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可是賈文和
- 讓大漢再度偉大
- JDoe
- 2022字
- 2024-05-09 12:00:00
酉時初,劉順派來的馬車準時停在段熲府邸后門處。
來的只是很普通的一輛雙人座馬車,劉順正端坐在車內(nèi)。
不多時,一陣穩(wěn)健的腳步聲傳來。
吱呀。
有人登上車來,簾布被隔開,露出段熲那張滿是功勛的面龐。
“段公。”
劉順想要起身。
“不必拘禮。”
車內(nèi)空間較為逼仄,劉順身量不小,段熲更是膀大腰圓,能不動盡量就不動。
劉順輕敲側(cè)板,車夫甩了個鞭響,車架緩慢起步。
“段公,小子有一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離開段熲府邸一段距離后,劉順率先開口。
“有話大可直說,不必遮遮掩掩。士生(夏育字)跟老夫提起過你,老夫也知近些年來劉氏商會所作所為。”
原來段熲并非對劉順一無所知,反而了解頗多。
劉順尷尬一笑,“既如此,小子便直言了。”
“嗯。”
“小子以為,段公命不久矣。”
狹小空間內(nèi),溫度陡然降低,劉順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瞬間炸起。
萬人屠的氣場,恐怖如斯!
“真不愧是敢于帶領(lǐng)千余騎兵突襲鮮卑大軍之人,我段熲還真是小瞧了你啊!”
段熲須發(fā)皆張,怒氣勃發(fā)。
劉順趕忙道:“請段公息怒,且聽小子一言!敢問段公,可知天子接下來要如何處置段公?”
“哼!”段熲冷哼一聲,“知又如何,不知又如何?”
段熲此言,正應(yīng)了那句“雷霆雨露皆為君恩”。
劉順接下來說的內(nèi)容,直接讓段熲轉(zhuǎn)怒為驚。
“若小子所料不差,天子旬月之內(nèi),必行廢后之事!而段公與那王甫必定是馬前卒!之后便是......”
段熲轉(zhuǎn)過頭來,惡狠狠地盯著劉順,粗重的必須不斷吐在劉順臉上,“你怎會知曉此事?!”
劉順指了指自己的雙眼與耳朵,“小子自有耳目。”
段熲再次瞇起眼睛,轉(zhuǎn)過頭,看向前方簾布。
透過簾布射進車內(nèi)的光線很是微弱,似有似無,時斷時續(xù)。
“知道又如何,老夫早已深陷泥潭,再想拔出腿怕是......”
“小子有一計,可助段公脫身。只不過,段公怕是要‘脫層皮’。”
“你若真有良策,便是刀山火海也攔不得老夫。”
劉順先前說出的話成功贏得了段熲的信任,此時的段熲完全是把自己死馬當活馬醫(yī)。
“段公只需將所有家財上交天子,換得陳留太守之職即可。”
段熲斷眉一挑,“如此簡單?”
他還以為劉順說的“脫層皮”是骨肉之痛,沒想到劉順指的是散盡家財。
“段公,小子說的可是全部家財。而且,段公您這輩子肯定是無法活著回老家了。”
段熲在涼州的聲望太重,天子早就有所忌憚,肯定不會允許一個活著的段熲回到武威。
段熲也能明白其中道理。
他點頭道:“若可保得全家老少性命,些許身外之物又如何舍不得。只怕......”
“段公勿慮。段公只需表明態(tài)度,愿意將功補過,協(xié)助家父在陳留行事即可。”
陳留郡守文穆(沛國人,文鴦太爺輩兒)年前因病離職,兗州刺史薛季象剛剛上任,乃是閹黨一派推舉上來。
這會兒正是在陳留“大殺四方”的最佳時機。
段熲思量片刻,心覺此計可行。
“好!明日老夫便操辦此事!”
“吁!”
隨著馬車夫一聲長鳴,車架緩緩?fù)A讼聛?
劉順先一步起身,將簾布撐開。
“段公請。”
突然從暗到大光明,段熲被晃得有些不適應(yīng)。
他眨了眨眼,緩緩起身,走出車架。
甫一下車,便見頭頂那碩大而別致的牌匾上刻著四個大字——“劉氏商會”。
段熲微微一笑,心中暗道:呵呵,劉氏商會,不可小覷啊!
賓主盡歡的一夜過去,第二日臨近午時,一名身長約有七尺八寸的中年男子來到劉氏商會大門前,猶豫片刻,還是上前與門衛(wèi)通稟姓名。
“在下武威賈詡,特來拜訪......劉君。”
來人正是賈詡,賈文和。
劉炳此次上任襄邑,能為之提供助力之人并不多。
劉氏商會的重心不在兗州,仍然要圍繞常山、中山、上黨等地區(qū)開展商貿(mào)活動。
究其根本,還是因為河內(nèi)地區(qū)不允許劉氏商會通行,每次繞路東郡過河成本太高。
劉氏商會的貨物通常只會在濮陽進行匯集,黃河南岸的代理商會在此提貨。
刨除看家的夏侯蘭等人,洪白、韓當也撤不回來顏良、文丑還要照顧自家產(chǎn)業(yè),更是離不開冀州;牽召要當趙氏女婿,成婚之后肯定會在樂隱手下任職;舒曜得負責(zé)傳道。
也就是說,除了趙云、梁成等,其他人也不用想了,沒有一個能調(diào)過來的。
思來想去,劉順只好選擇召來幾名兗州本地人當幫手。
昨日席間,劉順與段熲提起手頭無人可用一事,希望段熲能推舉些人才,最好是“文科”出身。
段熲二話不說,就將自己的鄉(xiāng)人賈詡推薦給了劉順。
細問之下,劉順才知,賈詡自從被舉孝廉后,一直因為出身緣故,得不到任職機會,托病返鄉(xiāng)陪老母去了。
一直到建寧四年(171),段熲開始在京城擔任要職,賈詡才返回京師。
可段熲干的都是極端之事,賈詡這種深諳明哲保身之道的天才,如何能在段熲處任職。
他隨便找了個“不食嗟來之食”之類的借口,跑去當了個從不教書的經(jīng)學(xué)博士。
時至今日,賈詡已經(jīng)年過而立(32),蹉跎半生而無寸許之功,這讓賈詡?cè)淌苤涑盁嶂S,每日去太學(xué)混兩口熱乎飯,也不愿離開洛陽。
武威,它曾經(jīng)的確是個無比繁華的城市,在西漢時期與長安也不遑多讓。
然而,現(xiàn)在的武威,留存的僅有“兵荒馬亂”四個字。
懷揣著難以言明的心情,賈詡站在劉氏商會正門前的臺階下,等候著,期盼著。
“可是賈文和當面?”
賈詡抬頭看去,一名眉目俊朗的少年郎君正光著腳,喘著粗氣,扶著一邊的大門向他發(fā)出問詢。
“正是在下。”
這便是賈詡與劉順的第一次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