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能搞得到？”

張自在試探著問道。

這個時候，國產玻璃纖維釣魚竿也就剛剛興起。

大城市可能是有的，但他們黑水縣恐怕是比較難了。

宋禿子這都能搞的到？

田五爺說的沒錯，這個人很有門路。

“五爺怎么就瞧上你這小子了？”

宋禿子摸了摸腦袋。

要不是這小子已經下了定金，他早就轟人了。

田五爺可沒這么多鳥事。

“我是第一次來嘛，自然要問個清楚。再說我也有東西要出?！?

張自在笑了笑。

既然是黑市，不可能只出不進吧？

“成，看在五爺的份上，我就給你多說幾句。我這里什么都有，想要什么，直接說。至于出東西，得看你出的是什么……不是好東西，我也不收?！?

宋禿子從包里拿出了一盒駱駝香煙，點著了，抽了一口。

他沒給張自在讓煙，因為張自在只是個半大小子。

看到宋禿子抽的是無嘴駱駝，張自在眼神閃過一陣詫異之色。

這玩意在內陸可不多見，一般都是劃水過來的。

宋禿子拿這個當口糧，這渠道還真不簡單。

沒想到窩在大盤山的一個禿子，居然也有這等實力。

張自在忽然對接下來的事情有了些許期待。

“說說，你都收些什么？”

“黑山子那邊我能看上眼的也就黃皮子和七寸子，這兩樣有多少，我要多少。記住，必須是活的，我給你算十塊錢一個?！?

“蝎子、蜈蚣呢？”

“呵呵，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

“那天麻、靈芝、蟲草呢？”

“這個可以收?！?

張自在也不廢話，從包里拿出了那個靈芝。

咦！

看到張自在拿出來的這顆巴掌大的靈芝，宋禿子馬上來了興趣，他拿起來用手捻了捻。

“貨還不錯，就是有些老了，這一朵差不多一兩多，我給你十塊錢?！?

他倒是個識貨的人。

十塊錢？

張自在撇了撇嘴，把靈芝拿了回來。

欺負小孩呢？

“小子，我也就看在五爺的面子，才給你十塊錢的。你若是覺得虧了，可以去鄉里縣里的藥材店打聽打聽，誰能出這個價？”

宋禿子也不著急。

這年頭農民采到藥材一般都是賣給藥材公司，藥材公司可沒有他出的價格高。

“藥材公司是沒你給的價格高，但我把這靈芝泡在酒里，再加上一點其他的藥材，那可不是十塊錢的事了?！?

張自在笑著說道。

山里的東西也不是永遠都有的，他要做的就是利益最大化。

呵呵！

聽到張自在這么說，宋禿子也笑了。

“你這小子年紀不大，倒是挺會做生意的。行，你手里若有藥酒，直接送到我這里來，我給你一個好價格?！?

藥酒在黑市上也很暢銷。

一言為定！

張自在心中也輕松了起來。

他在老龍山發現了不少好藥材，這些藥材直接賣的話恐怕賣不上什么錢，若是加工炮制一下用來泡酒的話，倒是一筆不錯的買賣。

這次來主要是想探探宋禿子的門路，既然目的已經達到了，張自在也該回去了。

等等！

見張自在要走，宋禿子從櫥柜里拿出了兩瓶酒，塞進他的包里。

“許久沒見五爺了，幫我捎兩瓶酒過去。另外他老人家什么時候有空，來大盤山玩玩，宋禿子保管招待好好的?！?

張自在點了點頭。

看來宋禿子跟田五爺直接的關系也不簡單啊。

回到黑山子村，已經是下午了。

張自在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田五爺的倉庫。

田五爺還是老樣子，一個大茶缸，一把煙袋，一把躺椅。

“五大爺，我又來了。你看這酒怎么樣？”

張自在笑嘻嘻的掏出了宋禿子送的酒。

宋禿子送的是高粱酒，比黑山子的地瓜燒又上了一個檔次。

田五爺眼光撇了撇，不緊不慢道：“拿別人的東西孝敬？你小子什么時候學會空手套白狼了？”

咦！

張自在詫異道：“你老人家是怎么知道這酒是別人讓我捎來的？”

哼！

田五爺磕了磕煙袋鍋子，指著酒瓶上綁的繩索道：“這繩結叫委托扣，送禮的主委托別人送東西時候打的結。你小子這歲數恐怕是不知道的。嘿嘿，黑山子知道的人也不多?！?

一個繩結還有這么多講究？

張自在也是服了。

他有些小瞧老一輩的智慧了。

“這是宋禿子讓我給你捎的酒。他還說讓您老人家有空去大盤山，他一定好好的招待。”

“釣魚竿找到了？”

田五爺問道。

“一周后，到貨！”

張自在也點了點頭。

“到貨后，拿來我看看。”

田五爺不緊不慢的撥了撥鍋子來的煙絲。

“五大爺，這宋禿子什么來頭？”

張自在好奇的問道。

“什么來頭？一個臭趕大車的，在外面認識幾個人而已。你也別聽他忽悠，這孫子心黑著呢？”

田五爺不以為然。

這也就是計劃經濟時代，不讓個人做買賣而已，要是擱在以前商貿自由的時候，宋禿子之流根本上不了臺面。

原來如此！

張自在點了點頭。

看樣子田五爺根本就瞧不上宋禿子之流。

這倒也免了他的后顧之憂。

“五大爺，我尋了一個新的門路，你老人家給參考參考……還有這酒水的來源，你老人家給指點指點……”

張自在把自己準備泡藥酒的打算說了出來。

老龍山的藥材雖然不少，但也不是短時間可再生的東西。

如果單純的打野賣藥材的話，有些太可惜了。

再說現在的條件，好藥材也賣不上好價格。

所以張自在決定短時間內炮制一批藥酒，把手上的藥材都用上。

批量炮制藥酒，就不能用黑山子的地瓜燒了，太掉檔次了。

必須要用純糧食釀造的。

這酒水的來源也是個問題。

“這個主意不錯，酒是糧食精，是個男人都離不開。至于酒水，你可以去找找車軸村的劉三炮，他有祖上傳的手藝。只要價錢給的足，就沒什么問題?！?

田五爺也贊許的點了點頭。

“那好，五爺您歇著，我這就去車軸村?！?

張自在馬上站了起來。

田五爺瞇起了眼睛，上下打量了張自在幾眼。

“你小子為何這么著急？”

張自在無奈的攤手，道：“我馬上就開學了，用錢的地方多了?！?

聽到張自在繼續上學，田五爺老臉難得露出了笑容。

上學好啊，上學好！

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張家這小娃子，有前途！