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臉見肖長恭所化的狐貍朝自己撲過來,大驚失色連忙掉頭就跑。
可肖長恭哪能如他所愿,直接飛身而去,攔在了黑臉的前面。佘栗和楊守仁也跟了過來。
前面的路被肖長恭攔著了,黑臉立馬又朝著另一邊跑去。佘栗憑空拔劍而出,朝著黑臉扔了過去。
一旁的楊守仁見狀也是跟著佘栗扔出的劍追去。
劍插入地里,黑臉連忙剎住腳步,正又想往另一側跑去,卻被追來的楊守仁一把拎著脖子提了起來,它也頓時就安靜了。
黑臉一臉委屈的眼淚汪汪的盯著楊守仁,但是在看見佘栗和肖長恭也朝著它走來時,驚恐不安,在楊守仁手上胡亂的掙扎,試圖想要逃離。
“看樣子應該還沒化形吧?”肖長恭低著身子,仔細的打量著黑臉,“白高興一場。”
“你不是說,你只取害人性命的妖的內丹嗎?”佘栗聽到肖長恭的話,皺著眉頭問道。
“你剛才不是說它不對嗎?”肖長恭偏過頭,吸了口氣反問著佘栗,“你都說不對了我才動手的啊。”
“我的意思是說它是妖,又沒說它傷過人。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啊?”佘栗聞言翻了白眼,氣不打一處來,揪著肖長恭的耳朵說著。尤其是最后一句,直接貼著他的耳朵大聲吼著。
“要聾了,要聾了。”
楊守仁看著兩人頓時一臉黑線,心里想著:這兩人能不能先不要鬧啊。
黑臉同樣一臉黑....它看著兩人心里念著:這..這兩人....什么個意思?
昨天晚上的時候,他光顧著去火堆邊蹭蹭火氣,并沒有注意佘栗和肖長恭。
而他看見穿著道袍的平安心里也打了一下鼓,生怕平安看出自己不一樣。但是好在平安并沒有察覺,并且對自己也沒有惡意,所以才會接近他。
后面老者抱著他的時候,它也是盯著平安看,沒有多想,也沒多看以為那幾個人也沒有什么特別。
就連剛才朝他們走近的時候甚至也沒有一絲防備。直到肖長恭對著佘栗說“這有只貓的時候”他才從肖長恭的聲音里聽出一些不對勁。
但是,現在看來這兩人對自己貌似也沒什么敵意,就是把自己當作了一只貓妖....一只沒有傷過人的貓妖......
周言流走上山坡,來到了昨天遇見平安他們的那塊空地上。但是他們并沒有在熄滅的火堆邊,而在站在一個方向。只見其中有一人提著另一人的耳朵,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但就是沒有看見黑臉。
他想,黑臉估計又不知道跑哪去玩了吧。于是他也就不管黑臉了,便朝著佘栗他們走去。
“見過幾位公子。”周言流的聲音響起,黑貓瞳孔瞬間放大,瘋狂的在楊守仁的手上掙扎著,還不停地發出聲音。
佘栗幾人聞言朝著周言流看去,是個模樣俊俏的少年。
而周言流也注意到了貓叫聲,心想...這不就是黑臉的聲音嗎?怎么不見它啊?不過聽聲音好像就是從他們那邊發出來的。
果然,他朝著幾人站著那仔細看去,只見楊守仁手里提著一只黑貓,那就是黑臉。
黑臉掙扎著,最后用爪子在楊守仁的手腕處輕輕的抓了一下。楊守仁也感覺到異常,以為黑臉要抓自己,立馬慌張的放開手。
黑臉落地,直奔周言流腳下而去。他也低身將黑臉抱起。
黑臉一臉委屈的看著周言流,像是在對他告狀,說他們欺負自己一樣。
“這黑貓是你養的?”佘栗見黑臉朝著周言流跑去,心里閃過一個念頭,他問道。
“對啊。我養的。”周言流也好像看懂了黑臉的意思,沒好氣的對著佘栗說了句。然后輕輕撫摸著它的頭,安慰著它。
“額,”肖長恭見狀有些啞口無言,這貓妖居然有主人?他對著周言流好聲問道:“這位小公子,這黑貓是你們從小養著的?”
“對啊,我爺爺小的時候就養著了。”周言流依舊沒好氣道。
他本來是替爺爺來邀請他們去自己家的,但是現在他突然不想了,說著他轉身就要走。
你爺爺從小就養著了?
這句話屬實把佘栗他們給驚著了,三人面面相覷,頓感錯愕,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從你爺爺小時候就養著了?那這貓.....
肖長恭錯愕地盯著周言流要離開背影喊道:“等一下!”
“還有事?”周言流不耐煩的看著肖長恭....一副欺負了我的貓,又想欺負我嗎的表情轉身盯著他。
“那你知不知道它是......”肖長恭不敢敢把那兩字說出口,因為他怕周言流不知道,怕嚇著他。又怕周言流以為自己在胡言亂語,認為他腦子有病。
“我知道啊。”周言流知道肖長恭要說什么,他也光明正大的對著他說,“我家黑臉不僅會說話,還可以變成人。”
我滴個小祖宗,你就不能不說嗎?黑臉黑著臉,不可置信的盯著周言流....你是真沒看見那還有個道士嗎?
佘栗聞言皺著眉頭朝周言流走去,而他懷里的黑貓見狀立馬將蜷縮在他懷里身子立起,露出前掌鋒利的爪子,兇狠的盯著佘栗。欺負它可以,但是不能欺負周言流。
佘栗看著黑臉的樣子停下來腳步,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對著周言流說道:“貧道走馬觀高功佘栗,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看著佘栗道歉,肖長恭似乎明白了什么。因為他知道能讓佘栗對一只妖道歉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沒揍你一頓就算好的了。
兩人都明白了,但是楊守仁還迷糊著....不是,剛才不還是要對人家動手嗎?怎么又開始道歉了?
周言流“切”了一聲,他還是不想理他們。但是見他們道歉,又不好不說爺爺請他們的事情,不然回去指定挨揍。
“那個,我爺爺請你們去家里坐坐。跟我走吧。”說完,他轉身就朝著下山的路走去。
肖長恭見狀心里思緒一動,他快步來到周言流身邊,諂媚的笑著:“那個小公子對不起啊。我們也不是故意的。還以為是這山里的妖怪,怕它做出什么事情,這才出手的。”
周言流已經把話說明了,肖長恭自然也不藏著掖著了,也直接把話挑明至少這樣顯得坦蕩些。
楊守仁看著佘栗,心里很是不解,這到底算是怎么個事?但這也都只是在心里想,他對佘栗說:“佘栗道長,那平安道長怎么辦?還沒找到他呢。”
楊守仁話音剛落,就聽見肖長恭也對著周言流問了這個問題。
“知道了。不用解釋。”周言流只是轉達爺爺的話,但并不代表他原諒他們。
而黑貓聽到肖長恭的話鄙夷的盯著他,你不也是妖嗎?真能裝!
“對了,你爺爺邀請我們做什么?我們好像都沒見過吧。而且我們還一個朋友不知道去哪里了,估計暫時還不能去。”肖長恭說出了心中一些疑惑。當他聽見周言流說他爺爺邀請他們的時候,感到甚是困惑。同時也將平安不見的問題說了出來。
畢竟這附近也就只有這座山下有人家。如果平安是提前下山了,再加上他穿著道袍應該很好認。
“平安道長是嗎?”周言流直接了當的說了出來,不過說到平安的時候他的語氣明顯好多了,與肖長恭他們對比完全就是兩個人。
“你見過?”肖長恭“嗯”了一聲,心想果然見到了,那也就是說平安已經提前下山了。不過他怎么不說一聲就自己走了呢?
“昨天晚上和爺爺一起見過了。”周言流語氣已經緩和很多了,他摸著黑貓又說了句:“黑臉可喜歡平安道長了。不像你們。”
肖長恭很是尷尬。
得到周言流的回答之后,他轉頭又對著佘栗點了點頭。而佘栗也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只不過平安道長沒有在我們家里。”
肖長恭剛回頭,心想著平安已經在山下了,那也就沒什么擔心的了。但是周言流隨后說的這句話又把肖長恭說懵了,他問道:“不在你們家?那在哪?”
“平安道長去見山神了。”周言流語氣里滿是敬重。
“山神?”
肖長恭吃驚的看著周言流。不光他,佘栗和楊守仁也是如此,他們也來到周言流的身邊皺著眉頭看著他,就和昨天夜里平安聽見山神二字時一樣。
“這山里居然有山神?”但是肖長恭的驚訝和平安不一樣。
他和佘栗見多識廣,自然知道山神這一說。
山神大多都是修行至少了上千年,得了仙緣的或是自身強大,足夠庇佑一方天地的老家伙才敢自稱或是被凡人尊稱為山神的。
“當然了,山神爺爺人可好了,經常給我講些故事。”周言流話里的敬重很強烈,這才讓佘栗感到一陣放心。
其實山神除了能夠庇佑一方之外,還能禍害一方。
所以當他說起山神的時候佘栗心里一驚,害怕平安會出事。
“講故事?”肖長恭挑了下眉頭,似乎也想起了什么,他嘆了口氣,輕聲說道:“確實,這些個老家伙孤獨久了,就喜歡找人聽祂說從前。”
“老家伙?”周言流聞言皺著眉頭,怒視著肖長恭,本來對他稍稍有點好感了,結果這句話又把他在自己心里的好感徹底消除。
“你怎么能這么說山神爺爺?”
周言流的怒意,也讓肖長恭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他知道能夠庇佑一方的山神在凡人心里是何等地位,是絲毫不遜色仙人的存在。
但是自己對于山神存在不是這樣認為,畢竟都是妖,只不過機緣不同罷了。
但他也立馬跟周言流道歉,“對不起,我說錯話了。”
這次周言流是真的不理他們了。他一點也不聽肖長恭說什么,只是帶著黑臉朝著山下走去。
肖長恭這次也沒跟上去,而是停在原地,等到佘栗和楊守仁走近之后開口道:“看這少年的樣子,估計這山神應該不會對平安做什么。”
佘栗看著周言流的背影,也點著頭,“剛才我還擔心這山神會不會有什么問題,現在看來我們也不用擔心了。”
“山神是什么啊?”楊守仁聽著兩人的話心里困惑無比,他感覺自己自從遇見平安道長之后,自己所認知的這個世界忽然變了樣。
又有妖,又有山神。
“山神就是......”
佘栗和肖長恭一邊跟楊守仁解釋著,一邊又跟著周言流的步子朝著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