的畫面。
離開的事情。
沒必要告訴其他人。
安東尼會幫自己圓過去,他估計再也不會踏足這個地方。
“碰。”
房門很干脆地關上,隔斷一切喧囂。
......
油門轟踩。
豐田卡羅拉不斷破開雨幕。
忍受著布蘭登的喋喋不休,幾分鐘后康納驅車來到一個略顯破舊的街區。
油門松開,將車速放緩。
他向窗外投去好奇的目光,這里兩層帶閣樓的木制房子連成一排,斜掛在房屋外面的星條旗被雨水打濕,有氣無力地擺動著。
沒有大草坪。
也沒有電影中家家戶戶必備的游泳池。
狹小花壇中的花花草草正在經歷著風吹雨打,落葉滿地,看起來飽受摧殘。
桑木街。
這里便是自己在紐約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