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塵讓高順和張遼帶領軍隊，駐扎在利城西面休整。
又派人去開陽探查情況，這才帶著尾敦去往利城，親自探風，順便買點布料。
他發誓。
自己真的不是為了讓臧霸媳婦們給做衣裳。
而買布料的錢，自然是臧霸給的，那錢本來算是徐州計劃的啟動資金，現在么……
姑且算是下一個計劃的啟動資金。
其實，臧霸也不知道劉塵要錢干什么，只是聽劉塵說有用，就派人給了不少五銖錢。
對于開陽百姓，臧霸也算是仁至義盡。
然而，這個時期的五銖錢，純純是劣錢，“剪輪”和“綖環”更是泛濫，購買力低下，百姓信任度很低。
平日里，大家更喜歡以物易物。
但以物易物并不適合于純商業，所以，百姓們還是只能繼續用五銖，無數人照舊為之趨之若鶩。
錢么，沒人不喜歡！
就像牛掌柜，日思夜想，做夢都在數著抽屜里的那幾個錢。
利城很近，過去費不了多少時間，劉塵和尾敦趕到城門口時，發現大門早就關閉。
問了郊外一戶人家才知道，自從曹操進入徐州，利城城門一向關得很早。
而最近又發生了件怪事。
前段時間，隔壁開陽的臧霸臧將軍，突然讓人搶了利城全城的燈油，連獵戶和屠戶家中的那點葷油都不放過。
聽過豪強搜刮油水的，沒聽過真搜刮油水的。
說什么充公急用，日后再還。
這些鬼話城里的百姓哪能相信。
所以將開陽的人送瘟神一樣送走后，利城最近幾日，下午申時一到就關城門。
說完，那戶人家后知后覺反應過來，問劉塵是哪里人，來這兒干嘛。
劉塵說自己從南邊過來訪友，就帶著尾敦灰溜溜走了。
作為始作俑者，劉公子有點心虛。
……
第二天一早。
探子回報。
自從曹軍退回豫州的消息傳開，開陽城已恢復往日的景況。
除了有些小民怨，其他都很正常，城門也已經正常打開，但守軍盤問非常嚴格。
而袁紹之子袁譚的大軍，聽說特意在開陽城外圍城繞了兩天，不知何意。
不過兩天后，那支軍隊就消停下來，駐扎在臨沂附近，那三千精銳騎兵則駐守在開陽郊外，隨時響應袁譚調遣。
至于袁譚本人，一直待在開陽城中未離開，具體情況不清楚。
劉塵聽完探子的匯報，心中大定，一切似乎還在他的掌控之中。
但他也不知道，這種“盡在我手”的感覺，還能維持多久。
靠著“先知”的屬性，劉塵在南行時期，已經改變很多歷史節點。
比如曹操的東征結果，比如劉備應該是殺了車胄后，才重奪的下邳，再比如高順，張遼，臧霸等人的命運。
很多事情已發生改變，日后如何發展，他心里真的有些沒譜。
一切的一切，讓劉塵相信。
未來的漢末時期，已經和他所知的漢末三國有了巨大出入，且只要他一直改變下去，差距會越來越大。
他突然有些擔心曹操的未來發展。
徐州沒了，張遼和臧霸被他截胡了，以后曹操還能弄殘袁紹？
曹老板……粉絲對不起你啊……
還有，劉塵也有些期待劉備的未來。
曹操新敗，又有北方袁紹的壓力，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來徐州，不知道劉備在下邳會發展的怎么樣。
唉，真是為這些梟雄操碎了心！
劉塵苦惱地想著。
所幸北方戰局沒啥大影響，劉塵與幽州又有些關聯，還有很大的操作空間。
后面的事……
劉塵思索了下，除了公孫瓚這個和他有著血海深仇的諸侯完蛋，一起完蛋的應該還有做著皇帝夢的袁術。
再然后，就是官渡之戰！
雖然因為劉塵的參與，不知官渡之戰結果會如何變化，甚至名字是否還叫官渡之戰也兩說，但劉塵知道，曹袁之間的這場大戰是少不了的。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劉塵如今激起的水花，根本不足以改變這場影響深遠的戰役。
一切，還是會按照歷史的進程，繼續走下去。
……
視野回到開陽。
自從曹操退兵，徐州大地一連數日天朗氣清，仿佛老天都在為此開顏。
開陽城東門口，人影涌動，好不熱鬧。
城門守衛照舊森嚴，算是戰后綜合癥，估摸著要隔段時間才會慢慢恢復。
但這不妨礙討生計的百姓。
城外站著不少挑擔的人，他們除了一部分逃難出去回鄉的，還有些則挑著各種各樣的物品，用的吃的都有。
劉塵讓軍隊繼續駐守在沭水東岸，自己則帶著尾敦趕赴開陽。
一路而來，竟看到好多人擔著蜜燭。
劉塵不用問就能猜出因由，一定是“刮油佬”干的好事！
想著想著，劉塵忍不住笑出聲。
但本著實事求是的原則，他還是拉住一位擔著蜜燭的老人家詢問。
一問，果然如此。
城外排隊的人，好多都是隔壁郡縣過來的，聽說開陽蜜燭的價格翻了數倍不止，大家都想賺這個錢。
劉塵正欲進城，那老者急忙跟上，他見劉塵穿著錦衣，一副貴公子打扮，哪愿意輕易放走。
“公子，買點蜜燭吧，要不進了城，晚上解手一不留神就會踩到黃泥……莫壞了您的心情……我這‘躲泥神燭’，火光柔美價格低廉，還特地加上香料，哪怕在茅房也能聞到……”
劉塵本想婉拒，一看附近擔著蜜燭的其他幾人，都蠢蠢欲動，便急忙花“重金”買了一塊，這才滅了眾人的熱情。
好不容易進了城，劉塵走在開陽街道上一臉苦笑，將蜜燭扔給尾敦。
“聽說最近開陽人常常踩到屎，咱們也要注意啊。”
尾敦用力點頭，深以為然。
兩人正欲往內城尋找臧霸，突然被幾個陌生人攔住，“可是劉公子？”
劉塵微微皺眉，但還是點了點頭。
領頭之人指著不遠處一間酒舍，“我的主人請公子到內一敘。”
“你的主人？”
劉塵立馬想到袁譚。
“主人說，他和公子是舊識。請~”
說完，幾人便自顧自在前面帶路，毫不擔心劉塵會離開。
劉塵看了尾敦一眼，緩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